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一开始就并不光彩

巫黛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心跳很快,她有点慌。

谁都知道,不要轻易在eon的主人han面前胡乱动作,毕竟他是毫无人性的。他只在意那个传闻中的女孩,其余的人,若没有了价值,他都可以让他们消失。

可巫黛却抿着唇,低垂眉眼一动不动。

心里有些恐惧冒上来,可怕的低气压包围住自己,让她的背脊发凉,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心里还有更多的倔强与不甘涌上来,让她忍不住想要继续说下去。

“她说,从始至终,她的男人,只有时……”

“哗啦啦——”

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距离巫黛非常近。

她感觉到冰冷的碎片划过自己的肌肤,然后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应该感觉非常疼的,但她一时间竟然没有任何知觉。

心脏跳得很快,血液全部涌上头部。

司徒珩已经摔碎了两个杯子,一个花瓶。

那个花瓶是他曾经的心头好,花费了好几百万,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古董。

可今天,他直接摔了。

司徒珩的脸色很难看,前所未有的难看。他像是已经猜到那半句话的后续,所以完全不希望巫黛将它说完。

如果没听到确切的,他起码可以自欺欺人。

可巫黛今天却发了疯一样,继续说道:“只有时渊穆。”

名字被念了出来。

一句话,终于完完整整呈现。

这让时渊穆高兴的话,却让司徒珩的内心直接掉入了冰窖之中,彻头彻尾的寒冷。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仿佛被撕裂成片,呈现出真实而丑陋的样子。

这个样子,是他一直回避不愿面对的。

没错,他绝对算不得明昭的男人。

毕竟他只是她的师父。

他得到她的途径并不光彩,得到之后的养育也并不尽心。不仅如此,就连她的成长,他都并没有给她什么好的东西。

但她如此干净纯洁,却还将魔鬼般的自己当做全部,一直喊他做师父,学习他教给她的一切。

是作为她师父的自己,突然起了异样的心思。

但他的小昭儿,从小就未曾接触什么温暖,对爱情更是全然无知。

于是司徒珩想着,就算她一辈子不知道、不懂,但只要自己能够陪伴着她,其他便都不重要了。

对,他以为小昭儿一辈子也不可能学会爱情。

可现在……

残酷的真相摆在了眼前。

她学会了。

在其他男人那里学会了。

而且,她清楚的将那个男人和自己,划分出了鲜明的界限,不带任何的迟疑。

说明……

说明她、

从未、

爱过自己。

虽然这本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可却是第一次鲜血淋漓地摆在眼前。

下一秒,司徒珩的双眼发红,大步迈开到了巫黛面前。

她的呼吸骤然停住,因为脖颈被男人强有力的大手猛然握紧。剧烈的疼痛和呼吸的停滞让她浑身发抖,积攒许久的勇气,也终于一点一点瓦解。

“唔……”

巫黛拼命挣扎,可司徒珩却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困兽,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透出无数绝望又残暴的东西。

看起来无比可怖,却又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要崩塌。

半晌,司徒珩终于在巫黛快要窒息昏迷的时候,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

她身体没有一点力气,直接瘫倒在地,疯狂地咳嗽起来。她汲取着空气,眼睛里全是泪。

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正常起来,并且找回了说话的力气。

“han,你或许该放弃她了,你忘了你自己的使命了吗?为了爱情,你已经蹉跎了多少时间?”

司徒珩靠在墙壁边上,眼神有些空洞。

就连巫黛直呼了自己在eon的名讳,也没有什么感觉。

巫黛声音沙哑极了,“反正在计划的最后,他……包括时家,不都是会灭亡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四周的空气忽然静止下来。

司徒珩微微动了动。

巫黛以为自己说动了他,却没想到才刚想要爬向他,就听见男人口中蹦出嘶哑而骇人的命令:“滚。”

他深邃的眸子发红,但黑眼珠还是泛着神秘的幽蓝,像是最名贵的蓝宝石。

此时坐在地上,他身上只穿着轻薄的睡衣,扣子凌乱散开,露出那片及其精壮漂亮的胸膛。

不,其实也算不上漂亮。

毕竟只要细看,便能看见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疤,触目惊心。

巫黛还想说什么,身体用力爬起来。

可司徒珩却抬起眼皮,用一种极为冰冷残忍的眼神看着巫黛,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再不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巫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回身,跌跌撞撞出了房间。

她知道他是说真的。

更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影响到司徒珩的判断。

屋内安静下来。

司徒珩的呼吸起伏,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动了动,走至床畔。

那棺材里的女孩,容颜被一层冰霜覆盖,但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鲜活得像是随时都能破冰而出。

司徒珩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究竟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夺回他的女孩?怎么做,才能让他们重新回到过去?

隔着棺,司徒珩伸手想要触碰里边的女孩,可手指碰到的,却是冰冷彻骨的棺材表面。

透明的玻璃和坚硬的冰霜彻底阻隔了他们。

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司徒珩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

乌云笼罩了整座岛屿,让这个世界都变得阴沉而丑陋。巨大的海浪翻滚,雨帘落下。

喧闹极了。

像是自虐一般,他找出了发布会的视频,反复观看。

空气有点潮湿也有点冷,他的意识有些朦胧,身体四处不断泛起蚀骨的疼痛。

他却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个残冷的笑。

然后扭过头,从冰柜中取出一个针筒,猛然扎向自己的手臂。

冰冷的液体滑入血管,那点疼痛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接着,他身体里的疼痛被药物压制下去,脑袋也清明了不少。

他从床底的密码箱中取出一个特殊的通讯器,在上面输入了好几行看不懂意思的数字和字母。

然后,点击了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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