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
“好巧，我也是略懂。”
青岚也是不着痕迹地，破不要脸地自夸了一番，不过她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身旁这位，貌似有点靠谱的便宜徒弟身上。
她侧脸望去，只见赵长生的脸上浮现出日常少见的严肃表情。
就好似看惯了艳阳天下的莲叶荷花，这时候看到夜幕中的浅洼月色，有一丝新奇与期待。
他似乎很懂地说道：“看起来黑色大龙已然成势，白子已无力扭转颓势，败局啊败局。”
青岚也是高深莫测地点头应和，并好奇道：
“那本师傅考考你，你有没有办法能解呢？”
赵长生扯了扯嘴角，扶过额发，严肃道：“给我一些时间。”
说罢，他靠近，仔细端摩起眼前的棋局。
似乎要刻到脑海之中。
青岚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她开始盯着棋盘，看那双色的棋子看似无序实则错综交织，一时间心神陷了进去。
那些个黑白的棋子渐渐连成一条线，如同旋转着的漩涡，猛地把青岚的心神吸了进去。
靠！
又特么是幻境！
我是撞了幻境窝了是吗？
***
春日。
冒芽的树下，一蹲石桌两板石凳。
还有两位如玉的俊俏人物。
暖阳透过枝桠，洒在棋盘上，像打洒的酒水，蘸上了桌子。
棋盘上，黑白分明，黑子势如破竹，白子丢盔弃甲。
一旁的男子修长的指节攥着一颗圆滚滚的黑子，嘴角勾着淡笑，看不清面容。
“青岚，我可要下了哦～”
语言中，带些不让人讨厌的轻佻。
很熟悉的感觉。
再看他一身黑衣，衣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图案纹路，仅仅就是那漆黑，暗夜的黑。
简单，却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那唇更加艳丽。
有种摄人心魄，令人又爱又恨的美丽。
是了，是带着邪气的媚，是带着腥毒的俊。
这感觉……
是一面之缘的北芒……
而坐他对面犯愁的，正是青岚本岚五万年前分舵。
意思是，再次提醒自己北渊便是那北芒。
由于之前水灵珠一个不小心被自己抓住，提前泄漏了北渊是北芒这个讯息。
所以青岚已经知道，这里透过回忆提醒自己倒是白做了。
这不用说，肯定是北芒的手笔。
青岚嘴角嗤笑一声，继续看下去。
幻境里的青岚紧锁着眉头，开始嘟着嘴道：“你下吧你下吧。”
脸上却是赴死的表情。
北芒嘴角勾起来，手里捏着的那块黑子似乎被揉得更加圆润，而后轻轻点在了棋盘中的一块孤地。
瞬间，那黑色大龙瞬间成势，白色阵地本就看似千疮百孔，如此更是支离破碎。
幻境中的青岚有些羞恼：“你和女孩子下棋也不知让让？”
北芒抬眉，好奇：“刚刚不是你嘴硬的么……”
就在幻境中青岚无语的时候，青岚随意一瞥那棋局，竟然呆住了。
好家伙。
那模样，就是刚刚的第一关。
就是在熔岩上，那无力回天的必死之局。
“其实，这局是有解的。”
北芒轻轻笑了起来。
不由自主的，青岚会拿他的笑与离渊、赵长生比。
赵长生的笑，是那种看似滑稽实则是洒脱的，带着凡间气息的大笑。
离渊的笑，是淡淡的，如同九月刚刚绽开花骨朵的丹桂，优雅而不自知，虽平淡却细品浓郁的微微笑。
这位北芒的笑，是有些张扬的，有些邪邪的，就好似他的出身——魔主一般，虽然轻轻的，但却如同夏日里的冰镇西瓜凉透你的心，也可如藏在土里的烧刀子酒般辣遍你的全身，是那般不留任何余地的勾你心的轻笑。
青岚连忙打了个冷颤，好端端地怎么比较起来了。
就好像选妃一样。
差点给他们三个人锁死画个cp本子。
她急忙专注起来，想要找到棋局的解法，这可能便是北芒想要给她的提示。
不过，北芒还未开口，那边的青岚便歪了歪头，狡黠地说道：
“这局我会破～”
北芒微微一愣，又是摇头轻笑：“那你试试。”
话语中，竟然带着一丝宠溺和期待。
青岚打了个响指：“简单。”
说罢，她一把抓起那条黑龙的头，把那些个棋子全部抓起来扔掉，然后拍拍手道：
“喏，破了。”
一旁的北芒，或许更应该叫他北渊，他此刻也是怔了许久，最后嘴角勾起来，越发忍不住，到最后仰头大笑起来。
直到笑到青岚有些羞恼，他才停下，眼角也勾起来，点头道：
“不错，我觉得这办法，比我的好多了。”
青岚“哼”了一声：“那可不，本姑娘的解法，自然是好的。”
北芒眼里含着数不尽的惊艳和悸动，他缓缓点头：“是啊，不费脑子的解法……”
“你说什么！”青岚挥起秀拳就要打起来。
北芒的眸子仍然是看向那盘棋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渐渐晦明相间，如同勾月入了夜塘，涟漪渐起。
***
青岚回过神来，大感无聊。
原来就是这么暴力破局啊。不过也有道理，毕竟没有任何限制，那把棋盘里的黑子拿掉不就行了吗。
做人呢，还是不能困于眼前的困境，还是要跳出来的。
瞬间，她就上升到人生鸡汤哲学家的境界。
她缓缓抬头，刚要开始摘黑子龙头的时候，却发现身旁的赵长生已经兴奋地将黑子全部扔掉。
然后用白子铺了一把剑的模样。
“师傅，看，像诛仙剑么？”
青岚扯着嘴角，满脸黑线。
而戒指内的诛仙剑已然暴起抗议：
“你大爷，这玩意儿怎么像帅气滴我，你就赛脸吧你！”
青岚扶着额头，既然棋局已经靠着赵长生解了，那他们就去下一关了。
不过她还是定定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解的？”
毕竟，不可能青岚的幻境，赵长生能看到吧。
又或许，他是北芒的视角？
她有些困惑起来。
赵长生嘿嘿一笑，随后严肃道：“自然是靠着我的无双智计！”
那笑容，看得青岚白眼一翻。
这解法是不怎么会下棋的人想出的无赖解法，得，看起来这位少爷平日里也是不务正业，琴棋书画估计样样不通。她调过头，对着和尚笑道：
“第二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