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陷于混沌,但单铭的念头越发的清醒。
就像是浮于水面上的泡沫,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缓缓升腾而起。
如同昆虫脱茧而出,一种轻灵的状态充斥了他的全身。
右耳室的同一空间内,出现了两位单铭。
肉身单铭倒在了地上,胸口插着刮刀脸色惨白,已经完全失去了呼吸,米江斌跪倒在一旁,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灵魂状态的单铭则悬浮在一边,旁观着一切。
刚刚的局面已经完全被米江斌控制住了,单铭继续呆在那边,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而第四幅浮雕上封印三足金蟾的方法已经被米江斌用刮刀刮除了,就算米江斌记得,也不能告诉单铭。
所以及时送死重启才是最优的做法。
只不过单铭完全没有想到,之前死亡之后都会直接开启重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死亡却为什么陷入了这种状态。
他尝试在空中挪动自己的身体,就如同鱼儿在水中遨游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当发现身体可以挪动,他第一时间则是前往了浮雕的位置。
只可惜米江斌将整座浮雕刮得干干净净,原先写着封印之法的地方,现在已经被一整块的空缺所取代。
这边单铭还在懊恼,另一边米江斌却开始了一些新的动作。qupi.org 龙虾小说网
短暂的迟疑过后,米江斌蹲下身来,将死去的单铭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将其扔到了石台之上。
死去的单铭整个人趴在了石碗上,胸口插着刮刀的地方正对着石碗。
米江斌还仔细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没有对歪。
做完这一切之后,米江斌脸上发狠,直接将单铭胸口的刮刀给拔了出来。
刹那间血如泉涌。
单铭的心口血点滴不剩的全被小小的石碗给稳稳的接住了。
本以为如此多的鲜血一个小碗根本放不下,可那石碗却像是能吸收血液一样,半滴都没有洒出,分毫不差的生生接了下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彻底震惊了单铭。
随着尸体内血液逐渐流失,下方的石碗也由石头的材质逐渐变为了晶莹剔透的琥珀色。
米江斌将尸体推倒在一旁,石碗已经彻底变成了琥珀色。
不仅如此,石台下方的浮雕竟然有金光隐隐透出,在那石碗之中,原本已经被吸收的鲜血瞬间从碗底又涌了出来,装满了整只石碗。
静止片刻之后,血液再度缓缓下降。
很快,血液再度被石碗吸收。
只不过原先空空荡荡的石碗中突然多了一只小小的三足金蟾。
单铭瞪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碗中的三足金蟾。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三足金蟾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重现于世。
以人血灌溉,这是多么邪性的一种做法。
可问题是,米江斌又是怎么发现的?
还没等他思考,一阵急促刺耳的敲门声响起,直接将单铭从那种玄乎的状态中给惊醒。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惊醒。
以往醒来的时候都是早晨,可现在他看了一眼时间,这会还不到十二点。
月光从窗户洒在了单铭的脸上,手上的三足金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了一边,那里正是月光最汇聚的地方。
单铭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乱动不小心从身上滚落了。
耳边的敲门声还在不断回响,他迟疑的从床上起身。
今天的敲门声和前两天的敲门声不太一样。
如果说前两天的敲门声是不疾不徐的,那么今天就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接连不断的敲击。
可问题是时间还没有到十二点啊。
单铭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打算先去门口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先将三足金蟾蒙在了枕头下面,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安心走到门口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余两人睡的很沉的缘故,米江斌和米礼文都没有起床过来开门的意思。
“来了来了。”敲门声似乎越发的急促,单铭连忙赶到门口,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确认没有到十二点,这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接下来的一幕,单铭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见过的金发跛足少年。
如果只是那位金发跛足少年倒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毕竟也不是见过第一次了。
可问题是现如今门外站着的不是一位,而是六位!
六位金发跛足少年高矮不一,可面容却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他们沉默的站在门外,举起的右手还没有完全的放下来。
单铭完全没想到,外面居然站着这么多跛足少年。
如果推理没错的话,跛足少年应该是就是三足金蟾的具象化,或者说是拟人态。
只是为什么这么多三足金蟾全都汇聚过来了呢?
眼见单铭开了门,六人齐刷刷的看过来。
看来刚刚的敲门声就是他们所为。
“你们想干嘛?”面对六位金发跛足少年,单铭一只手按在门上,似乎随时都想将门给关上。
面对单铭的提问,金发跛足少年们齐刷刷的靠近了一步,死死的盯住了单铭。
现在单铭只恨何立不在自己的身旁。
不说能不能对付这群家伙,但最起码安全感强啊!
眼下他并不觉得能靠自己能拦住这群家伙,要知道幻境之中,这群家伙可都是由鲜血灌溉孕育而出的,邪性的很。
不过眼看着对方没什么动作,单铭打算先把门关上,从长计议,毕竟被这么六个人一直盯着还挺吓人的。
可正当单铭打算关门的时候,一只手突兀的伸了过来,死死的抵住了想要关住的门。
最高大的那位金发少年几乎是瞬移了过来,一只手拦在了门前。
“喂喂喂,你做咩啊。”这动作几乎把单铭吓得一个激灵。
可问题是拦住们之后,金发少年也并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的盯着单铭。
可很快,单铭就意识到,对方看得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某样东西。
想通这一点的瞬间,他愕然回首。
在他身后刚刚经过的走廊里,一个金发小女孩正靠在廊柱上,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