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无望之壁的危机(下)

无望之壁的外延部分在一刻钟后宣告陷落,米达尔大祭司以自身为献祭,将第一圣烛的烛光闪烁在了黑夜之中重创了那一名寂灭天使,并一同抹除了绝大部分的腐朽军团。

虽然幸存的守军有能力在当时夺回失地,然而他们还是遵照着米达尔大祭司最后的命令撤出了外延区域。无望之壁和烛教的医疗人员开始对撤下来的守军进行治疗。

这些幸存者不仅仅是肉体上有着伤口,灵魂和精神同样遭受着程度不一的损伤。

南洛亚圣国在一千年前开始修建至今的外延区域,在新纪元历四百六十三年黑夜月一号的这天深夜丢掉了。

驻扎在此的神仆们催动着无望之壁的秘仪,在敌人残余的力量想要冲过外延区的时候,引爆了外延区与主体之间的连接。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过后,外延区域就像是冰山融化一样,开始向下向着死寂之地坍塌。

最终在无望之壁的主体面前留下了一地的残骸。

窥视着这里的邪教组织和百相族等势力见此也停止了继续进攻的计划。

这边的战争算是结束了,但是外延区陷落导致的蝴蝶相应所产生出的风暴却开始席卷整个大陆。

无望之壁虽然依然伫立没有丝毫被攻破的可能迹象,但是南洛亚圣国的新政府和烛教的人却有理由召集卡兰大陆上的各个国家以及各个教会进行一些商讨。

像是对防线的支援什么的,迫于古老的契约,无论是老牌国家还是新生国家只能答应。

当然和南洛亚圣国差不多的北境诸王城邦倒是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得很直接,三王教和城邦联合议会压根就没有派人去。

不过南洛亚圣国的新政府和烛教的人不甚在意这帮北地蛮子。

当然虽然说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南洛亚人似乎可能要更靠北一点。

一切都按照这些人的设想在进行着,外延区的陷落不仅没有让他们受到非议,反而成为了他们稳定政治最重要的一环,现在的南洛亚圣国将会接受各国和各教会更多的支援。

理由是应对死寂之地的威胁。

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明目张胆的骗钱理由,但是也没办法敷衍应对。

而没了外延区,虽然失去了前往死寂之地获取珍贵资源这一条路,但是也减去了外延区防御和维护的成本和投入。

以前之所以要死保外延区,主要是因为烛教原本要培养圣女和烛影骑士这些存在就需要死寂之地,那里的资源可以让他们培养更多的相应人员。

但是现在随着最后的烛教圣女被囚禁,以圣女为首的一派系凋零,烛教如今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之地的那些资源了。

政变成功的龙德尤拉一族站在至高的最初圣烛灯塔上俯视着这一座座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老城市,正在心满意足的时候,殊不知死寂之地发生的那一场规模远超数百年来最大的一次灰色风暴仅仅只是一场灾难的征兆。

在已经被人们遗忘的历史中,死寂之地原本是一个高原组成的大陆,平均比如今的卡兰大陆高出一千多米,直到久远过去,文明的毁灭,北陆的陆沉造就了如今的死寂之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最深处的那一个高耸入云的基柱。

据说曾经的世界是一片的混沌之海,而无数的基柱顶起的大路上生存者这里第一个出现的文明。后来文明的伴生物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导致了原本是一个整体的大陆破碎。

散落的生命残片进入到了混沌之海中打破了这里无序的平衡,原始的世界开始朝着如今的这个世界开始演化。

而在这漫长过程的初期,基柱产生了理智,祂们既受到了混沌无序的影响也受到了生命秩序的催化,于是一个个地都像是癫狂的疯子一样,时而发生大规模的混战,时而和平地保持距离。

最终只剩下了现今仅存的那一个已经彻底陷入疯狂之中的基柱。

而古老的长生者文明便将其封印了起来,即结束了他们无数年里在基柱和基柱的战斗之间的挣扎求生也是为文明找到了能量的来源。

基柱连接着一切的混沌和无序,而古文明发现,通过一定的仪式转化这些混沌无序的“海水”可以变成任何东西。

算是现在炼金术猜想中的贤者石。

不过这个文明成也是因为基柱,败也是因为基柱,一个不慎让疯狂的基柱找到了机会破除封印,那就是这个文明乃至整个大陆,整个世界毁灭的时刻。

可惜了,不知道是因为贪婪还是好奇,在某一天,基柱突破了封印,繁荣强盛的文明一夕之间化作了残垣断壁。

当然彼时的其他文明为了避免自己的毁灭,接纳了那个被毁灭文明的幸存者,利用他们透露的信息,艰难地完成了一种类似于远东语言里所说的划地自封,让基柱认为如今的死寂之地就是一切。

最后还建立了防线来加固边界,在抵御侵蚀的同时也是将外界世界与其隔离,避免基柱从错误的认知中清醒过来。

然而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曾经有神明联合起来准备彻底消灭这最后的基柱,只是

失败了没有成功,还陨落了数位。

最后祂们尝试着使用概念的秩序化,也就是让基柱成为当今世界的一部分,这样祂的攻击和侵蚀就不再是侵略性的。

可惜这个计划只成功了一半。

现在那基柱已经从自己错误的认知中恢复了过来,没有任何理智的祂却有着强烈恼怒的情绪。

虽然无法自己去进行报复,但并不妨碍祂让自己的爪牙去破坏文明世界建立起来的无望之壁。

新纪元四百六十三年黑夜月十号深夜,一场硕大的黑色风暴席卷了无望之壁,后方与其失去了联系,任何的探测手段都只能得到无用的信息或是直接被反噬。

一个小时过后,着急的人们总算是能够联系上无望之壁了,但是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人却真的希望继续联系不上无望之壁。

肉眼可见的一个巨大窟窿,出现在了无望之壁上。

十号,今天是个难得的周末,卡兰大陆的纪年法一个星期有十天,休息的时间包括周末的三天和周中的一天。

不过明天就要上学上班了似乎也不怎么美好。

但这并不影响莫莱德可以睡个懒觉,直到九点过才自然醒过来,好不容易从温和柔软的床上爬起来,到一楼的餐厅吃早饭。

远在南洛亚圣国发生的事情还无法影响到卡弗兰特的日常,城市还在照常运转。

凡人是无法得知无望之壁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们连无望之壁是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超凡界,无望之壁只是在中间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并不是一整段坍塌了,死寂之地的侵蚀不会蔓延到大陆上,最多是灰色风暴和那些生物穿过缺口进入到卡兰大陆上。

而要想抵达艾斯弗洛列,这些东西需要摧毁南洛亚圣国和诺里安王国。现在各个教会已经紧急调动自己的骑士团或是军团前往圣国支援了,所以对于普通的超凡者来说这也只是一个头条新闻而已。

莫莱德边吃着早饭,边阅览着两种报纸。

分别是凡俗世界新开创的独立报和超凡界的瑞迪安讯报。

前者是露西亚一世整合了一些在上一年中因为受损严重的一些报社创办的一家大型报社,这家报社最大的特点就是,记者十分“勇敢”。估计也就只有任性的女王会把自己的秘血卫队当做战地记者部队,派到那些危险的地方。

独立报的价格偏贵,但是相对应的,报道的东西就很劲爆,比如最近归一教会的信徒就恐怖袭击了源血教堂在王国北部失地修建的新教堂。

而瑞迪安讯报则是从今年开始订阅的,原本莫莱德还不知道这些赐福者和受祝者还有自己特有的报纸,有简单的秘仪掩盖,在一般普通人眼里那就是一堆信息杂乱废纸,而超凡者只要开了灵视就能看到真正的内容。

瑞迪安讯报是由卡兰炼金术师协会和真知学派联合创办的,以人类古贤者之一的瑞迪安大师命名,是个全大陆范围的权威性报纸,当然花费也稍贵一些,可以支付世俗世界的钱也可以用超凡世界的资源进行等比例的兑换。

有炼金术师的存在,严谨规范的资源兑换体系完全就相当于世俗世界的金融体系,而且因为这些人的固执和钻研精神,比那还更繁琐复杂一些,这边的会计师都是开着灵视分身进行计算的。

五洛兹一个月,让莫莱德真的觉得心痛,并狠狠地在欠款合同上填上了这一笔支出。

当然这种行为继续收获尤瑟尔的白眼,因为这个人他自己最近也常常开始看瑞迪安讯报了。

吃完了早饭以后,莫莱德穿好外衣,拿着手推车和尤瑟尔去外面买东西。

亨利二手书书店所在的市场也早早已经恢复了过来,只不过原本是亨利二手书书店的位置,现在已经被另外一家书店取代了。

每一次来到这里,莫莱德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这里一直保留着他的某种情绪,一旦再次踏进这个地方,那些情绪就会重新回归到他身体里。

只不过这种影响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并不是强烈。

莫莱德和尤瑟尔在市场里把下个星期的需要的蔬菜和肉类买了一些,然后又到烘焙店里买了些面包和果酱,再到书店里买了几本书,两个人便打算回尤卡西街。

自从尤瑟尔尝过费迩莉德做的菜以后就再也没想过要到外面的餐厅就餐。

不过就在他们在等待有轨电车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辆蒸汽轿车似乎发生了失控,在道路上横冲直撞,弄得一路是鸡飞蛋打,尖叫声,呵斥声和怒骂声不断,最终它狠狠地与另一辆蒸汽卡车撞到了一起。

莫莱德眼角有些抽搐,因为这事故就发生在自己面前不到几米的位置,他的左手都已经摸着他惯用的那把割腕刀了。

这里引发了不小的乱子,有轨电车的电线杆都被殃及了好几根,道路被堵塞了起来,冒火的蒸汽轿车残骸让所有人都想着赶紧远离这个地方。

人群几乎是一哄而散,还留在原地的,除了一些小报社的记者也就只有莫莱德他们这些超凡者了。不过他们这些不被教会记录的超凡者还是保持着友好的距离。

现在坐不了有轨电车了,莫莱德只好叹口气,准备走路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从轿车残骸中突然爬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在火焰和黑色烟雾的掩盖下,周围的人几乎都没有看见。

而这个明显受了不轻的伤的人爬到了莫莱德的脚边,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说,她脆弱的声音甚至步伐掩盖远处那烈火熊熊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不过莫莱德确信自己听到了“救我”的话,尤瑟尔也听到了。

本来是不打算给这女的喝点疗伤的炼金药水,保住她的命就赶紧离开,不想惹上未知麻烦即刻回家的莫莱德被尤瑟尔拽住了。

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性让尤瑟尔想到了那一晚上的自己,便打算将这个姑娘救回去,而不是将她放任自流。

万一她也跟自己一样是被人挟持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木板一样地来到他们面前祈求着帮助呢。

莫莱德还打算说些什么,不过尤瑟尔直接用记账一千洛兹的话把他的喉咙塞住了,他不得不帮着尤瑟尔抬着这个受伤的姑娘打蒸汽出租车前往最近的医院。

被拦下来的那辆蒸汽出租车司机起初是不想载扛着个重伤者的莫莱德一行人,不过在德尔的劝说下,看着两个年轻人和他们医院的目的地,勉强还是同意了这一趟行程,载着他们赶往教会联合医院。

这一路上,莫莱德总觉得很奇怪,怎么欠自己钱的人可以用记账来威胁自己了?这究竟是个什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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