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来头？人家就在那里坐着，要不你自己去问？”
三六九还郁闷着呢，不想多说，以免惹得一身骚。
二五八越发好奇，“九哥，最多这样，今天这顿算我的，我请你怎么样？”
“好啦，见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说说。其实……”
听见有好处，三六九脸上一扫阴霾，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将自己知道的统统说了出来。
半分钟后，二五八瞪大了眼睛，朝叶玄那边看了一眼，同样小声求证道：“这么说，岂不是我们局长都不能随便招惹他？”
“当然。”
“算了算了，不说他了，快点叫西洋蔡点菜，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三六九摆了摆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
说着又催促西洋蔡那边赶紧上菜，干瘦的脸上有些急躁。
二五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喂喂喂，九哥，你不会是想着去送礼给牛局长吧？”
前段时间，三六九警长的位置被撸了下来。
警长就一直空缺着。
太平分局上上下下都盯着这个位置。
连二五八这种小警员都下足了心机在牛大春面前表现自己。
可是都过了两个月了，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前两天，牛大春突然放出消息说这几天要考察考察，选新的警长。
话里话外，虽然没有明说，但警局上下都知道自己应该“表现一下了。”
“送礼？！我不过是有东西落在了家里，赶着回去拿而已。”小心思被拆穿，三六九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警长的位置本来就是他的。
说不想重新当回警长，那是假的。
他已经是下定了主意，为了自己警长的位置，这次就算是掏光家底也要送份大礼给牛大春。
二五八摇了摇头，笑道：“九哥，你也不用急着否认，据我所知。警局上下几十个人，无一例外，都想着送礼给牛局长。
以我对牛大……牛局长的了解。这次啊，哪个送的礼物最让他满意，那这个警长的位置就会花落谁家。”
“那就是说，你也要送礼？那你准备送什么？”三六九嘴上试探着，心思却是飘到了别处。
这么多人送？那轮到自己的机会不是很低？
不行！得找个人请教一下送什么礼合适。
应该请教谁呢？
忽地，三六九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叶玄。
再三犹豫，他还是壮着胆子，端起桌上的两碟小菜走了上去，“叶医生，这么巧。你也来蔡祝行吃早餐啊？不如我们一起？”
“喂喂喂！阿九，我还没开始吃着。”后面刚拿着筷子的二五八傻眼了，见三六九要已经放到对面桌上，舔了舔筷子，只能干喝白粥。
三六九？
叶玄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得来了兴致。
“巧个屁，大老远就看到你了。笑嘻嘻的走过来，准没好事。”旁边喝着粥正郁闷着的刘定坚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毫不留情的拆穿了。
三六九脸色一僵，不喜道：“喂，你只斩头鬼你啊，我和叶医生说话，关你什么事？走走走，一边喝粥去。”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叶玄拿起桌上的油条，啃了一口，同时说道。
他心里也是清得很。
三六九这家伙趋炎附势，笑口噬噬甘嘅样，一定是有求于人。
“是这样的，牛局长……”三六九也没浪费时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送礼？
叶玄不由得摇了摇头。
牛大春可不会这么好心。
这个选警长的消息多半只是他借机敛财的噱头！
换言之，三六九不管送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得到警长的位置。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不想想，就算牛大春有送礼决定警长人选的意思。
警局上下这么多人都送了，牛大春选谁都会让其他人心有不服。
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谁都不选！
这话叶玄可不会说给三六九听，平静道：“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帮你选一份礼物？”
“是啊，叶医生，你在南洋留学回来的，又是大医院的医生，见多识广，一定能够选一份能够让牛局长满意的礼物。”
三六九一脸期待，脑子都已经想到了自己当上警长后那个风光的模样。
“我倒是知道牛局长会喜欢怎样的礼物，不过呢……”叶玄语气一顿，又拿起了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别说，蔡祝行的东西还真不错，当然了，这不是西洋蔡的功劳，而是他表弟阿碌的手艺好。
三六九有些急切，“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两个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你？”叶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这个……”三六九挠了挠有些稀疏的头顶，心想自己前两天怎么就得罪他了呢？这不，报应来了。
瞧见他满脸沮丧，叶玄却是忽地开口：“帮你这个忙也不是不行。”
七十二家大院是三六九的辖区。
后面兴许还会用上他。
三六九眼前一亮。
事情还有转机？
当即拍着胸口说道：“叶医生，只要你帮我拿到这个警长的位置，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我三六九绝对不会含糊。”
这拍了两下，气势没展现出来，反倒把自己给呛了。
见状，叶玄再度看向了他，缓缓道：“既然这样。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牛局长对什么最感兴趣。”
“对什么最感兴趣？这……”三六九有些茫然。
不是问题本身。
而是……
我不是在问你呢吗？怎么会反过来问我呢？
叶玄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这家伙没有转过弯来，“牛局长什么都喜欢，但要说最喜欢的东西，那就是钱！所以说，你送钱最实际。”
“送钱？”三六九眉头一皱，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追问道，“叶医生，可是其他同时都是送名贵的东西，我送钱会不会太直接了点？”
“此言差矣，你想想看。牛局长是什么人？他堂堂一个警察局长，见识过的东西不比你们多？再说了，就你们那点工资，能买什么东西？”
“说不定他拿到你们的礼物，转手就卖出去换钱了。钱就不一样了，牛局长向来都喜欢钱。”
叶玄一边吃着一边解释道。
牛大春也不是傻子。
收那么多礼，肯定会换成钱，这样才好操作。
准确的来说是换成黄鱼！
这年头通货膨胀，法币跌得厉害，一天一个价，还是换成黄鱼保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