刹那之间。
声嘶力竭的冲杀之声响彻笼罩着整个空旷的街道之上。
不过由于护卫们占据着有利的地形,誓死不退抵住门栏处。
一个个冲杀的刺客们,虽然拼尽了全力。
也久久未能够攻破,借此踏入半步民房之内。
但许久的拼杀,连同驾车的奴婢、侍卫一起的五个人,虽占据有利的地形,众人皆是极为有着经验的老手,不要命的抵挡着想要攻入的贼子,亦有着三人中招。
虽受伤不是什么致命的位置,却因这些個贼子的刀剑之上,全都涂有剧毒,受伤的侍卫虽苦苦坚持,也无济于事,朗朗苍苍的软倒在地上。
啾.
恰在这时,冲杀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之中,远处响起了一道嘹亮清脆的鸟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显得格外的突兀。
随着鸟叫声响起,一个个原本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刺客,身形不由得一顿,双眸之中闪过一丝遗憾、愤恨之色,很是不甘心的有序的往后面退去。
面对一个个往后退去的刺客,负责护卫朱高煦安全的侍卫,心中不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底之中露出一丝劫后余生之意。
“不好!”
“此事不怪尔等。”
刹那之间朱高煦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之前面对贼子的毒箭、冲杀都古波不惊的脸庞之上,在这时露出了惶恐、恐惧不安之意,暗道:
“可可这些个贼子不是已经都退走了吗?”
后面的话虽没有明说,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皆是知晓他的言下之意为何意。
原因无他。
这不明知事情大有可为,且很有可能借此立功,侍卫们也没有半分心动。
而他们这些人的职责,就是为了护卫朱高煦存在。
之后,一人戒备打起十二分精神瞭望着门口,一人则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朱高煦的面前,跪在地上询问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半眯着双眸神情无比的郑重,出声询问道:
“尔等真的确定贼子们已经全都退走了吗?”
“您没受伤吧?”
现如今被朱高煦点名直接问起,心悸、心慌、心神不宁之感,犹如潮水般在几人心中涌现了出来。
顷刻之间众人刚刚放松的情绪,再次被拔高了起来,回道:
“启禀王爷。”
对此怀疑,朱高煦却是毫不留情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
听了这话,朱高煦冲其摆了摆手,道:
方才一直戒备、冲杀、护卫、处于神情紧绷的状态,本能的忽略了这般感觉。
“王爷.”
刚刚被搀扶站起身的侍卫、以及戒备在门栏处的侍卫两人,身形徒然一顿,心中不自觉的一咯噔,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之意。
一旦他们身后的朱高煦出现了任何差错,哪怕他们将刺客给拖住、甚至是将刺客都给剿灭了。
听了这话。
毫无疑问肯定是之前他们放出的信号弹,致使负责城中安危的将士,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赶过来,贼子们知道明知不可为,所以退走。
虽知道是何缘由,侍卫们却没有一人冒然前去追击,甚至将刺客给拖住的想法。
“咱们的增援即刻就能够赶到,倘若这些人依旧贼心不死的话,明明已经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又为何退走。”
“此次我等疏忽,差点让王爷陷入险境,”
“为何本王依旧心神不宁,心悸、慌乱的感觉却是愈发的紧迫、右眼皮跳动的更加厉害了呢?”
“增援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些个退走的贼子必定也埋有什么我等不知道的,且能够致本王于死地的后手在。”
得到肯定的答复,询问的侍卫紧张的情绪,此刻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请罪道:
因为这些个刺客想要刺杀的人,在他们的身后。
大家都不是傻子,明明近在咫尺,就只剩下两位还有战力的护卫,这些个刺客却能够如此干净利落的退走,没有半分的留恋、停留之意。
“王爷要不宁先上楼.我等在门口阻拦前来支援的将士,待到我们府中的护卫赶到”
所等待他们这些人,依旧是死路一条,断然不会有
“本王心中有数.不必如此。”
“不过.”
“难道.一会前来支援的将士,还有这些贼子的内应或者将士们要.”
“大街之上,真的没有潜伏在暗处的贼子了吗?”
“恳请王爷责罚、治罪。”
“本王无碍。”
朱高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手将跪在地上的侍卫给搀扶起来,沉声回道:
“你等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对于危险的感知非常人可比,不知尔等现如今可否有这样的感觉?”
“我等.我等也有这样的感觉,就像王爷说的这般,这些个感觉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说话的同时,朱高煦眉头紧锁,脑海之中思绪、回想、考虑、衡量,急迫的想要知道这些个贼子们究竟留了什么后手,能够在明明有增援、众多将士护卫的情况之下,还能够给他这般感受、感觉。
之后,其嘶声力竭的冲着戒备的侍卫和站在身边的奴婢,怒声大喝道:
“快找掩体.”
“快啊!”
“这周边贼子们肯定埋了火药、火药。”
“快快快快啊!”
说话的同时,他也顾不上两个方才拼死也要护他周全、安危的侍卫和奴婢,一脸惊慌的转身往阁楼之上冲了上去。
话音刚落侍卫两人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亦是大步流星的跟着朱高煦的步伐,往阁楼上而去。
轰轰轰.
就在众人刚刚冲上阁楼,找掩体躲藏的一瞬间,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慕然在众人耳边炸响开来。
顷刻之间,地动山摇震颤之感、破坏极大的气浪袭来。
众人躲藏的掩体,瞬间被掀翻、瓦解,皆是被震的人仰马翻,本就趴在地上的躲避的朱高煦,都直接被突如其来的震颤之感,掀离了地面足足十公分。
躲藏的阁楼,嘎吱嘎吱作响在这巨大的震颤之感下,未能坚持到一秒钟,就轰然倒塌了下来。
碎粒、参杂、房梁、瓦砾、厚重的石砖,狠狠的砸在几人身上,致使几人全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与此同时。
身处爆炸范围之外的一处高耸的阁楼之中,充斥着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身着浅色睡衣的男男女女尸体。
一道身着朴素的宽衣的老者,对于眼前的惨状、刺鼻的血腥味视若无睹,像个没事人一般。
其手中握着长筒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直勾勾盯着朱高煦等人躲藏位置坍塌的房屋、高高扬起的碎屑、灰尘,不自觉的眯了眯双眸,嘴角处浮现出一丝冷笑,低声喃喃道:
“真是不知好歹。”
“好心找你合作,是看得起你。”
“而你不合作就算了,还胆敢和我们作对,抓我们的人,杀我们的人。”
“看你这次死不死。”
之后,他转头冲着黑暗之中瞥了一眼,沉声吩咐道:
“通知下去。”
“趁朝廷还未反应过来,应天府所有的人,不论是谁,全都给我撤离出城,速度一定要够快。”
“不然等朝廷反应过来,被锦衣卫的鹰犬给咬上来,我们就一个都别想安然离去。”
“待到此番事情过后,我们再回来重新建立分部。”
“听明白了吗?”
此言一出,黑暗之中一道尖锐刺耳的沙哑之声响起,应道:
“诺!”
吩咐完一切,素衣老者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亦是消失于黑暗之中。
被夷为平地的爆炸之地。
见着信号弹,就以最快速度赶来的将士、锦衣卫等一众人,看着眼前的残在碎片,闻着飘荡在空气中的烟尘、夹杂着的厚重血腥味、残肢碎肉。
一个个脸上神情尽显惶恐不安、惧意,心中皆是不约而同的大吼道:
“完了.”
“这些彻底的完了”
“此事.此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因此而丧命。”
原因无他。
众人之前皆是知道,最初在天空之中炸响的烟专属于何人。
那可是当今圣上最疼爱、最喜欢的儿子、亦是大明身份最为尊贵的王爷、兼有朝廷的监国之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啊!
随后一道道绚丽、造型奇特的烟,在夜空之中炸响开来。
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的众人,亦顾不得那么多,赶忙行动起来,奋力的扒拉着轰然坍塌的废墟。
随着一连串的空中炸响的烟,整个应天府城之中,所能够调动,能够前来的人,全都以最快的速度往这边汇聚过来。
前来的众人,在了解的些许情况之后,皆是没有半分的犹豫,全都加入了搬动、清理残渣、碎粒之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意。
其中不乏有着朝中的重臣。
就在众人奋力搬动、清理这些事情的之时。
原本已经戒严的应天府城门处.亦是一道道璀璨的烟,在空中炸响开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皆是神情一肃,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额之意,看了看眼前硕大的一堆残渣、碎粒,又看了看发出声援需要支援的城门口。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清理眼前的残渣、将深埋在废墟之中汉王爷找出来,还是应该前去支援城门之地的位置。
完全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如何选择。
没办法啊!
在众人看来,两边的事情都极为重要,稍有差池都是杀头、甚至夷灭九族的重罪。
嗒嗒嗒.
恰在这时,一道沉闷、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身着素衣、衣衫不整的太子爷朱高炽,拖着肥胖的身躯,带领着侍卫气喘吁吁的冲远处跑了过来。
见着愣神的众人,朱高炽如何能够不知道这些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随即,他没有丝毫的犹豫,阴沉着一张胖脸,怒声大喝道:
“一个个混账东西。”
“还愣着做什么?”
“城门处,不需要你们这些人担心,赵王爷已经带队过去支援。”
“那些个贼子翻不起什么风浪,也休想翻起风浪来。”
“赶紧动起来,将这些个废墟全都给清理出来。”
“要是因为尔等愣神,动作慢了致使汉王有任何闪失,休怪我让尔等为其陪葬。”
往日里一脸和善,待人犹如谦谦君子的太子爷发怒,方才一个个陷入纠结,致使手中动作慢上了半分的将士、重臣、锦衣卫,心中不由得一咯噔,身体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之后,众人没有丝毫的犹豫,赶忙以最快速度行动了起来,逐一清理着眼前的废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不觉废墟已然清理过半,除了残肢、碎肉,皆是未见任何活人的迹象,看着参与清理的众人,和被掩埋的废墟,站在一旁紧紧盯着眼前一切的朱高炽,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嗒嗒嗒.
街道之上,身着锦衣的朱棣、赵王朱高燧两人,大步流星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一个个参与清理的人,见着来人下意识作势就要行礼。
见状,不论是朱棣也好、朱高燧也罢,皆是不约而同挥手示意制止,怒声大喝道:
“忙尔等手中的事情。”
站在一旁帮忙、夹杂着指挥的太子爷,见着前来的两人,张嘴正要说话。
不过话还未说出口,耳边就传来了朱棣急切的询问之声:
“清理了这么大的一片废墟。”
“老二一行人可有找到?”
听了这话,太子爷身子一颤,脸上尽是悲伤之意,轻轻摇了摇头,应道:
“还未找到老二”
此言一出,只见朱棣的脸色、神情、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一张老脸铁青的看向朱高炽,怒声大喝道:
“老大”
“你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这么多人手,清理了这么久.寻找了这么久,都还未找到老二的身影?”
“是找不到.还是故意给我这里拖时间,巴不得老二死?”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且相当的直白,吓得朱胖胖手足无措,颤抖着身子直接跪拜了下去。
“我我.”
“爹啊.我这我这怎么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