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海市刑侦大队内。
“警官，那个孙子就是个骗子，你们别被他骗了啊！”
“这孙子是楼里有名的骗子了，到处说谎话，被拆穿了还说的那种！”
“陌生的人遇到他，肯定会被骗的团团转！”
“我承认，我确实外出过，也遇到过杨红，但真的没上过六楼，我就在四楼待了一会就离开了，而且也根本就没有那所谓的惨叫，都是他编的啊！”
大队内，张永坐在审问室内，看着面前的警察在不断的为自己解释。
许生和付博对视一眼，随即点点头，让对方离开。
“砰！”
门被关闭，张永被带走。
审问室内只剩下几个警察。
“这两个人谁说的是真话？”
付博眉头一皱，面前这两人给他一种很怪的感觉。
刚才他们审问完王宝后，又审问的张永。
张永说自己没有杀人。
王宝却说对方曾经上过六楼，并且还牵扯出第三个人。
“还有杨红，这个房东也有点问题！”
“按照王宝的话来说，那一晚，对方曾夜晚巡查的时候遇到过自己，对方也能充当许生证据。”
许生摇了摇头，他观察半天，差不多知道张永和王宝什么情况了。
“付队长，你前天中午吃的什么还记得吗？”
突然的，许生开口询问。
前天中午吃的东西？
付博愣住，下意识思考，随即眉头一皱，迟疑道：“应该是茄子和土豆？”
“身边谁跟你一起吃的饭？”许生又询问。
这下付博迟疑的更久了些，片刻后才回道：“张警督。”
“吃饭的时候你和张警督闲聊过什么？”许生再次开口。
这下，付博彻底不记得了，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许生点头。
“人的记忆并没那么好，往往连几天前吃的什么都不会记得。”
“但王宝却能记住五天前，一号晚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并且还能将细节说出！”
“这很不符合人体记忆。”
许生摇头。
人的记忆是摘选事情的主要核心来记载。
比如，一号晚上如果受害者真惨叫一声，那也只会记住有个惨叫声，但王宝却能说出惨叫所包含的情绪，这很不符合常理。
更别提，凶手被杀害的过程中，意识并不清醒，疑似被人下药迷晕......
一个被迷晕的人，会发出惨叫？
而六楼，只有受害者程玉一人居住。
并且警方排查整栋楼后，其余人并未听到这个惨叫，包括张永！
这很明显是在说谎......
“为什么......”
付博愣住，下意识询问，不过许生早有预料。
“说谎癖！”
许生吐出三个较为冷门的词汇。
说谎癖，字如其名，就是一种喜欢说谎的癖好。
这不是胡编乱造，而是心理学上，一种并不罕见的例子，社会上有许多活生生的人。
患有这种癖好的人，往往很喜欢说谎、吹牛、散播谣言。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一些人，很喜欢联想，联想完后自己催眠自己将所想象出的事情认定为真实事件，然后信誓旦旦，语气确凿的给身边人说！
当别人认同这个谎言后，这人心中便会出现一股兴奋，令人激动的快感。
最常见的地方在学校，初高中学校内，一些患有此症状的人便会说谎，也就是校园‘谣言’大多因素之一！
“这种人会不分场合的说谎。”
“不分场合，不分利益，有时候甚至会损害自己的利益而完善这个谎言！”
“这就是所谓的‘说谎癖’，一生都在说谎中度过。”
许生缓缓开口解释。
一些警察也会遇到这种人。
比如，被逮捕的凶手可能抓错，但依旧有‘证人’信誓旦旦的在那指证对方，并且捏造出许多虚空证据。
最常见的就是声音，还有‘模糊的背影’。
不过此类案件不多，并且就算有也没人能意识到、
就算是24年都没多少警察知道这个癖好，更别说03年了。
“所以......王宝是在说谎！？”
付博脸色一黑，语气有点低沉。
警察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虚空造假证。
这种人往往会导致警方的推导偏移，错过最佳侦查时间，同时也会让无辜人员含冤入狱。
“一半一半吧。”
许生摇了摇头，“患有说谎癖的人，比别人更明白一个谎言想要不被攻破所具备的特质。”
“首先，就是不能牵扯到第三人！”
说谎，一般只有说谎者，以及围绕的中心人。
最好的情况是只有说谎者，中心人用模糊的‘他’来代替，而不是具体人名，这样能减少被拆穿的概率。
尤其是不能出现第三人！
但王宝却说了杨红。
“也就是说，杨红在受害者死亡时间段在楼内巡查过，并且还撞见外出的张永.......”
付博一顿，随即眉头凝起。
“那为什么，对方没有告诉警方！？”
“杨红和凶手有关系？如果有，那对方得到程玉死后的消息，又为什么报警？”
“张永呢？他出去的时候做什么！？”
“张永也有问题。”
许生开口，他从昨天下午便开始思索这种人对应的症状。
结果很显然。
“偷窥癖！”
“这是一种喜欢偷窥他人的癖好，并且越是从狭小的缝隙看到别人，就越是兴奋。”
偷窥癖分很多种。
许生上一次遇到的便是瀚海市的‘人皮娃娃’案件凶手，一个校医。
这两种线索一出......许生便知道，为什么这起案子是系列任务‘地狱公寓’了。
【人心隔肚皮，心脏将人划分为好人、坏人、善人、恶人......】
许生叹了口气。
这种特殊心理癖好所组成的案子很难破。
更别提一堆这种人了！
先是一个患有‘说谎癖’的王宝，又是一个患有‘偷窥癖’的张永。
公寓其余人还有什么癖好，许生有点不敢想......
“先去调查王宝的话。”
“据他所说，杨红曾经在受害者死亡时，巡查过楼，大概率也查过六楼。”
沉思片刻，许生看向付博。
“同时尽快将杨红的背景信息调取过来。”
调取档案......
“你怀疑杨红有问题？”
付博和属下吩咐完后，皱着眉询问许生。
他也怀疑。
凶手能潜入房间，要么熟人，要么陌生人。
但不管哪种人，都需要钥匙才能进入！
案发现场，601的房间钥匙只有程玉和杨红才有。
前者的钥匙案发现场存在，并无其余人指纹，而上面存在的程玉那多次使用导致模糊的指纹痕迹证明，凶手并非特意将自己指纹给抹除。
那就只剩杨红那唯一剩下的钥匙了......
再加上王宝的口供。
“你怀疑她和凶手有关系？”
付博沉思片刻，看着面前不说话的许生，眉头一皱。
许生沉默，脑海中闪过杨红在案发现场的细节。
沉思片刻后，他眉头又凝起，感觉哪里不对劲。
最后，只能摇摇头。
“目前并未有完整且清晰的猜疑链。”
“先将杨红的档案调过来再说。”
“至于现在......”
许生一顿，随即看着外面的夜色，缓缓站起身。
“去看看是什么东西，让张永支支吾吾，不说他为何出去的原因！”
......
......
潮阳小区一楼只有两户。
据张永所说，对方只去过四楼，连五楼都没去过，更别说六楼了。
虽然在之后的询问，问对方为什么要去四楼的时候，张永显得很是局促。
但无所谓。
对方说过目的地是四楼，那直接去四楼便是。
反正一层也只有两户人家。
只不过时间要卡好。
晚上十点半。
“402号住户，是一个男人，四十岁，根据别人来说，这是个社会精英。”
“401号住户，是一个单亲家庭，一对父女。”
“张永的目标大概是这两户人家的其中一户。”
许生看着面前逐渐暴露在眼前的四楼，内心呢喃道。
好半晌，他才止住脚步，看了眼身后的人。
身后人递过来两个听诊器。
许生接过一个，放在402号房门上，随后缓缓听着......
好半晌，什么动静都没有，但下一刻......
“砰！”
门被内部人员猛地打开！
一个什么衣服都没穿的男人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人原本脸上还满是兴奋，但看到那穿着便装，五官陌生且熟悉的付博后......
“付，付警官！？”
他猛地让衣裳盖住自己，结结巴巴的说道。
“张浩？”
付博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人，示意对方别出声。
“你认识？”许生扭头询问。
“这人蹲
过几次留置所。”
付博小声的说道。
“不少人报警，说晚上这人猛地在别人面前光身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了几次老实了点，没想到租到这了......”
暴露癖吗？
啧，这公寓的人才还真多啊。
许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能说真不愧是系统所说的‘地狱公寓’，在这找个普通人可真是太难了......
“老大，这边有情况！”
猛然间，在401号房门口的警察好像听到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付博给了张浩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走向对门。
“什么情况！？”
许生靠近房门，随后将耳朵放在门上。
下一刻，门内传来一道道喘息声。
这是......
扑克！？
张勃老婆难产死亡，闺女还没结婚，谁打的扑克！？
恍然间，几人联想到将程玉奸杀的凶手。
付博没有丝毫犹豫。
“砰！”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面前的屋门被破开。
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在众人面前抱在一起。
付博本想上前，但看到两人那惊恐的五官后，顿时错愕。
所有原本准备上前的警察顿时呆滞在原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