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不佳,昨天把微信号写错了,虽然已经在上一章中改过了,改得稍晚了点,或许有书友没有看到,是kniy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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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帐下的武臣中,有以族姓出名的,如淳於琼,有以勇猛出名的,如颜良、文丑、高览、韩猛等等,而如论久经沙场、部曲骁锐的话,却没有几个,麹义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与公孙瓒的作战中,袁绍对麹义大加重用,先是用麹义袭扰公孙瓒的前阵部队,继而又用麹义为先锋,与公孙瓒决战。
从冀州传来的这道消息,说的就是袁绍、公孙瓒终於决战,并及决战的经过和胜负。
在这道消息中,荀贞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武将名字。
淳於琼、颜良、文丑、张合、高览、朱灵。
最先看到的是朱灵的名字。
曹操固守甘陵国的贝丘,田楷攻之不下,虽然稳住了袁绍的右翼,但仅此一城,明显单薄,是以,袁绍檄曹操出城,佯北击与贝丘相邻的甘陵县,然后遣朱灵从魏郡最东北边与甘陵国接壤的清渊出,向东潜行,经贝丘,共行约二百里,奔袭鄃县。
鄃县在甘陵国的最东边,和平原郡接壤,乃是甘陵国的东大门,本是袁绍的地盘,守将季雍於数月前投降了田楷,致使甘陵国几乎全境陷落,使袁绍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局面。
在魏郡外围的据点被公孙瓒一扫而光,同时,赵郡方向的黑山军不顾天寒,加大了扰掠攻势之后,袁绍也判断出,公孙瓒必会在近期发起总攻了,故此,他决定采纳审配的建议:在此之前先把鄃县夺回。首先,以此来进一步地稳固右翼,同时威胁公孙瓒的左翼,其次,也是为了杀鸡儆猴,让部将们知道,凡是背叛的他都没有好下场,并希望能够借之鼓舞士气。
朱灵与季雍是老乡,两人都是甘陵人,彼此相识,而且朱灵家就在鄃县,对鄃县的内外虚实他更是非常熟悉,袁绍可能是出於这个原因才遣的他去攻夺鄃县,然而就在朱灵到达鄃县城下时,却出现了一个使他两难的选择,——季雍奉公孙瓒之令,把朱灵的母亲、弟弟带上城头,呼他投降。母子情深,此为人之本能,弟弟倒也罢了,老母为敌所胁,该如何是好?
朱灵望城头而泣,说道:“丈夫一出身与人,岂复顾家耶!”
他竟是不顾老母、亲弟,令部曲力战攻城,最终打下了鄃县,生擒季雍,但是他的老母、亲弟都被杀害了。朱灵没有擅自做主杀掉季雍,以图报仇,而是尽人臣之分,遣人把他送到了袁绍的营中。季雍不仅叛变,且害死了朱灵的母、弟,袁绍焉能留他?当即命将杀了。
季雍是甘陵广川人,不久后,广川亦为袁绍夺回,袁绍令兵士搜捕到了季雍的家人,亦悉杀之。这是后话,不必多说。
孝之一字,不但是人的本能,而且因受“求忠臣於孝子”的观点影响,汉家向来是以孝治天下,乡里蒙学教的第一本书就是《孝经》,前汉刘向专门写过一本《孝子传》,后世的“二十四孝”不少都是出自其中,可见时下人对“孝”的宣传和奉行程度。
若是在与羌胡或叛贼作战时,汉贼不两立,不顾父母,为国尽忠,固然令人感佩,但时下不过是诸侯混战,袁绍也好,公孙瓒也罢,同为“汉臣”,彼此互攻,实为“不义之战”,朱灵却不顾老母,看起来是在给袁绍尽忠,然当荀贞看到此处时,却顿觉此人真是心狠,有枭雄的潜质,一下就想到了刘邦对项羽说的那句话“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
荀彧等也在,和荀贞一起看这道从冀州传来的重大军情消息。
他们也都是颇为吃惊。
荀攸说道:“袁本初得人效死力至斯!”
戏志才智谋多端,为荀贞谋划时固是重利,然其本性却是个重情义的,只从他今虽贵重,仍与他的妻子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不像别的一些人那样广纳美妾就可看出这一点,他叹道:“朱文博言以‘不顾家’,似忠而实可谓狠辣。”
再往下看。
朱灵夺回了鄃县,公孙瓒分兵去攻,却与打贝丘一样,也是攻之不下。
袁绍由此加固了右翼。
巨鹿太守董昭杀掉了郡中谋图叛从公孙瓒的大姓、仕宦,稳定住了巨鹿的局面,随后他募兵筹粮,增强守备,一面抵御郡东公孙瓒部队的侵略,一面配合袁绍的西路军,对侵扰赵国的黑山军展开反击,稳扎稳打,在短时间内又为袁绍稳住了左翼。
两翼既稳,河内的孙坚又已经撤兵回豫,河内虽失半郡,挨着魏郡的诸县却还在张扬手中,后顾近期也无忧,袁绍就可以全力以赴地等待与公孙瓒决战了。
十天前,公孙瓒发起了总攻。
公孙瓒兵强马壮,参与此战的步骑达有四万之数,步卒三万,列为方阵,是为进攻的主力,幽州突骑万人,分列左右,既是护卫两翼,又可在战时用为奇兵。袁绍的部曲步卒多,骑兵少,他使麹义率其本部精锐步卒八百,辅以蹶张士千人为先锋,自统步骑数万在后。
麹义引兵与公孙瓒对阵野上。
公孙瓒一则轻视麹义的兵少,二来因麹义部有强弩千张,是以没有用步卒去攻,而是令左右翼各出骑两千,纵之冲阵。幽州突骑,名不虚传,冒着如雨下的弩矢,悍勇争进。
四千精骑,四千匹战马,奔腾起来,声势骇人。
从麹义这边抬眼望去,满目皆是敌骑,弥满原野,数不清的矛尖在冬日的阳光下凌冽闪亮,随着敌骑向己阵冲来,数不清的弩矢、箭矢从敌骑的冲击队形中射出,就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带着呼呼的风声,扑面而至。敌骑的冲锋喊杀声、马蹄奔腾的声音混在一起,震耳欲聋,战马卷起的烟尘弥漫了半空,数里外都能感到地面的震动,近处的人甚至站不稳脚。
就在呐喊杀近的敌骑后边,公孙瓒的主力还没有动,无数的旗帜在招展,几乎两边望不到头。
回观己阵,蹶张士在后,迎战当前的,麹义这里只有八百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