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朱棣斜靠在软榻之上,呼吸匀称、闭目养神休息,前方案台之上随意摆放的奏章,笔迹未干的批语,这无一不是说明其刚刚休息、睡着没多久。
咚咚咚.
恰在这时,一道清脆的敲门之声响起,直接将刚刚入梦的朱棣,给瞬间惊醒了过来,猛然惊醒睁开的虎目、脸上皆是闪过一丝不悦之意。
短暂的愣神之中,他伸手揉了揉略显有些酸涩的双眸、肿胀的太阳穴,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唾液,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之后言语之中带着一丝烦躁之意,大声道:
“进来!”
得到肯定的答复。
一个小宦官轻轻推开紧闭的房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感受着殿中压抑、以及朱棣身上不悦之意,其生怕触了这位爷的霉头,给自己的惹祸上身,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神情无比恭敬的跪拜了下去,行礼道:
“奴婢拜见陛下。”
“打扰陛下清梦、还请陛下恕罪。”
对此,朱棣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知道眼前的奴婢皆是侍奉了他多年的老人,一般对于他的休息时间段,一个个心中都是极为有数。
“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或者说一个贼子都没有抓到?”
听了这话,朱高炽和朱高燧两兄弟,下意识的彼此看了彼此一眼,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尴尬之意,抽了抽嘴角,幽幽开口道:
“传太子、赵王二人进来吧。”
“究竟是所为何事?”
“太子爷、赵王爷在门外求见。”
“说说吧!”
听了这话,感受着朱棣言语中闲散的不悦之意,奴婢不免长长的舒了口气,提起的心此刻也总算是放了下来,赶忙出声应道:
“诺!”
奴婢赶忙再次行了一礼,之后缓缓的站了起来,低垂着脑袋、躬着身子,迈着小碎步快步往门外退了出去。
“启禀陛下。”
“爹!”
两人见着站在高台之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永乐大帝,两人不由想着自己办砸的事情,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跪拜了下去行礼。
想到这里,朱棣顿时来了兴趣,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冲其摆了摆手,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朱棣不由得一愣,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之意,试探性出声问道:
“老大老三”
过了片刻,朱高炽和朱高燧两人结伴,从门外走了进来。
“行了!”
“你二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一般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或者说是重要的事情的话,这些个守夜的奴婢,是断然不可能这般冒失,敲门前来打扰他的。
朱棣不由自主的扬了扬眉,来感到有些诧异,心中不由得嘀咕了起来:
“难道两個混蛋行动这么迅速?”
“参与此次行动的人,这么快就抓到了?”
“也不能够说没抓到.”
“抓也倒是抓到了不少,不过在我们抓另一拨人的时候,有人趁火打劫”
之后,两人将今日负责围捕开始、到两人离开之前,整个围捕过程所发生的事情,皆是事无巨细的娓娓道来,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言罢。
朱高炽将之前纪纲所给他观看的信件,从怀中摸了出来,双手呈递老老实实的放在案台之上。
随着将信件之中的内容给仔细端详了片刻,朱棣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了下来,神情冷的有些吓人,深邃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两个儿子看了许久。
过了好半天,他简单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收回了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声音略显有些低沉,问道:
“对于,半路出现的黑衣人身份”
“你二人可有猜测,怀疑的对象?”
闻言,感受着上下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子爷和赵王爷两人不由不彼此看了彼此一眼,之后两人皆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汇聚在朱棣的身上。
朱棣:“.”
啥?
啥玩意?
这两个混蛋什么情况,怎么一说到这个问题上面,目光就都直勾勾的看向他了?
不是吧?
就这件事情,这两个坑爹儿子,不会以为黑衣人是他招呼人办的吧?
艹!
他嫌的啊?
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派出去了,他还有必要在这中间再加派人手去吗?
为了什么?
就那些个贼子,值得?
想到这里,朱棣顿时有些无语,亦是有些傻眼,之后回过神来一张脸铁青,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怒声呵斥道: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在想什么呢?”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黑衣人绝对不是我招呼去的人手。”
“别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没那么好的闲心.”
说着,他指了指眼前的堆积如山的奏章、以及被批改完成的奏章。
对于,这般回答,看着老头子一脸无辜的神情。
朱高炽和朱高燧两兄弟,神情不由的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意,饶了饶头讪讪的笑了笑,赶忙摆手否认道:
“没没没”
“我们.我们绝对没有怀疑您的意思,绝对没有”
坐在高台之上的朱棣,见着台下两个神情尴尬,矢口否认的儿子,知道两人是什么德性,索性也懒得给两人计较。
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冲二人摆了摆手,沉声道:
“行了!”
“闭上你俩的嘴,我又没说你们什么.”
“那么着急解释什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由眯了眯双眸,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笑呵呵的问道:
“此事,你二人负责。”
“就你们看来…究竟是哪方人马,敢在这个时候火中取栗,胆子敢这么大?”
“或者再说的直白点,应天府中就伱们所了解的,谁有这个能力?”
朱高炽沉默了。
朱高燧傻眼了。
这老逼登,这是故意要给他们埋坑的节奏啊?
全应天府,怕是就只有他们三兄弟和老头子有这个能力。
而如今排除了他们两人,老头子又矢口否认了。
还能是谁?
饶是如此,感受到那打量在两人身上的警告之意满满的目光,最后两人就算是心中极为不愿意,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硬着头皮开口道:
“爹”
“您说会不会是老二,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命丧黄泉。”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