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都城燕城。
当幽州的使者在大齐都城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燕城这边的礼部同样也在忙活着。
不过和齐国那边不一样,或者应该说两国的国情不一样,对待幽州使者的态度也完全不一样。
还礼部尚书十里相迎?
还最高规格?
开什么玩笑!
面对幽州的使者,燕国这边一开始连燕城的正门都不打算给幽州的使者开。
燕国这边,在探明了幽州的使者的行踪之后。
特别巧妙的,特别准时的,就在幽州的使者到燕城城下的时候把燕城正大门给关了,只留下一个侧门。
很明显,这是要幽州使者走侧门的节奏!
燕城的城门后面。
礼部的人正在侧门的位置摆着架子等着幽州的使者进来。
城墙之上,礼部的两个高官正俯视着下方。
不过,看得出来,他们现在并不平静。
“黄侍郎,我们这么对待幽州的使者真的没有问题吗?”
礼部的一个官员忍不住跟负责接待的礼部侍郎再次确认。
对此,那一位黄侍郎很是不屑的斜了他一眼。
“问题?能有什么问题?
来的只是幽州的使者,又不是大齐的使者,如果说是大齐的使者,我们不开正门多少有些不妥。
但只是齐国一路诸侯的使者,他们凭什么让我们平等对待?
我们开侧门迎接,还是本侍郎亲自迎接,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
再说了,不压一压他们的嚣张气焰,接下来我们怎么跟他们谈和?”
黄侍郎的回应并让那官员更加头疼。
他知道这只是黄侍郎的说辞。
事实上,黄侍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大概能够猜到。
前不久幽州那一战,燕国这边直接没了一个烈焰军团不说,甚至连三皇子慕容山也没了。
那一战可是让上面那一位震怒无比。
当时如果不是满朝文武拦着,那一位早就发兵攻打幽州了。
上面那一位对幽州方面恨之入骨,下面的黄侍郎自然是要为主分忧。
如今他搞出这一个阵仗来。
一方面可以羞辱幽州方面,给上面那一位出气。
另一方面也能压一压幽州方面的气焰,为接下来的谈和做准备!
对,谈和!
一直到幽州这一支人马到了燕城下,燕国这一方面的人还认为,幽州这一群使者是来跟他们谈和的。
而这一个结论,其实早在就半个月前就燕国的百官就得出了结论。
在他们看来,田战这一战之后,必然不会在蛰伏幽州,肯定是要冲击大齐的皇位。
而他想要冲击大齐的皇位,必然是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
所以,毫无疑问。
幽州的使者过来肯定是要求和来的。
既然幽州是来求和的,那他们不妨大胆一点,过分一点。
那些没有在战场上要回来的尊严,他们觉得可以在外交上要回来一些。
这是百官,也是黄侍郎的想法。
但他身边的那副手却没来由的有些慌。
“黄侍郎,如果,下官说如果,如果他们不从侧门进来,如果他们闹起来我们该怎么收场?”
“那就让他们闹呗!
爱怎么闹怎么闹!
闹完了,他们还是的乖乖从这侧门进来!”
黄侍郎自信无比。
黄侍郎的话语刚落,城墙之下,幽州的那一队使者缓缓开了过来。
而对方像是没有看到燕城正大门紧闭着一般,直直的向着幽州的正大门走了过来。
对此,那一位黄侍郎嘴角一扬。
“这很正常,他们总是要先闹一下,才会走侧门的。”
同时一挥手,边上的副手抿了抿嘴,却也只能站出去,对城下已经来到城门口的幽州使者道:“燕城大门今日修缮,请诸位从侧门进!”
副手这话让黄侍郎瞥了他一眼。
很显然,副手的话让黄侍郎很是不满,他觉得态度有些过于绵软了。
正巧,这是下面幽州使者也说话了。
“修缮?连接待使者都无法开启,你们燕国的门面已然破败至此了吗?”
黄侍郎的副手一愣,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他那样子,黄侍郎更是一阵摇头。
自己这副手不是一把的拉胯,坏人做不彻底,好人也做不到位。
说那软话有什么用呢?
人家也不会领情,既然决定要敲打人家了,自然是要一步到位。
黄侍郎直接自己站了出来。
不得不说,侍郎就是不一样,人家一站出来气场立刻就跟副手不一样。
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站到墙头上就是对着幽州使者露出居高临下的冷笑。
“大国的门面对对大国的,而不是对什么乱臣贼子乌合之众的,别说尔等只是幽州的使者,就算是你们那所谓的镇北王来了,也只能只配从侧门进来!
他在你们齐国高高在上,在我们燕国他什么也不是!”
黄侍郎说完,转头还看了自己的副手一眼,一副‘多学着点’的样子。
然而他转头看向自己副手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的副手一脸惊恐。
当时候黄侍郎就一阵摇头,觉得自己这副手真的拉,不过是说几句狠话,居然还吓成这个样子。
咋地?幽州的那一群使者还能冲上来把他杀了不成?
黄侍郎这般想着,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
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滑腻腻的,拿出来一看发现一手的鲜血,紧接着,他感觉浑身上下的力量在不断流失,无尽的恐惧感袭来,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杀……杀人了!”
这一刻,黄侍郎的副手脑瓜子一下子嗡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想要为难一下幽州的使者,幽州方面居然直接杀人,杀的还是燕国的礼部侍郎。
还是在城墙之上,当着燕国的守军众目睽睽之下把人给杀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丧心病狂。
“别怕,杀他,是因为他辱骂诋毁镇北王,你倒是不会死,至少暂时是不会死!”
城墙之下,幽州那一队使者负责人对黄侍郎的副手咧嘴一笑。
同时,那一个杀了黄侍郎的鬼影卫走到了黄侍郎的副手面前,将一封信送到他面前。
同时,下方的那使者负责人咧嘴一笑道:“这是我们王爷写给燕皇的信,或者说是战书!
我们过来就是把战书给你们送过来的。
告诉你们家燕皇。
你们这些年来,屡屡犯我齐国边境,杀我齐国百姓,掠夺我齐国财富,犯下累累罪行,我主镇北王田战决定于7日后伐燕,让他做好准备!”
说完,鬼影卫把信放下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城墙之下,幽州的那一队使者装完逼转身就跑!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很快的,半个小时不到,城墙上发生的事情就传到了燕国皇宫当中。
燕皇在知道,自己的礼部侍郎被幽州的人在城墙之上当众杀了。
幽州使者在燕国的都城之下对燕国下达了战书之后,这一位燕国至高无上的存在差点气疯了。
“你们不是说幽州是会来求和的吗?
你们不是说幽州会把刀口对向齐国的吗?
他们就是这么跟朕求和的?”
面对震怒的齐皇,满朝的文武五人敢说一句话。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个地步。
按道理来讲,田战应该跟燕国求和才对。
他现在夹在燕国和大齐之间。
他不可能同时对两国开战的吧?
总得先稳住一方,而要稳住一方的话,不管怎么看都是燕国这边更加容易稳住的吧?
毕竟齐国那一位,以及齐国的藩王势力都不可能放过那一位。
相比之下,燕国这边还好说一点。
谁成想,幽州方面不仅没有要求和的打算,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事情。
一个礼部侍郎,三品大员就这么被杀了,燕国这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
“立刻传朕命令,让百燕楼出动,清洗燕城的那些魑魅魍魉!
还有,给我将幽州的那一群人全部拦下!
杀朕的侍郎?
朕要他们全部偿命!”
在燕皇的暴露之下,燕国的各个机构出动了。
都城这边,燕国臭名昭著的【百燕楼】几乎是把燕城翻了一遍,将燕城的很多细作挖了出来,可一通忙活之下,各方面的细作倒是抓了不少,但真正想要抓的幽州细作,以及鬼影卫却一个也没有抓到。
光是这以及让燕皇很是震怒了。
当天他就把百燕楼楼主给撤了。
要说百燕楼这楼主也是冤,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燕国都城找不到一个鬼影卫一个幽州方面的细作。
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行,也不是因为幽州方面做的太出色。
而是因为幽州方面压根就没有安排什么细作到燕国这边。
开玩笑,田战在幽州也才两年不到的时间。
前期为了对付九宗族,中期田战昏迷,李思为了维持局面,他麾下的情报系统基本都在齐国,燕国这边压根就没有经营。
百燕楼的楼主就是在有能耐,也抓不到没有的人。
这种事情他总不至于杀良冒功吧?
抓不到人那是无能,是办事不利,最多就撤职。
杀良冒功那是欺君,是要诛九族的。
不过百燕楼这边虽然冤,但至少还是保证了性命。
惨的是那一群去追杀幽州使者的那一群人。
田战把他们派过来就是让他们搞事情的,肯定是不会真派什么外交人员。
他派出来的这一群人只有三十六个,而这三十六个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田战在清幽关一战拿下来的武者。
确切的说,是经过田战改造了功法的武者。
每一个都是内气境巅峰,有着六阶实力的武者。
每一个都可以算是燕国的战力巅峰。
三十六个战力巅峰凑一块,他们那里是那么容易抓的?
燕国好不容易才利用宏观调配围住他们几次,每一次都没轻易击穿了。
普通的士兵在他们面前比婴儿还要脆弱。
所以,燕国在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全国范围的几次围剿之后,还是只能看着这三十六人大摇大摆的回到幽州去。
接到这一个消息的燕皇暴怒无比,当场就把寝宫给砸了。
但一共打砸发泄之后,燕皇召集了燕国的文武百官。
不管是鬼影卫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之后轻松在【百燕楼】的追查中消失。
还是三十六贼盯着追杀平安回到幽州。
这都狠狠的打了燕国的脸面。
更是深深的激起了燕国人的怒火。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们燕国吃过这么大的亏。
这仇他们燕国怎么可能不报?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楚,燕国和齐国。
不!
应该说是燕国和幽州的这一战无可避免了!
所以,当燕皇召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燕皇是为了什么召集他们。
所有人做好了准备,调整好心态来到了来到了宫中。
一到宫中,见到了燕皇。
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几个之前阻止燕皇出兵的高官全部跪伏下来。
“臣等……”
“行了!都起来吧!”
几位大臣请罪的话还没有出口,燕皇就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
“之前是你们劝朕不要出兵没错,但做决策的是朕。
所以这一个责任不在你们,而在朕!
是朕没有看清那一个小子的野心,错下了判断!”
燕皇虽然脾气不好,虽然暴躁,但担当还是有的。
而作为上位者,脾气好不好有时候并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担当!
比如此时,燕皇自己把责任担过去之后,效果远远比问责几个大臣要好。
几位大臣热泪当场就下来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不,是臣的错,臣没有看清田战的狼子野心!”
“是臣错估了形势,才会有大燕今日之辱!”
“臣恳请陛下责罚臣,给燕国臣民一个交代!”
……
大臣们纷纷揽罪求罚,燕皇欣慰的同时也重重拍在龙椅上。
“开什么玩笑!
今日之辱,非诸位爱卿之罪。
是朕之罪过,是那田战小儿之罪过。
朕怎么可能为了他的罪过责罚诸位爱卿!
朕找诸位爱卿来,也不是为了怪罪诸位爱卿的!
而是要诸位爱卿帮朕,帮大燕洗刷耻辱的!
诸位爱卿说,这等耻辱该如何才能洗刷?”
几位大臣一愣,随即同时抬头,看着燕皇一字一句坚定道:“他田战不是要战吗?
那便战吧!
我燕国何曾惧过!”
“好好好!”
燕皇大笑,目视南方:“那就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