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开阳连消带打，将一众族老要把二夫人风光大葬的想法压了下去。
众人商定，天气热了起来，也不搞什么停灵多少天了，就按着寻常百姓人家的做法，停灵三天就发丧下葬。
天色渐晚，沐开阳安排了素斋，待族老们用过，他亲自将人一一送到了门口。
转身，就去了揽翠楼。
柳姨娘和沐清雪也在这里，母女两个都是素服。
唯有沐轻鸿，已经换上了轻红色的软纱罗衣。
沐开阳嘴角抽了一下。
“好歹注意些，难道让人人骂一句你大逆不道很好听吗？”
沐轻鸿丝毫不在意，“反正整个京城里这会儿都已经知道了我和二房闹翻，估计多数人都觉着我害死了她呢。我还用装什么呢？”
“你就不怕嫁不成郡王？”
沐开阳坐到了沐轻鸿对面，吩咐白露，“给我倒杯凉茶。”
白露答应了一声还没动，柳姨娘就已经先递给儿子茶水了。
她不赞同地看着儿子，“你这做哥哥的，嘴上也该有个把门的。”
什么叫嫁不成郡王？
忒也不吉利了。
沐开阳接过来喝了一口，茶水不温不热，咽下去很是舒服。
“我就这么一说。对了，今儿荣庆堂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事。老人家年纪大了，耳聋眼花是常有的。”沐轻鸿道。
“那两个丫鬟，可靠吗？”
沐开阳问的丫鬟，是陈老太太身边两个心腹大丫鬟，珍珠和翡翠。
沐轻鸿点点头。
柳姨娘和沐清雪云山雾罩。
沐清雪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说的是珍珠和翡翠吗？”
这两个丫鬟她再熟悉不过了，都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最是狗眼看人低。
以前，她没少被那俩丫鬟刁难。
柳姨娘面上也有忧色。
“你们把老太太怎么了？”
沐开阳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两天府里事多，只是让她老人家不要过于忧虑而已。”
柳姨娘想了想，自告奋勇。
“要不，我去荣庆堂服侍她老人家？”
怎么说，她也是府里的姨娘。珍珠翡翠两个丫头要是想作妖，她能镇着些。
实在不行，还能抬出她的状元儿子来压制呢。
沐轻鸿摇摇头，“倒也不用。姨娘照顾好三哥哥和四妹妹就好。且不说停灵只有三天，就算打开了荣庆堂的门，老太太都不一定愿意走出来。”
陈老太太最会趋利避害。
这会儿明显是侯府最没脸的时候，她躲都躲不及，又怎么会上赶着凑过来？
让珍珠和翡翠看住了她，也只是防着沐清如而已。
“听雨阁和锦绣轩那边，三哥哥照应着吧。”
沐开阳颔首，“不用你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柳姨娘脸都白了。
听这兄妹两个的意思，除了老太太不能露面外，后面连二老爷和沐清如都出不来了？
但，这可能吗？
沐二老爷作为丈夫，还能不露面，沐清如是嫡出长女，又是二夫人唯一的女儿，尤其在沐骄阳还在牢里的情况下，哪怕是病得要死了，沐清如也该出来送葬才是。
不然，世人就要把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到她头上了。
到时候，和二皇子的婚约，怕是彻底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