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芳心未动2
秋香睡意朦胧,没办法,只好爬起来去敲隔壁小红的门,小红出来问了情况:“你先睡吧,我在这儿等着欣赏帅哥。”秋香睡意朦胧中捂了下嘴,不感兴趣:“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个男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是。”说着,她实在困了,趴到床上沉沉睡去。
小红站在门外,等着梅如雪和她的男友上来。
一会儿,电梯门一开,梅如雪搀着她的男友石磊走了出来。
小红望着一瘸一拐的石磊,惊讶地问梅如雪:“这是咋的啦?”
梅如雪气愤地说:“把酒逞英雄!”
小红说:“你也是,没让他少喝点。”
梅如雪幸福地一笑:“咱可管不了他老人家,我去的时候他就喝了不少了,说是心里不痛快。”
小红啧啧舌:“男人咋都这副德行,见了美酒就不要命,见了美女就上性,以为自己是武松?以为自己是西门庆?”
梅如雪不高兴了:“小红,你这是瞎扯了些啥,我男朋友不就是多喝了点酒吗。”
小红说:“我是为你好,爱喝酒的男人没一个不花心的。
梅如雪要翻脸:“小红,大半夜的你是要吵架吗?”
小红说:“我哪敢呀,你多牛啊,找了这么三块石头,谁知道他的来路啊,说不定是个情骗。”小红的话里充满嫉妒,挖苦。
梅如雪自豪地说:“我男友好着呢,气死某些没男友的。”
小红一扬头:“别得意的太早,小心乐极生悲!”
梅如雪说:“你真是张乌鸦嘴,不说话你能死啊!”说着,她用力拍了一下小红的胳膊。小红说:“还打我,快好好扶着你的宝贝吧,他要歪了。”
是的,石磊醉得不轻,已糊里糊涂,要大吐。看情况不妙,为了不让石磊吐在走廊上挨骂,梅如雪招呼小红,两人把石磊架进房里。随后,梅如雪泡了一杯浓茶,给石磊灌进了肚里。茶能解酒,她听酒鬼们说的。
小红说:“你朋友在我那边睡了。”
梅如雪伸出食指,“嘘——”,她示意小红不要在石磊面前提秋香,她不想让石磊知道她有个给大富豪做保姆的朋友。
小红低声说:“你看不起秋香?”
梅如雪摇摇头,“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不想你在石磊面前提她。”
小红若有所悟:“哦,我明白了,你怕她抢你男友。”
梅如雪说:“瞎说八道,她能抢去吗?她有那本事?”
小红说:“这可说不定,也许他俩早晚会认识,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有个缘字。”她瞅着喝得如一摊烂泥的石磊,“他知道你会去找他,还喝成这样,真是的。”
梅如雪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我在酒吧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个老女人喝呢。”
“是吗?”小红瞪大了眼睛,“这可不好,他可别是在做‘男公关’。”
梅如雪紧张起来:“不会吧?”略一回忆,“哦,我倒是听他经常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小红一拍巴掌:“这就对了,他肯定是看别人花钱如流水,而他受苦受累也挣不了多少,所以就心理不平衡,做起了‘男公关’。”小红严肃地提醒梅如雪,“他沉迷酒吧,可能正是一个变坏的前奏。”小红丝毫不像夸张,仿佛经验里见过。
“不会吧?”梅如雪半信半疑,“有这么严重?不就是喝了几杯酒。”梅如雪心里涌起一份惶恐,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昏睡的石磊。
小红正色:“不信拉倒,反正我提醒你了,以后出了事别怪我。”
梅如雪惶然,望着躺在床上的石磊,真想一个耳光打醒他,向他问个清楚。
这时,石磊昏睡中突然捂着肚子说疼,梅如雪急忙去找药。
望着梅如雪对石磊跑前跑后的关爱,小红意味深长地说:“做男人真好,女人总是甘愿为他付出一切,有时,还甘愿配合他制造悲剧。”
梅如雪很感慨:“是啊,我们女人就是傻。”
“所以啊,”小红指导梅如雪,“不管爱的多深,一定要留一手,千万别被他们忽悠了、玩了、骗了。”
梅如雪心有感触:“有道理,那我争取也留一手。”
两个女孩都笑了。
稍后,梅如雪找来一条洁白的毛巾,在上面沾了水,盖在石磊的额头。
石磊满脸痛苦,嘴里不停地喊:“如雪,我要你……”
梅如雪脸一红,看了小红一眼:“你看,他确实喝多了,开始说胡话。”
小红说:“他这不是胡话,是想和你那个。”
梅如雪脸更红了,推了小红一把:“别胡说,那你还不快回去!”
小红尴尬一笑,跑回房去。
天亮,当梅如雪在走廊碰到秋香,秋香没理她。
很明显,秋香昨晚等于是被梅如雪赶出来的,她当然生气。做朋友哪能这样,为了一个破男友,简直不顾姐妹情义。
梅如雪知道秋香不会真生气,道歉说:“昨晚是我不好,可石磊喝成那样,我只能把他带回来。”
秋香说:“看你满脸红润,昨晚一定很性福。”
梅如雪说:“是啊,是很性福,你也快找一个吧。”
秋香说:“你了解他吗,就这么急着和他睡,你可要小心,千万别被骗了。我总觉得你有些仓促。”
梅如雪说:“你不用为我担忧,我们会把爱情进行到底!”
秋香说:“我建议你还是先多了解一下,别急着陷得太深。”
梅如雪有些不悦,脸一沉:“姐妹,我和你有仇吗,你干吗这样说,石磊再坏,也用不着你管。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得不到那位大富豪,心理不平衡,故意要拆散我们。”
秋香不与梅如雪争执,剖析说:“不是这样,我是觉得你们发展得太快,好意提醒你一下。我问你,你了解他的过去吗?你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吗?你去过他工作的地方吗?……你连他这个人都没弄明白,就把自己以身相许,万一哪天他消失了呢?万一他是个深藏不露的感情骗子呢?”
梅如雪震惊,秋香的话不无道理,但她已为爱痴狂,不太相信秋香的话是真的,她挥着手:“秋香,你这纯粹是出于嫉妒!”
秋香苦笑一声:“我干吗要嫉妒,你以为我无处爱、没人爱?”
梅如雪缓和下口气:“可我坚决不信石磊会骗我。”
秋香说:“我当然希望一切都好,我只是提醒你,怕你被人玩弄抛弃后坐在一个角落哭泣。”
梅如雪再次震惊,她心神慌乱,开始对秋香的话半信半疑。情急之下,她望着窗外:“我很奇怪,你连我男朋友都不认识,却说出这么多对他有偏见的话。”无论如何,梅如雪对秋香有了一份巨大的气愤。
“我也不知道,算是直觉吧。”秋香说完,去了周雪芳的病房。
梅如雪愣在那儿,许久,才去各病房送餐。
晚上,她把自己深情地埋在石磊的怀抱:“磊,你会骗我吗?你不会的,是吗?”石磊很疲惫,没有反应,她摇晃着石磊,“磊,你告诉我,你不会骗我,不会抛弃我。”石磊慢慢睁开眼:“雪,我怎么会骗你,我还要赚钱为你买别墅呢,在这个世界上,即使自己的亲人是个亿万富豪,也还是自己赚钱最有乐趣,最有价值。”
梅如雪一笑:“听你这话,好像你家里很有钱。”
石磊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梅如雪感觉好奇,不过,她没有深问,她搂住石磊的脖子,很信赖地亲吻他,慢慢地,两个身体压在一起……
温柔情爱中,梅如雪把秋香的话忘在了九霄云外。
然而,此刻,在周雪芳的病房,一位医师正在给几个实习生讲解周雪芳的病情。秋香不想在里面影响了人家,就走出来坐在长椅上,默默地想着心事。她眉头紧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她迫切希望周雪芳快点好,早日结束这种在医院度日如年的日子。但从这晚起,她不再去梅如雪的房间睡,她要么和小南到对面的酒店睡,要么到小红的房间睡。
就这样,不知不觉,十几天一晃而过。
这天上午,周雪芳的病房里充满了喜悦。在众人的注目下,主任医师慢慢揭去了缠在周雪芳脖子上的纱布。由于伤口上的缝合线早在几天前就已抽取,所以这次揭去纱布,也就等于周雪芳彻底痊愈,各方面已无任何障碍。
周雪芳开口对大夫说谢谢,声带又恢复原样。
柳叶飞担心周雪芳脖颈上会留下让雪芳终生痛苦永久不可磨灭的疤痕,就问主任医师有什么好办法,医师告诉他,让他尽放宽心,等病人回去休养几个月,再回来涂一层从美国进口的高效祛痕灵即可。其实,现在如果不细看,也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痕迹。
柳叶飞如释重负。周雪芳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非常高兴。
即将要出院回到幽林别墅,周雪芳也非常高兴,她握住小南的手,一再感谢小南十几天来的关照。
柯小南笑笑:“其实我对你的关照,就像商人一样,是有所图的,因为在你身上,我还有个谜团没解开。”
周雪芳长发垂肩,笑道:“是吗,不瞒柯探长,我可是个解谜高手,不信,你就说出来听听。”
“这个谜很简单,与你有关,与该案有关。”小南盯着周雪芳。
周雪芳很镇定:“是吗,既然与我有关,那我一定解开。”
柯小南单刀直入:“如果你真的与这起案子有关,我一定让你在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低头认罪!”
周雪芳茫然,眼神里闪着急切,向柳叶飞求援。
这一细节,林雅容尽收眼底。
柳叶飞走到柯小南和周雪芳中间:“柯探长,雪芳的伤刚好,那晚又差点被人谋杀,所以,你就先别问与案子有关无关的事了,我知道,你案子迟迟破不了,压力大,很想从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挖出点东西,可她一个女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这起案子扯上关系。”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柯小南很严肃地看着柳叶飞,眼神里有一份疑惑。或多或少,柳叶飞的出场,似乎是在为周雪芳掩护。
柳叶飞看出了柯小南的疑惑,一笑,解释说:“柯探长,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干涉你破案,你是负责该案的探长,你有权对别墅的任何一个人产生怀疑、讯问,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对雪芳的怀疑是不符合逻辑的,她毕竟是个女人,不可能奸污雅容。”
柯小南容颜沉静:“我想说句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
林雅容怪怨柳叶飞:“你不要乱说话,既然柯探长问,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和想法。”她歉意地对小南说,“柯探长,叶飞没有其它意思,他也是希望你早一天查出真凶。”
柯小南说:“这个我明白,但柳先生不能因为个人的喜好,随便替我们排除一个。”柯小南注意柳叶飞的面部表情,希望从他脸上判断出他和周雪芳的某种关系。因为,不管周雪芳与该案有关无关,弄清他们之间的事,将不会给破案中留下一个困扰的谜。正是基于这种原因,她才对作为受害人一方的柳叶飞也特别关注。
一旁,对周雪芳情迷心窍的江川,不耐烦地插话说:“我说诸位,咱回去再谈案子好不好?我现在很想和雪芳单独谈一会儿。”
雅容和小南相视一笑。小南说:“好吧,恋爱是人生的头等大事,我们出去,你们谈。”说着,她第一个走出病房。
等大家都走了出去,江川心潮澎湃,对雪芳说:“在无法跟你用声音交谈的这些天,可把我憋坏了,你不知道,我大脑积攒了几千万字的话要跟你说。”
周雪芳很无奈,苦涩地说:“你是想折磨死我,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
周雪芳仍旧烦江川,但对这贴狗皮膏药,她也只能应付一站算一站。不过,她打定主意,不会给江川机会,不会与江川有更深的交往,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可江川对她的迷恋,又让她觉得,自己是美丽的,有魅力的。
江川有些急,近乎哀求:“雪芳,你真的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他要拥抱雪芳,雪芳退后一步,阻止了,她拒绝说:“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你,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没那份感觉,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你我根本不可能!”
江川彻底呆了,傻了,愣了,思维开始模糊。
雪芳过去晃了他下:“江川,你没事吧?”
江川依旧像棵木头,呆呆地立在那儿。
几十秒后,他从爱的失落中缓过来,看看窗外,看看雪芳,对周围的一切感觉异常陌生。他含着一腔惋惜,感慨地说:“雪芳,原来你一直芳心未动。”
周雪芳说:“是,我确实对你芳心未动,谢谢你这么看重我。”
江川用力捶打自己的头:“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我江川真的是个傻瓜?!”
周雪芳安慰说:“其实你这人挺好,只是不适合我。”
江川暴跳起来,有些神经质:“哈哈,我明白了,你大概是嫌我不够深沉,现在不都玩深沉嘛,可你认真看看,温庭义倒深沉,可他给人的印象是古怪,是不可思议,你敢说,这案子不是他干的?”
周雪芳说:“深沉是可以掩饰一些虚伪,但对温先生,我相信他是个好人,他的每一篇文章都充满正义,我坚信,不是她奸污了林雅容。”
江川反驳:“笑话!你这是以文品论人品,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你这观点落后,绝对落后!”他注目着雪芳的容颜,“听你这话里话外,是不是在你心里,也认定我是那个凶手?”
周雪芳一笑:“说实话,你的犯罪系数确实要比温庭义高。”
江川不服:“你这是先入为主,我知道,你一开始就对温庭义有好感,把我看得很糟。”
周雪芳说:“就算这样,那我问你,假如有个赤裸的女人站在你面前,你会扑上去吗?”
“这能说明什么?”江川不答,反问。很智慧。
周雪芳说:“你回答就是。”
“我不会扑上去,我还没那么傻。”江川很满意自己的回答。
周雪芳微微一笑:“这样说来,与温庭义相比,你扑上去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温庭义是百分之十。”
江川愤慨,跳起来:“你这是瞎推断,你被温庭义的外表蒙骗,他没你说得那么好!”
“可像你这样整天瞎咧咧,就可靠?”周雪芳要往外走。
江川气恼:“我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我没温庭义那种心机,要说到底是谁奸污了林雅容,我认为温庭义的嫌疑最高!”
周雪芳累了,不想再与江川争执,她快刀斩乱麻:“该说的我都说了,该讲的我都讲了,至于是谁奸污了林雅容,相信柯小南会查清,反正不是我!”说完,倩影离去。
江川孤寂地立在那儿,失落和痛苦包围了整个身心。忽然,她想起了江舟,也不知她现在咋样了,是否逃出了钱再生的魔爪,是否摆脱了钱再来的威胁。担忧中,他生出一份安慰,既然与周雪芳无缘,那就期待早日与江舟相见吧。
抬眼望去,一片温柔的白云正在大厦上空久久不愿离去。
楼下,林雅容被花圃里的玫瑰吸引,走过去忘情地闻。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想起了弟弟的几句话。是的,当医生为雪芳揭去最后一层纱布,她清楚地看到,雪芳的伤口深而有力,显然,不是因叶飞的一声“嗨”而不小心划伤,而是自己挥剑自伤。由此看来,她和叶飞感情很深,是个正在抢她老公的第三者。
有个大男孩骑单车从身边经过,“哇,美女!”
林雅容回头看了一眼大男孩,脑海里掠过钱再生和唐国秀的身影。现在的男人怎么了,个个都色!色得让人烦!几乎满街都是色鬼!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很排斥男人喊她“美女”,男人的赞美,绝对是陷阱,绝对是欲望促使。
花圃里,散落着许多凋落的玫瑰花,林雅容一股伤感涌上心头。
“雅容,我们该走了。”柳叶飞跑了过来。
“不是说上午回公司安排一下,下午回去吗?”林雅容皱着眉。
柳叶飞说:“是雪芳坚持要走,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了。”
又是周雪芳!
林雅容心里像被一把钢刀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