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余欣洁的这件事,我很自然的和她成为了好朋友,顺便王冲也成了她的朋友。
余欣洁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性格很像男孩子,和我们和合拍,记得是同一年的九月底,本该转凉的天气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竟变得出奇的热,热得去操场转一圈回来身上,就会被晒得脱皮。或许这句话有些夸张,不过那的确是一个极不正常的一个九月。
一个周五放学后,班里一个很调皮的男生提议去游泳,这个建议很快被同样顽皮的王冲所答应,很自然的王冲拉上了我,我又拉上几个小朋友,最后组织成了一个十二人的小游泳队。这个队伍当中除了九个男生,还有三个女生,当然余欣洁也在内,是我怂恿她去的。
不知道余欣洁是出于感恩而不好拒绝我,还是她也真心想去,总之她同意了,而且游泳的地方还是她选的。
余欣洁选的地方是一个河流积水处,四面没有人家,河正面一座不高但也并不矮的山,河水从山间倾斜而下,顺着我们所站的位置向下流。
这条河并不宽,河水清澈,依稀可见底,两岸各有参差不齐的乱石,忽高忽低。然而除此之外,我还看不远处一个稍平坦的坝子里有一座坟。这么个环境优美的地方,竟然有坟,还真是煞风景。
我们当中有一个个子比胖墩还壮,但并不是胖的男孩子,姓杨名冬,大家都叫他冬子,或冬子哥。一般人只需要念两三年的幼稚园,他整整念了五年,听说下年的春节他就九岁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在我们这一群小屁孩里就是绝对的大哥,因为没有人敢忤逆他,照他自己的话说,他一个拳头就能打爆我们的脑袋,他的拳头就有那么硬。
话说这冬子也是个急性子,瞧着这湖光山水,立马将衣裤拔个精光,也不管后面是否还站着三个女同学,一头栽进最近的河里,在水中一个潜水再浮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水冲我们喊:瓜娃子些,你们快点下来撒。
热得快爆炸的我们被冬子已勾引,什么山坟、羞耻之心通通抛诸脑后,只想着到水里享受那难得的凉爽。不管怎样,我是不敢像冬子那般胆大,我为自己留了条裤衩。
其实小时候的我个子比较矮小,到冬子腰上的水位,到我这就到了胸口,所以我只在河边上走走坐坐,并不敢往深的地方去,眼见冬子等人欢快地在水里此起彼伏,我不免有些心痒痒,但终究还是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欣洁几个女生也脱了鞋袜,坐在一边的岩石上,双脚浸在水中,低声说笑。其中一个女同学像是看到小心翼翼的,于是说:王天易,你怎么不去和中间游,那边的水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深。
我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这句话乍听起来还像没什么,但仔细推敲就觉得不太对了。老子好歹也是纯爷们,被你一个小女娃子看不起,怎么都觉得脸上的面子有些罩不住。(.无弹窗广告)我一咬牙,转身就像往王冲他们的方向去,可是不知道是老天爷故意帮我,还是有心害我,我一脚踩在尖尖凸起的鹅卵石上,痛得我齿牙咧嘴。
余欣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天易,你咋了?
我不想在几个女同学面前丢面子,想了想说:今天早上出门之前我奶奶算了下,说我今天不能沾水,看嘛,这才刚下水就遭石头撞了,现在脚上肯定流血了。
余欣洁的事在同学们之间传得很开,加上王冲似有似无的吹捧,现在班里的同学都说我奶奶是神,我奶奶说的话就是‘圣旨’,不过奶奶确实告诫过我:切记远离水深的地方,包括蓄水池、池塘,尤其河流。
几个女生一听我说的话,顿时哑口无言,只有余欣洁过来拉我的手,说:你奶奶说你今天不能沾水,就快起来。
我心里一阵窃喜,但并不露出来,说:没事,我就跟这边上走,我奶奶说不去水深的地方就行。
女人就是好片,竟然没注意我前后两句话的矛盾,正在我洋洋得意之时,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吓一大跳,回头看时之间其中一个男生像被踩了狗尾巴,挥着双手朝岸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结结巴巴地大喊:河……河里有东西。
河里当然有东西了,不然我们上哪捉鱼?正游得欢的王冲大笑着说。
那男生并不理王冲,一股脑们冲上岸,也不管光溜溜的身子,指着前方慌慌张张地:那边真的有东西,黑色的,还咬我的腿……话音刚落,冬子从水里冒了出来,举起右手上一条长长的水草,大喊:哈哈……是不是这个东西在咬你?
说完双手叉腰,笑得前俯后仰,其他人也跟着笑,唯有那被吓的男人气得脸色发青。
这冬子最是爱捉弄人,我曾和他念过一年的幼稚园,基本上班里的男生都被他欺负过,但偏偏没有人把敢把他怎么样。
冬子笑了好大会才停下来,留下一句:你们这些小垃圾,就躲在这边边慢慢耍,我去中间耍会。说完又是一个潜水,不多会只看到他在很远的地方冲我们挥手,我们只以为他又在同我们开玩笑,大家都没理他,王冲还冲他喊:冬子,你娃小心点,我听说水深的地方有水鬼,小心抓你下去当替死鬼。说完惹来大家一阵大笑。
我坐会岸边,一看脚上真被划了条口子,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流下来,忍不住低骂一句:吗的,还真求痛。
这时余欣洁坐到了我身边,关心地问:咋了,受伤了?
我忙把脚放到水里面,无所谓地说:没事,小伤口,过会就好了。
余欣洁低下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低低说:王天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先答应我,听完之后不许和我生气。
我想她一个女生能有啥事值得我生气的,一昂头说:我不生气,你说嘛。
余欣洁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上次王冲在学校后山挖出来那条玉坠子……
说到这我才想起来那条玉坠子实在王冲手中不小心遗失的,为何会在余欣洁手中?
想归想,我没问出口,听余欣洁继续说:其实那条玉坠子是我那天中午来上学的时候捡到的,因为我也很喜欢那条链子,所以想先留着玩几天,过些时候再还给王冲,谁知道……那天晚上就被我……被我一不小心摔坏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和王冲在学校和家之间找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找到,原是被余欣洁捡了去。说来这件事还真是巧,如果玉坠子在王冲手里被摔坏的,那被‘鬼’缠的肯定就是王冲了,换句话说,余欣洁倒是帮了王冲一把。
我笑笑安慰说:没事,我奶奶说那条玉坠子是不详的东西,摔坏了是好事。
我和余欣洁自顾自地聊着,王冲等人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我们都不知道不远处的河里正在发生着一件多么令人胆战心惊的事情。
大概好几分钟后,我突然听同学喊:冬子去哪了,你们哪个看到他了?
我怕这才想起的确好大一会没听到冬子的声音,我顺着河的方向往往,也确实没瞧见他的身影。
不得哦,不会真被王冲说准了,被水鬼抓去了吧?有同学如此说。
王冲依然傻兮兮地大笑:冬子长得那么结实,哪个水鬼能抓动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