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召唤声音。
守候在门外的侍卫,急匆匆走了进来:“参见太子殿下、汉王爷。”
见着眼前行礼之人,朱高煦和朱高炽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开口问道:
“方才赵王审讯时,尔可否在场?”
“如若不在场,前去唤个参与之人过来。”
“咱们有话要问。”
侍卫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赶忙回答:“回太子殿下、汉王爷,当时属下在场,不知二位爷是要?”
说罢。
其一脸好奇的看向两人,有点没闹懂两人此言为何意。
难道是怀疑赵王审讯有假不成?
对此。
得到确切答复,两人将眼下侍卫神情尽收于眼底,大概也知晓其在想些什么,也懒得解释那么多,当然眼下侍卫,也没资格让两人为他解惑,随即直接了当问出心中疑惑,道:
“听说赵王,从审理倭国贼寇首领上野,到抓捕清理干净所有倭国贼寇,而后对抓捕的倭国贼寇进行审理,共计耗时还堪堪不到一个时辰。”
“既然尔当时在场,并且参与此事。”
“想来对于此事清楚无比,那不妨与我等好生说一说,赵王审讯究竟是用何种方式?”
“竟然能够让倭国贼寇们这般配合,要知道这些贼寇一个个可不是什么软骨头。”
“可否?”
感情是对审讯手段好奇啊!
侍卫骤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恶心的事情,身体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面色中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尴尬。
对此。
倒也没什么好隐瞒,不过却不禁想着赵王的审讯时的手法。
其心中有些忐忑和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
毕竟之前他在门外,可是隐隐约约听到,眼前两位爷曾有问过赵王审讯手法,看眼下情况貌似赵王只字未提,他这会要是全盘脱出的话,会不会引起赵王的不满,亦或者因此事恶了赵王,而眼前两位爷的身份,比之赵王丝毫不差,甚至隐隐更甚,他倘若不说的话,势必眼前这两位爷怕是也会心中不悦,这一时之间让他不禁陷入了纠结。
是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
见着眼前本欲开口叙述的侍卫,骤然间面色巨变,陷入了沉思纠结中。
对此。
堪称人精的朱高炽和朱高煦两人,自然而然明白其心中顾忌,随即冲其大手一挥:
“放心。”
“胆大的说就行。”
“赵王不说,有他不说的道理。”
“但此事,并不妨碍别人说,且他也不曾有令不让别人说。”
“且此事,乃我二人问你,有我二人做保。”
“赵王就算是知晓,也绝对不会拿你如何。”
“可明白?”
这话说的。
什么叫明白明白?
以他微末的身份,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小胳膊难道还能够拗过过大腿不成?
此事上,以他微末的身份,有选择的权利吗?
“唉……”想到这里,侍卫不禁心中一声长叹,定了定神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思绪幽幽开口,将之前朱高燧所审讯的手法,与朱高炽和朱高煦两兄弟娓娓道来。
伴随着其的讲述,两人面色中的目光从震惊,而后到一脸的恶心,难以置信和错愕,神色变幻莫测。
此时此刻。
在听到一切事情的原由之后,两人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也总算是明白,为何脸皮如此厚的赵王朱高燧,在两人问起缘由的时候,面色会微微发红,且神色尴尬了,感情这混蛋,是用的这样的审讯手法啊!
不得不承认。
确实是他们冒昧了,着实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但也不得不说,虽手法令人恶心,效果却是极为显著,一个个硬骨头抱着必死决心的倭国贼寇,也扛不住这等手法,将自己所知晓的一五一十交代的清清楚楚。
就这般。
过了好一会的时间,两人总算是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不禁哑然失笑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即冲着跪伏在地上的侍卫摆了摆手:“知道了,尔等退下吧!”
此言落在侍卫耳中,不亚于天籁之音。
其没有丝毫犹豫,急匆匆的往门外快步而去。
待到侍卫离开,朱高煦和朱高炽二人,不由得再次望了彼此一眼,不约而同感慨道:
“老三啊!老三!”
“还别说,这些个损人的馊主意和本事。”
“咱大明实乃,他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这等手法,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真的是……没办法评价。”
“够狠,够无耻。”
“不过也挺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咱自己残忍,此事办的倒也不错。”
而后,忙碌了数十日,没怎么休息好的两人,待此事尘埃落定后,多日堆积的疲惫感,也是瞬间来袭,皆是不约而同的打着哈欠一脸的疲惫。
两人也没有在诏狱中过多逗留,毕竟经此一役,该处理的都处理妥当,剩下的也就是一些小小的收尾工作。
……
应天府城某处白莲教藏匿之地。
应付完搜捕,躲过一劫的凌老正襟危坐,右手不时轻轻的敲击着实木桌发出“砰砰砰”的清脆声响,双目直勾勾且神情肃然的盯着院外紧闭的大门处,像是等待着什么人到来一般。
过了不过一刻钟左右。
嘎吱…
刺耳的开门声响起,紧闭的院门被缓缓推开,柳续身影快速入内。
看着入内的柳续,凌老急忙出言问道:
“如何?”
“咱们的人,此次有多少人遭受无妄之灾被捕入狱?”
“现如今外面形势如何?”
柳续闻言神情肃然,定了定神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思绪:
“凌老。”
“不出意外的话,全城搜捕已经彻底结束。”
“我们待被锦衣卫审核的之后,没发现什么疑点,被直接给放了出来,剩余的两人则不知什么原因,至今未被放出来。”
“呼”
得到确切答复,原本正襟危坐一脸凝重严肃的凌老,也是不免松了一口大气,那被提起悬在半空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毕竟共计被捕四人,有两人已经被放了出来。
这样的结果,可谓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这般结果和答案,着实算是非常好的消息了。
短暂的沉吟了片刻,凌老面色神情一敛,幽幽开口问道:
“未被放出来的二人,为何种身份?”
“对于我教事情知晓多少?”
“是否会对我教造成威胁?”
柳续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很是不岔的摆了摆手,回道:
“凌老放心。”
“被捕的两人,都乃我教外部人员。”
“被纳入我教时间尚短,对于我教中事物,所知之甚少。”
“就他们真的被锦衣卫知晓身份,严刑拷问将所知晓的事情全盘脱出,对咱们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想来那两人也不是傻子,什么都不说的话。”
“他们至少有活命的机会,如若敢说出是咱们教中成员,等待他们是什么样的结局,则就不言而喻。”
“所以”
“完全不用担心。”
凌老闻言,满意的颌了颌首:“不错,不错,此事如此,亦算是完美。”
说着,说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肃然继续道:
“但是…”
“这段时间,还是让
“所谓的小动作,尽可能的少做。”
“虽应天府城戒严,不日将会撤除。”
“但并不代表,锦衣卫那边就会放松警惕。”
“不出意外的话,一旦倭国贼寇那边扛不住审讯招供。”
“其必定知道我们于其中扮演何种角色,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势必想要于应天府城中将我们给揪出来。”
“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我们决计不能够再犯同样的错。”
“一切小心为上,切勿自满。”
“锦衣卫那些人的狗鼻子,还是异常灵敏的,没必要将自己给折进去。”
“等这段时间的风声过去了,一切再从长计议。”
“尔可明白?”
此事。
于柳续来说。
就算凌老不言,他自然也知晓。
且方才,他亦是这般传令下去的。
别人不清楚,他与锦衣卫可不止交手一两次,又如何能够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些年,他能够数次逃脱锦衣卫的围捕,入了凌老的法眼,不正是因为他的谨慎吗?
随即,柳续微微点了点头,应承道:
“凌老放心。”
“此事,在之前探消息时,弟子就已经交代下去了。”
“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叉子。”
见自家弟子这般回复,凌老面色中笑意愈甚,不得不承认眼前弟子,办事确实非常让人放心,很多事情几乎都不怎么让他操心,可谓是想他之所想:“很好。柳续啊!柳续!你是越来越成熟稳重,在努力琢磨些时日,找个机会咱向总部给你提提名,尽可能的将你职位给再升一升。”
“我看好你。”
此言一出。
柳续神情一怔,而后面色上以肉眼见的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兴奋,道:
“一切都是凌老您教导的好,没有您的细心教导,以弟子怕还是一副愚钝莽撞的性格。”
说话的同时,柳续深深地冲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凌老鞠了一还躬。
凌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
“行了。”
“咱们两关系,有何至于相互吹捧。”
“哈哈……”
“差不多就得了。”
“想来这段时间,咱们都将闲暇无事。”
“正好你也陪咱下下棋喝喝茶。”
……
与此同时。
赵王府邸。
朱高燧入府之后,神色肃然一沉,冲着守在门口的侍卫吩咐道:
“让文泷速速前来书房。”
“本王有事找他。”
言罢。
朱高燧没再搭理侍卫,转身快步往书房而去。
书房中。
朱高燧半眯着双眸眉头微皱,左手撑着下额,右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
不多时。
一道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询问声音:“王爷…老奴可否能入内?”
听着熟悉的声音,朱高燧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回道:“可!”
得到肯定,文泷推开门走了进来,行礼道:“老奴,参见王爷。”
“免礼吧!”朱高燧摆了摆手,继续道:“老文,咱这有个信息,需要你安排人去给我确认一番。”
说着,说着,他神情突然一肃,郑重无比:“此事,务必给本王办拍机灵些的人去,切记万万不可被别人给发现,宁可花费时间长一些都行,可明白?”
说话的同时,朱高燧于桌上,拿起一张墨迹还未风干的纸张,道:“这就是,此次的目的地。”
见着自家主子这般作态,文泷虽心中很是好奇,被监察之人为何种身份,值得朱高燧这般郑重,但他也知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
既然此事让他去办,知道被监视人身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完全不急一时。
文泷不好有丝毫怠慢,急忙应承道:
“诺!”
“老奴这就去办。”
而后,其微微躬身行礼后,快步消失于房间中。
待到其离开。
整个书房陷入寂静,朱高燧环顾了一圈四周,低声喃喃道:
“白莲教?”
“哼哼哼……”
“选老二,送帽子,失败了都不愿与咱接触。”
“挺好的,这般瞧不上咱,咱这不得好好的跟你们玩一玩?”
“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本王厉害……”
“正巧也可拿你们,于老头子面前好生露露脸。”
“让你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
翌日。
汉王府邸。
待美美睡上一觉,好生休息休整的朱高煦,可谓是元气满满。
简单用过早膳后,其哼着小曲一路悠闲的于硕大的王府中散起了步。
其小日子过的,可谓是相当惬意。
何奈好景不长。
朱高煦逛了还不到一刻钟,就见着老何急匆匆的一路小跑向他奔来,不好容易提起兴趣的朱高煦,瞬间没了雅兴,指着老何:
“你啊!你啊!”
“说说吧!”
“又怎么了?”
“好不容易清闲些许,你又这副模样。”
“真是…命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