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邸。
斜阳西下昏黄的夕阳洒落在庭院。
凉亭之中,朱高燧半眯着双眸看向了看身旁的汉王,言语中带着些许迟疑,问道:
“老二,我这…”
“你确定就直接问或者我真的不用回避吗?”
朱高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耸了耸肩道:
“朝中早就传遍了,你是汉王党。”
“只要消息稍微灵通点的人,都知道咱们两人的关系。”
“所以有什么好回避的?”
“该说她会说的,倘若不愿意不还得需要,你这个锦衣卫头子出手撬开她的嘴巴吗?”
“这般你全程参与,能够了解的更详细,方便真到了需要动刑的时候,知道怎么下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饶是朱高煦、朱高燧两人见过不少美人,也不得不承认…虽然穿的是奴婢的衣服,但良语那独特的气质,却是让人不由的眼前一亮,倘若不是身上这身衣服,还真没人敢相信眼前人会是一名奴婢。
嗒嗒嗒…
见状朱高煦冲其挥了挥手,笑着道:
“行了,起来吧!”
听了这话,朱高煦眯了眯双眸,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摆了摆手,道:
“呵呵…奴婢?”
得勒。
闻言,直接把良语给吓了一跳,低垂着的脑袋猛然抬了起来,一脸尽是难以置信之意,慌忙的摆了摆手,怪叫连连道:
“不敢,不敢…”
“奴婢能有什么身份,就是一介百姓啊!”
话都说到这里了。
带其进来的老何,收到朱高煦的眼神,本欲行礼的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识趣的转身离开。
恰在这时,庭院之外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片刻之后良语跟在老何身后缓缓走了进来。
此时此刻的良语,已然换上了汉王府邸的奴婢服饰。
此言一出,良语心里不由的一咯噔,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之后其赶忙将心中躁动不安的情绪给强压下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不解,应道:
“说说你什么身份吧!”
朱高燧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良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拜了下去,行礼道:
“奴婢拜见汉王、赵王。”
“奴婢…奴婢怎么能够入座。”
“行了,本王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回王…王爷。”
随后,诺大的凉亭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奴婢…不明白你这是何意?”
之后,他又指了指空着的椅子,道:
“坐着说吧!”
闻言,朱高煦一声轻笑,嘴角微微上扬,眯了眯双眸,道:
“良语,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吗?”
“那般容易被忽悠?”
“就伱,还一介百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双眸之中满是不屑之意,继续道:
“虽然你们这些人设计的一切,看似异常的合理。”
“且你的身份亦让人查不出半分的问题,但这世上哪有么多巧合、合理的事情。”
“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所以.良语我劝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再回答我的问题。”
“如若不老老实实交代的话.”
后面的话没有说,不过朱高煦的目光却是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转而看向一旁的赵王朱高燧,咧了咧嘴道:
“那就只有去锦衣卫的诏狱之中慢慢说了。”
“这么些年以来,貌似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锦衣卫的诏狱中能够真正的做到守口如瓶。”
“再说你这般娇滴滴的美人,一旦进入锦衣卫的诏狱.想要再完好无损的出来,可就异常的艰难了。”
刹那之间庭院之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如此威胁的言语,见着两人落在自己身上不善的目光,良语顿时瞬间傻眼了,神情呆呆的愣在了当场,一张稚嫩的俏脸之上写满了尴尬。
麻了!
彻底麻瓜了!
这事闹得,貌似她的身份是真的彻底暴露了。
想着之前设计此事的人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此事万无一失,良语心中止不住将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狗屁的万无一失啊!
这她刚刚来王府,待了没一天的时间就直接暴露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良语知道既然别人敢这么说话,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她身份,但单单这份怀疑,就已经足够了!
她此次所谓的暗子身份,已经失去了意义,索性她也就懒得隐藏。
其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身上的气质瞬间大变,之前的惶恐、谦卑、娇弱、稚嫩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自信、淡然、从容不迫,款款的行了一礼,道:
“王爷,您还真是火眼晶晶啊!”
“没想到我们绞尽脑汁,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终究没能瞒过您的眼睛。”
“不过…王爷也不用担心,我们虽处心积虑想要来到汉王府邸,其实并不是想要对王爷不利,而是打算与王爷寻求合作,给王爷送礼物而来。”
“纵使今日王爷不曾发现我的身份,些许时日以后,我也打算找机会与王爷坦白。”
“其实我们自始自终从未打算一直瞒着王爷!”
闻言,朱高煦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冷意,呵呵一笑道:
“与本王送礼物、寻求合作而来?”
“既然这般…又何必躲躲藏藏、处心积虑?”
“说说吧!”
“尔等究竟为何身份?”
“又打算给本王送什么礼物、合作什么?”
此话倒不是朱高煦明知故问,毕竟对于眼前人为‘白莲教’之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推测、猜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他们这些人猜错了,良语是别的身份呢?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抛出‘白莲教’三个字,想要亲口听着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感受到良语落在朱高燧身上的目光,朱高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
“赵王爷,我的亲兄弟,朝堂之上人尽皆知的汉王党。”
“我的事他皆知道,不用回避。”
“说吧!”
思索了片刻,良语环顾四周一圈,确定院中除他们之外无别人后,神情徒然变的无比凝重,玉唇轻启幽幽出声道:
“我为‘白莲教’之教众。”
“此行前来,想送殿下一顶白帽子。”
朱高煦:“.”
我滴个亲娘啊!
嘿.又一个前来送‘白帽子’的?
这些個混蛋是不是都跟‘白帽子’杠上了。
还是说他自身自带所谓的‘白帽子’吸引力?
如此言语,搞得朱高煦都下意识的有些怀疑人生了!
你说建文余孽送白帽子就算了,白莲教这个造反头子,什么时候也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