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看完辛西娅后就离开了。
劳拉本想跟着他,可是出了度假村后,他就让她先回酒店,他想四处走走。
简走在繁华的街头,他对这个城市很熟悉,仅次于曼尔顿。
一开始了解这个城市每一条道路,是因为许意暖,因为她生活在这个城市,所以来到这儿的初衷也是为了她。
但是他没想到,现在他对这个城市念念不忘的记忆,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他们走过的每一条街道,去的餐厅,来过的游乐园,他都清楚的记得。
这些记忆,就像是落下印记一般,在脑海里生根发芽,根本挥之不去。
走到曾经到过的地方,但是他却没有勇气进去,最后驻足良久,还是转身离去。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春秋大梦,梦里诸多美好,可是醒来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以为梨纱是上天派来的救赎,让他重新拾起爱人的能力,克服阴影。
他知道她很难娶,他也做好了和一个国家做抗争的准备。
他蓄势待发,愿意倾尽所有,可到头来……故事里的女主角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过。
他对宫川鸣音耿耿于怀,恨不得杀了他,而宫川鸣音对自己也是。
两人互相痛恨着,究其根源,是因为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对方,梨纱或许就不会失踪,不会到现在过去了,还是了无音讯。
不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国家,红颜祸水是津津乐道的故事,他没想到,自己也会因为爱情而迷失自己。
他一个人,从白天走到了黑夜,明明一天什么都没干,但是身子却格外的沉重。
他像是行尸走肉,走在熟悉的街头,靠着回忆和信念活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辈子要是找不到梨纱的下落,他又该何去何从?
屋子里没有开灯,他已经习惯了黑夜的世界,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他就像是幽灵般,空洞的游荡着。
洗漱完毕,坐在床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睡前喝一杯酒,麻痹神经,自我催眠,已经很累了,应该入睡了,晚上也不要梦到那个牵肠挂肚的人,否则这一晚上又是难熬的。
他已经品尝不出酒的好坏了,在他眼里都一样,类似于安眠药,帮助他睡眠而已。
入梦前,一次次的祈祷,不要梦到她,但……梦中,她依然出现,笑颜如花,明媚动人。
而此刻,傅垣的私人住处。
他喜欢独来独往,每天都在跟电脑打交道,和无数个代码生活着。
他经常去老宅,看看顾雷霆和蔚蓝,他知道自己是不光彩的私生子,可顾雷霆不介意,对他视如己出。
蔚蓝也渐渐释怀,知道自己亏欠傅垣太多,这一切罪孽都是傅卓带来的,和他根本没有关系,可他却承担了太多太多。
他虽然姓傅,但他却是顾家人。
这个世上,他最亲的人是傅西城,可是他已经走了。
他每天都会见到顾寒州,帮他打理公司,做自己的本分工作。
他也从未放弃寻找辛猫,白若年会告诉他辛猫的行踪,她去了很多地方,待得最少的就是帝都了。
他知道,终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完成对朋友的承诺,照顾到梨纱顺利的生完孩子。
已经八个月了,预产期也差不多定下来了。
安井悠空亲自联系的医院,到时候只需要提前住院,所有的保密工作都已经做好了。
这儿有专门的人照顾梨纱,一日三餐都是准备好的,他工作回来晚了,也不用担心她会饿着。
今天他在路边看到卖吹泡泡的枪,总觉得辛猫会喜欢,和她那粉红色少女心的屋子很配。
他忍不住,就各种颜色都买了一个。
买的时候傻呵呵的笑着,总觉得回家就能看到辛猫。
可他心里清楚,她在外面漂泊如浮萍,他愿意给她一个家,可她不屑一顾。
他不敢回去的太晚,因为梨纱会等他。
她觉得孤独,他也觉得孤独,两个人就像是冬日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动物,在一起谁也不会嘲笑谁,他们就像是惺惺相惜的家人一般,身上背负了各自的无奈。
“你回来了。”
梨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立刻起身拖着硕大的肚子走过去。
她的肚子很大,和她娇小的身子显得很不对称,仿佛要把梨纱给压垮一样。
他立刻上前搀扶,孕期将至,他也格外的紧张,毕竟他从第一个月的时候,就开始照顾梨纱。
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也很开心,很期待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孩子出来,怎么着也要叫自己叔叔,他可是长辈。
“这是给我的吗?
也太童心泛滥了吧?
我很喜欢!”
梨纱看到泡泡枪的时候,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拿到怀里研究。
傅垣地脸色有些古怪,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梨纱瞬间明白,笑了笑:“是为了你自己的姑娘?”
“你……你别笑我了,你明知道我是在自作多情,她也不在这儿,我却……我却天天买这些东西回来。”
他气得将东西全都扔在玄关柜上。
上面有少女心的发夹,还有小鹿角的头箍,还有小猪佩奇的玩具,他甚至还买了洛丽塔风格地衣服回来,说是在店里看到,很适合辛猫就直接买回来了。
他提东西走的时候,那些店员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变态一样。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人不在的时候,走在路上看到什么东西都忍不住联想到辛猫。
他很期待……有一天带着小礼物回家,她给自己开门,穿着居家的睡衣拖鞋。
可能开门的时候还没有睡醒,或者埋怨的看着他,说自己快要饿死了,让他去做饭。
都可以……只要开门的人是她就好。
然后,他会献宝一样的拿出礼物,稀奇古怪,看到什么买什么。
她或者喜欢或者厌弃,但总归这些玩意都送到了该送的人手里,而不是在这儿累积的越来越多,无处安放,丢又舍不得丢。
一个个的存在,就像是在变相的嘲讽自己。
嘲讽无人可送,而他还在白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