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芸看苏崇福脸色越来越差,却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苏统领,那几个孩童要真是要犯,可耽误不得,不如苏统领赶紧拿出捉拿文书,不良人定当配合苏统领一起捉拿要犯。”
苏崇福脸上的横肉抖动,露出一丝狡诈的笑:“楚大人不愧是将门女子,伶牙俐齿,可今日我接到有人上报,楚家这下人中混着不法之徒,定要插上一查。”
楚清芸知道这根本就是幌子,找那几个孩子才是真的。
可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若是她此刻偏要阻拦,这门口守着的人里面,定有苏崇福安排的人,带节奏称她心里有鬼。
苏崇福就是要她进退两难。
大哥在一旁听着着急,使劲推轮椅的轮子。
楚清芸侧身给了大哥一个安心的眼神,冲着管家刘德行道:“刘叔,带府里所有下人出来,一一清点给苏统领看。”
说完,她冷冷的看向苏崇福:“苏统领,查可以,可不要伤了我将军府的一草一木,否则我要你十倍赔偿。”
不到一刻钟,母亲白氏随着王嬷嬷走了出来:“清芸,这是怎么回事?”
楚清芸拉起母亲的手:“母亲,没事,苏统领丢了案犯,一家家排查呢,咱家一门忠骨,自然要配合苏统领调查。”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楚清芸这话说的,看似是极其配合,实则是敲打苏崇福不要过分,这里是一品将军,富国大将军的府邸。
她说完,也懒得去看苏崇福,扶着母亲坐下,吩咐王嬷嬷:“嬷嬷,照顾好母亲,千万莫让母亲受惊。”
苏崇福被她一句句夹枪带棒的话怼的心里更加堵,甩开袖子,禁军鱼贯入内。
下人们被禁军冲着七倒八歪,一个个眼神中满是惶恐,不自觉的看向自己大公子和大姑娘。
楚秋意虽坐着轮椅,但要被挺得直直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怕。
楚清芸则站在厅堂最前面,身体一动不动,眼神坚定。
原本慌乱的下人们看着楚清芸和楚秋意镇定的站在那里,便也不觉得那么害怕。
“知秋”
“刘德行”
“知晴”
……
半个时辰过去,苏崇福拿着花名册的手青筋暴露,这册子上的人数和名字年龄都对得上,可那几个小孩儿明明被楚清芸带进了将军府,到底去哪儿了。
苏崇福走近楚清芸,贴近她的耳朵咬牙切齿的低吼:“你到底把人都藏到哪里了?”
如此近的距离,楚清芸觉得心底一阵恶心,推开半步,大声道:“什么人?苏统领可不要污蔑我。”
“啪——”的一声,堂前的红木桌子被苏崇福震碎。
木屑纷飞,楚清芸赶紧转身用身子挡住木屑,护住母亲没被木屑擦伤。
大年初一来她将军府撒野,真当将军府没人了?
楚清芸转身一脚踢飞已经四分五裂的桌子,桌角直接撞向苏统领的膝盖。
“你他妈……”
他的话音未落,门口一阵骚动。
一群人从敞开的门口鱼贯而入,看衣服,这不还是禁军?
援兵?有完没完?
一个男子吊儿郎当的走进来。
只见来人一袭蓝色衣袍,身高八尺,一双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里似是嚼着什么,一副浪荡模样。
楚清芸一愣,是他?
西幕王唯一的儿子,陆锦舟,曾经的西涧军少将军。
前年被送到皇帝跟前养着,对外是皇恩浩荡,其实就是被送来这中州当质子的。
皇帝明面上对他宠爱,实则不断打压,给了个北禁军统领的虚名,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这陆锦舟倒是符合他花花公子的形象,每日里花楼听曲儿,赌场赌钱,吃喝玩乐,样样没跑。
“汪统领捉拿要犯,怎么也不通知小弟,小弟好助你一臂之力。”陆锦舟好似没有看出苏崇福吃瘪后的怒火似的,故意言语刺激他。
“大年初一,哪儿敢劳烦陆少将军。”
少将军三个字声音尤其大,怕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陆锦舟的身份,生怕别人不知道陆锦舟早已不似意气风发的少将军,而是一个区区禁卫军统领。
陆锦舟挠挠耳朵,对苏崇福的讽刺毫不在意:“都是同僚,苏统领说什么客气话,不过,这将军府,可是犯了什么事。”
楚清芸一看两人只见你来我往的气氛,心下了然。
这两人不对付。
她嘴角扬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陆统领来的正巧,你我都是军营里长大的粗人,不怕陆统领笑话,我便同陆统领诉诉苦,我父亲在外杀敌,家人本本分分,今日却苏统领却无端说我将军府藏着贼人,你们禁军便是这般不讲道理?”
陆锦舟继续装傻充楞,一脸严肃道:“苏统领平白无故,肯定不会冤枉了楚家这般忠臣之家,定是已经有了证据,是吧,苏统领?。”
苏崇福脸黑的像块儿碳。
“啊……该不会是没有吧?”陆锦舟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没证据,便要抓人,陛下知道了,可是要重罚的,汪统领放心,我肯定不说出去。”
“你……陆统领多虑了,我这就准备……。”苏崇福刚想借坡下驴,这撤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陆锦舟打断了。
陆锦舟大喇喇的对着苏崇福手下的士兵喊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留着和人家一起过年?”
“赶紧撤赶紧撤,大过年的,兄弟们还等着吃花酒呢。”说着便带着人往出走。
剩下的禁军面面相觑,哪还有刚才的威风。
苏崇福半点好处都没讨到,青着脸转头就走。
楚清芸哪能让他轻易的离开将军府,冷哼一声:“苏统领,先赔了这桌子再走。”
陆锦舟人已在门外,早就收起了那副浪荡模样。
眉尾一挑,冰冷的眸子里又几分探究,此女子睚眦必报,这苏崇福要亏大发了。
“苏统领,我这桌子是上好的金紫楠木做的,用的都是老料,放在市场上,只要有一百两银子,您刚刚答应十倍偿还,也不多,给个一千两足够了。”
苏崇福脸色一沉,这桌子再贵也不值那么多,楚清芸明显是在敲竹杠,偏偏他还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苏崇福咬牙切齿的摸索出一锭金子,扔给楚清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