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阁对抗不了法克殿,他们早就知道,所以才投靠法克殿。
只有身处在法克殿才能为山海岛的岛民谋取福利,才能让法克殿作出对山海岛有帮助的建议和行为。
若是不投靠山海岛,那飞羽阁一旦被灭,山海岛就成了岛外人控制的天下,届时,岛民的死活谁会在意?
于情于理他们都该投靠法克殿,也正是有这颗为山海岛考虑的心,听到法克殿首领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攻占的山海岛,头领们对简清之的印象便落了个差。
修宇走进屏风,问简清之“夫人有何事?”
简清之冷眼扫过屏风后,望着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头领,寒声道“把他们全都关进地牢。”
修宇神色一滞“夫人,这是为何?”
“他们关心梁头领的死,谁来关心先生是否还活着?”简清之念及此,神色坚毅,言辞紧凑“梁头领是谁杀得,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先生的安危。”
她挥掉木桌上的茶杯,厉声呵斥“把他们全都关起来,休让他们来扰。”
事情本来就够紧急,人员本就不够,眼下还要分出几只队伍去寻找梁头领的死因,简清之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屏风外,头领们都听到了简清之的声音,纷纷吓得不敢接话,生怕惹怒了她,连最后讨价还价的资本都没有。
站在头领身边的夫人,都听出这个声音是简清之的,于是各个都贴在头领耳边说“这个女人是飞羽阁的大夫人。”
头领们听得,眉梢紧锁。
坐镇法克殿的女人竟是飞羽阁的大夫人?
这些头领自法克殿入驻山海岛后就跟着秦头领来了法克殿,自然没见过简清之的面貌,更不清楚飞羽阁大夫人是个怎样的角色。
旁侧的易锦嫉妒心泛起,添油加醋的和头领说了番简清之的坏话,顺便将飞羽阁被灭的事也丢在简清之身上,末了还警告头领,说简清之这个人是灾祸的开端,亲近不得。
屏风外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使得简清之心里更加烦闷“趁早解决。”说完,简清之坐着轮椅离开大厅。
苏泽就在大厅侧门等着,看见简清之推着轮椅出来,赶紧上前帮忙。
“小清之,你最近的情绪越来越火爆了。”苏泽说。
“我控制不住。”简清之也感到头疼“你送我去皮特医生那。”
“又去?前几天才去了,今天又去?这也太频繁了。”苏泽稍稍有些不情愿,最主要的是不愿见皮特。
每回见了皮特都会被揩油,防备不住。
“有他治疗,我会好点。”简清之疲惫的捏着额间,食指摁在太阳穴上揉搓。
南离辰离开后,她的情绪愈发暴躁,易火易怒,偶尔心烦到摔东西,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她害怕自己的变化,更担心自己的改变,那些人格分裂的词汇时不时在她脑子里涌动,她忧心极了。
她找皮特治疗,每次治疗下来只能维持小段时间,平缓期过去,她的脾气更甚,起初只是心有怒意,到后来开始外放,直接发泄出来,摔东西,大吼大叫是常态,每次发怒后,她都会陷入到无尽的惶恐中。
回想起发怒时的样子,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神经病,完完全全的神经病,发怒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毁灭掉眼前所见的一切事物。
太可怕了,每回她看到自己沾满血迹得手,内心都是凉薄的,就已经绝望了。
她从发泄变成了自我伤害,回回发怒都要在看到双手染血后才罢休。
她的手掌心如今添了不少伤口,浅的深的都有,手掌心里的疤痕提醒着她每一次发怒时的变化,越来越暴躁,伤口越来越多。
“我会不会没得救。”简清之望着伤痕累累得手,将苍白无血的脸埋进手掌里,无声的哭泣着,泪水蕴在手缝间,顺着细缝留下,染湿了整个手臂。
她担心越往后,情绪奔溃,控制不了自己。
“没事的,小清之。”苏泽抚了抚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都是心理作用,找到姐夫,你就没事了。”
“会吗?”简清之将脸离开双手,瞅着手掌心里的伤痕,一道道的鲜明。
每一道的故事她都记忆犹新。
手掌心正中央的那道伤口是在苏醒的第二天,她听见修宇对黑衣人下命令,说要在整个山海岛里搜寻南离辰的下落,这句话意味着修宇找不到南离辰的下落,也就是说南离辰不在山脚下。
她忧虑得发怒,直接将门外的花瓶杯子全摔了,动手后,她看着满地的瓷片,整个人都懵住了,修宇寻声出门看着她,她也回看修宇,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的现象,她无话可说。
第二道靠近大拇指的伤口是在昨天,她听到修宇在和黑衣人议论山海岛上改革的事情,这件事,每听一次她都会感到气愤,南离辰都没找到,还要撇出人力来处理山海岛上的改革?
她不认同,她拒绝同意,如是,她在修宇的眼皮底下用发泄反抗,强烈抗议修宇的决定。
之后,改革的事撇到一边,修宇专心寻找起南离辰,依旧无果。
今天,简清之听得梁头领死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头领竟要修宇腾出人手来调查死因。
这一认知,直接促成简清之暴走。
她是个自私的人,她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事,梁头领得死她很惋惜,可若是和失踪的南离辰比起来,不好意思,她更关心南离辰的失踪。
回忆至此,苏泽推着简清之来到治疗室。
治疗室门口站着数名黑衣人,将其把守的尤为森严,简清之来了,黑衣人往旁边挪开几步,腾出位置让两人进门。
苏泽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不等皮特回应,就推门而进。
治疗室里,皮特正潜心给简清之配制药物,一颗心都放在检测剂量上,没多余的精神关注外部情况。
正码药,门被推开,皮特吓得手一颤,剂量下多了,他愁苦着脸,寒着眼,抬头看见来者,立即换上了笑脸,满目温和的唤着苏泽“你咋来了。”
那亲昵的话调,那神色的转变,看的苏泽浑身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