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深回来的时候,林朝雨把喜帖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封云深知道林朝雨不在意安平侯府。但林朝雨在如何不在乎安平侯府,她都是安平侯府出来的姑娘,若是林心雨成亲她不出面,恐会惹人说闲话。
封云深自然不愿意林朝雨被人说三道四。
他道:「无妨,到时候我来安排。」
林朝雨道:「不用安排,让章嬷嬷送一份礼过去就行了,我不用出面。」封云深在意林朝雨的名声,林朝雨却更加在意封云深的安危。
她若是出去被人发现怀孕了,封云深会有危险,而且大概会传出封云深被戴绿帽子这一类的话。那个时候,那些跟封云深有仇的人,还不知道会如何嘲笑封云深呢。
封云深道:「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在你诊出有身孕之后,我就让人去找了与你身形相似的女子,届时易容一番,出去之后旁人辨别不出来的。」封云深自然不会让林朝雨去冒险。
怀胎十月,林朝雨不可能一次门都不出,还有一些场合,也是她推脱不掉的,所以封云深干脆给林朝雨找了个替身。
林朝雨在宁朝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唯有的几个,一个在家安胎不出门,一个被变相的软禁了也不能出门,所以即便有人易容成林朝雨的模样出去,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既然封云深又了更好的法子,林朝雨就准备按照封云深的话来做了。
她之前想的是,若是这十个月有什么非要她出场的场合,她就称病。
左右她一个太监夫人,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不会有太多的人关注到她的身上。
林心雨这个事情,只是个小插曲,二人都不甚在意。
皇上派去收集整理都城附近有多少人辞官在家的人,那边经过几日的时间,也已经把名单整理出来交给了皇上。
皇上对比了人数,发现也只差几个人,于是就同意了封云深的建议。
在早朝的时候宣布了这个结果。
只是派谁去请那些已经辞官的大人们重新回归朝廷,朝堂上的众人争执不休。
要知道,这些人,一但由谁去请,也就意味着能把这些权利收归到谁的手里。
封云深不在意这些,看着这些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皇上亦知道不能把这些人交给皇子门去请,可不交给皇子们去请,旁人去请又显得他不够有诚意。
封云深和蔡景南二人也不能派出去,那些辞官的人,皇上知道他们都是清高的,尤其讨厌蔡景南和封云深这样的阉人。
而唐无妄,年纪太轻了,若是派去请那些让人,那些人只怕是门都不会给唐无妄开,皇上也就不想让唐无妄受辱了。
唐无妄相较于刚入朝的时候,又长了一岁,皇上看着那张与那人极为相似的脸,经常在想,若是她和孩子没有死,是不是那个孩子也会长成这样了。
只是,年纪对不上啊!
皇上淡定的看着朝臣一阵吵嚷,吵了一阵之后,皇上开口道:「好了,各位爱卿都言之有理,但朕觉得,严阁老去请最为合适。」
严阁老名声不错,年龄、资历、官职都合适做这个事情,最重要的是,严阁老是皇上自己的人。
皇上所钦点的严阁老,也就是严玉蝉的父亲,在去年刚升了阁老。
皇上发话了,众人也就知道没有什么可争的了,纷纷跪下道:「皇上圣明。」
严阁老花费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把所有辞官的大人家挨个拜访了一遍。有不少不愿意重归朝堂了,可是发费了严阁老不少的口水。
但好在这些大人知道如今朝堂正是用人之际,也听闻严阁老说了地方上面出的乱子之后,有些不忍,愿意在此时回归朝廷,为朝廷效力一二。
当然,他们并不是为了皇上,只是不愿意看着宁国就这样乱了,毁了。
这些大人请回去在之后,皇上根据资历和能力,与内阁诸位商议过后,订了不同的位置。余下了三个位置,就请林大老爷推举了三人。
林大老爷又推举了三个能力不从、沉稳可靠的林家人入仕。
至此,这个事情便算是解决了。
这是个时候,林朝雨的肚子也已经三个月了,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小腹微微凸起了。
封云深如今每天归家之后,就会习惯性的摸摸林朝雨的肚子。他起初是不敢摸的,有些害怕,怕伤着林朝雨或者她肚子里头的孩子。
还是林朝雨拉着他的手,教他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有过几次之后,封云深也知道,只要他动作轻轻的,就不会伤害到林朝雨和孩子,就放心了不少。
一日,封云深归家。
林朝雨将自己给封云深做好的衣裳和玉簪递给封云深,让他试试。
封公深接过衣裳和簪子,脸上的欢喜藏都藏不住,顾不得还有丫鬟嬷嬷在,就俯首捧着林朝雨的脸亲了亲。
他如今,是轻易不敢跟林朝雨太过亲近的,因为每次他都会把自己折腾得一身的火。
但今天,确实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的,单纯的就是喜欢。
那天林朝雨说不是给他做衣裳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失落和难过的,且当真是觉得林朝雨有了孩子之后就不在乎他了。
如今见林朝雨为他做了衣裳和簪子,自然是高兴不已的,自家媳妇儿还是自己的,没有被抢走。
林朝雨推了推封云深道:「督主去试试吧!」
林朝雨鲜少见封云深穿浅色系的衣裳,是以给封云深找的是一匹浅冰蓝色的料子,因为他刺绣的能力实在不行,是以就干脆没有画蛇添足的绣什么,但她裁剪学得很不错。
封云深拿着衣衫就去了屏风后头换衣裳,林朝雨没有跟着进去伺候。
不多时,封云深就把衣裳换好出来了,封云深回来的时候是穿的飞鱼服,戴了官帽的。飞鱼服看着干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云深常年呆在东厂的原因,穿着飞鱼服的时候,即便是他脸上是温柔浅笑,但总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但换上林朝雨给他做的这一身她上辈子在的世界,具有古代魏晋风格的广绣衣衫。虽然没有绣什么,但这个布料穿在封云深身上被封云深传出了一众出世之感。
林朝雨不由得就笑起来了,她家夫君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
封云深问林朝雨:「如何?」
这个如何,自然是问林朝雨是否好看。
林朝雨道:「你自己照镜子。」
封云深摇头:「夫人做的,自然是极好的。」即便林朝雨做得在差,他也是愿意穿的。
林朝雨干脆让封云深坐下:「在试一试簪子。」
封云深微微颔首,由着林朝雨给他替换发簪。
屋内一众伺候的人,只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啊!
可不是似曾相识么,之前封云深不就是给林朝雨买了衣裳和一堆首饰回来让她试的么。
如今这是反着来了。
安嬷嬷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小主子对夫人好她是知道的,有的时候也觉得小主子对夫人太好了一些,是在是用不着这般。
但后来见林朝雨认真的给封云深做衣裳,有细心的给封云深雕簪子,又觉得夫妻二人,合该恩恩爱爱的才好。
封云深头上原本是一直乌木簪,跟那一身仙气飘飘的衣裳有些不搭,如今陪着这羊脂玉的簪子,就正好了。
林朝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毫不吝啬的夸着:「夫君真好看。」
封云深弯唇,把林朝雨抱进自己的怀里,笑着道:「可可是想说,自己做的衣裳和簪子好看吧!」旁人议论他的容貌,他素来是无感的,但林朝雨夸他,他却是喜欢的。
就会觉得,长得好看一些,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最近林朝雨白日里睡得有些多,早上有的时候就会比封云深先醒来,醒了之后她也不动,就看着封云深姣好的睡颜发呆。
林朝雨道:「夫君好看是真的。当然,我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封云深低低的笑了笑,附和林朝雨。他是在知道林朝雨的绣功的,只能用马马虎虎来形容,可算不得极好二字。
不过妇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封云深将人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摸着林朝雨的肚子道:「夫人在身下孩子之前,还是不要在为我劳累了。」
他虽然喜欢林朝雨给他做东西,却捨不得林朝雨累着了。
林朝雨心中暖呼呼的,她靠在封云深的肩头道:「我自己有数的,倒是督主最近好像很忙。」
虽然封云深每天都回来,但林朝雨听东月说,封云深为了每天早些回来陪她,在东厂里头,喝水都省了。
林朝雨是心疼的,她虽然也想封云深多陪陪她,但却捨不得封云深累着了。
封云深握着她的手,玩着道:「最近琐事有些多。」那么些人重新入仕,封云深自然该争取的要争取,是要花费不少功夫的。
之前那些地方上来的人,封云深并没有任何想法,他不收无用的人。
但这些重新被招回来的官员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有能之士,这样一批人封云深不愿意放过。
但因着他如今的身份,那些人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些太监了。加之几位皇子也暗中动了手,所以封云深自然要花费更多的心思。
林朝雨见封云深不在细说,就知道封云深是不想让她担心,她也就不多问,柔声道:「夫君不管在如何,都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我听东月说,夫君有的时候忙起来,喝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林朝雨拉着封云深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我和孩子以后还要靠你呢,若是你把身子拖垮了,我跟孩子要怎么办,还有父亲。」
封云深的心,因为林朝雨的话柔软得如同一汪春水,他其实鲜少听见林朝雨说这些直白的关心的话语的。见林朝雨这般关心自己,感受着他掌下那个孕育这新的生命的地方,知道自己如今不是一个人,而是又家的人。
他已经为人夫了,也即将为人父。
这是一种爱,也是一种责任。
这让他身心前说未有的觉得温暖,还有一种其妙的,其他的感觉,他不知道应该用何种的语言才能形容出来那种复杂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不坏就是了。
他心中虽然美滋滋的,嘴上却是不高兴的道:「谁让他多嘴了。」平白让夫人为他担心作甚。
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他虽然有的时候中午不曾用膳,但早上安嬷嬷给他准备了营养丰盛的早膳,晚膳又跟林朝雨一起用十分滋补的孕妇餐,封云深并不觉得自己亏待了自己。
林朝雨见封云深不以为意,忽而有些生气:「督主还想瞒着我不成?」东月见封云深那般,就是唯恐拖垮了封云深的身子,所以才偷偷私下里跟林朝雨说的,请林朝雨帮忙劝劝封云深。
东月知道,他们这些奴才的话,主子向来是听不进去的,老督主的话督主虽然听,但也是分事情的。这样的事情,老督主说了,主子只会敷衍。
唯有夫人说了,主子一定会听的。
而且督主每天那么急着赶着,不就是为了回来陪夫人么,所以夫人说了,一定是有用的。
东月身为封云深的贴身奴才,早就把封云深的脾气给摸透了。
封云深见林朝雨生气了,干咳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的道:「为夫岂敢瞒着夫人。」
林朝雨冷哼了一声,给了封云深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然后高声喊了在外面伺候的东月进来,当着封云深的面儿吩咐东月:「以后监督督主按时用膳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每天回来都要给我汇报督主是否按时用膳。」
「若是没有,哼……」
前面的话,是封府东月的,后面的话却是看着封云深说的,里面的威胁之意,只要长了耳朵的都听得出来。
封云深被林朝雨这样管着,心里既是觉得无奈,又是觉得甜蜜。
十分识相的道:「夫人放心,我会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