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银？皇后总是节俭地花了许多银子。”
“惜春，一会取五百两赏给凌贵人。”
凌溪芷垂头谢恩：“嫔妾多谢秋贵妃娘娘赏赐，嫔妾手上还真的缺银子。”
秋贵妃看着惜春端过来的银子，拿起中一个银锭子：“我们将军府是最不缺银子的，且都是干干净净，用战功收到的赏赐。”
凌溪芷顺着秋贵妃的话说道：“嫔妾也看出来，这个后宫衣服首饰，头一个当属秋贵妃娘娘。”
“不知贵妃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嫔妾愚钝怕万一没有领悟贵妃娘娘的意思。”
凌溪芷让心静将银子收下后，坐在椅子上。
秋贵妃也认真地打量着凌溪芷：“其实若是换了旁人，本宫未必会如此重视，但你不同。”
“本宫清楚皇上为人，喜欢绝美的容貌。”
“你的容貌在后宫可以与本宫媲美。”
秋贵妃也十分美，只是在后宫沉浸多年，早已失去了灵动，眉宇之间总带着一股怨气。
妆容衣服华贵反而让秋贵妃显得有些老气。
“嫔妾不敢，只是因为年岁小的关系，只是这后宫以后新人不会少，嫔妾也不会是最美的那一个。”
凌溪芷的话让秋贵妃身上疏离感倒是少了几分。
秋贵妃叹口气，望向凌溪芷身上的首饰：“没想到你倒是比本宫看得通透。”
“本宫清楚你祈福七日，皇上早晚还会传召你，皇后娘娘与本宫都会拉拢你。”
“你确实因为本宫之前暗中动了手脚，导致你苦了这么几年。”
“其实又何尝不是活路。”
秋贵妃不知想到什么，情绪有些低落，再抬头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凌溪芷。
“如今后宫没有子嗣，本宫不指望你能成为本宫的人，但本宫想要你怀有子嗣。”
“皇后传了张太医给你诊脉，无非是想看看你的身体适不适合有孕。”
凌溪芷以为自己听错了，露出一丝迷茫就被秋贵妃看在眼中。
凌溪芷犹豫了一下，尽量放松语气：“皇后娘娘也说了，让嫔妾好好的伺候皇上，早日怀上皇嗣。”
秋贵妃大笑：“这是她惯用的伎俩，这话的意思就是你的身体适合怀孕，凌贵人，你要小心了。”
秋贵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本宫这辈子没有孩子的缘分，但皇后自己不生孩子，也暗中阻拦其他妃嫔有孕。”
“就说那玉湖中都不知葬送了多少婴灵。”
“本宫希望你能为皇上生下子嗣。”
惜春从一旁又拿出一套翠玉的头面放在桌子上：“本宫跋扈惯了，生下就是娇纵的人，淑妃如今恩宠已经越来越少了。”
“本宫替她给你赔个礼，以后都在后宫，还是少些计较。”
“若是谁要是害你，那与本宫无关，本宫也不会偏向谁。”
凌溪芷点点头，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秋贵妃的另一面。
秋贵妃站起身：“回去吧，记住本宫的话，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本宫。”
凌溪芷行礼退出了主殿。
惜春扶着秋贵妃往寝殿走着，看着秋贵妃的神色轻松许多，好奇地问道：“娘娘今日有些不同。”
“本宫乃是秋大将军嫡女，家中三代都在战场上拼死搏杀。”
“这些都是本宫骄纵的本钱。”
秋贵妃靠在椅子上，望着寝殿内的床榻：“那凌贵人曾经入宫的时候，本宫就已经想过皇上会喜欢。”
“本宫也只是贪心，多占皇上一些日子而已。”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惜春看着秋贵妃摆手，转身退了下去。
世人皆知皇上有一个端庄的皇后，娇美的贵妃。
淑妃，贤妃，良妃，瑞妃，四个家世显赫的妃子。
还有余下的那些莺莺燕燕。
可只有在皇上身边，才能清楚帝王的心有多狠。
皇上自从有了越来越多的女人，早已经不再触碰自己。
炎玄清是一个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主。
但属重华宫皇上来得最勤。
炎玄清喜欢容貌好的，秋贵妃就算过了鼎盛，也还能在宫中排上位份。
但......剩下的早已没了。
外间都以为秋贵妃曾经独宠两年之久，如今更是被皇上封为贵妃，实在是福气。
秋贵妃眼中含了泪：“皇后，皇上不会碰我更不会碰你。”
“你用贤妃勾着皇上，用嘉嫔去蛊惑皇上，如今又添了凌贵人。”
“该是报应的时候了。”
当年秋贵妃为难凌溪芷暂不侍寝，可皇后直接将人挪去了夕颜宫。
“哼，自作孽啊！”
甬道上凌溪芷从重华宫走出来后一直都没有说话。
命心静去将赏赐送回去，让心涟好好收起来。
凌溪芷一个人坐在玉湖边的石头，看着平静的湖面因为阳光散落在上面倒是好看极了。
旁边的树木环绕着玉湖，似乎都是为了衬托。
中间的拱桥上不知有多少位娘娘从上面走过，不知有多少妃嫔从那绝望地落水。
凌溪芷站起身冲着湖边走去，靠在围栏上，再次凝望着。
凌溪芷叹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后宫的人心。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秋贵妃与皇后的话，各说各的。
但秋贵妃说出那句本宫跋扈惯了。
又何尝不是一种伪装，自然是为了让皇上安心。
“你这是想下去游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凌溪芷立刻回过神来转身行礼：“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炎玄清从很远的小路穿行过来，一路上看着凌溪芷望着湖面一动不动。
瞧着凌溪芷那可怜的样子，双手抱着臂弯，身边一个随行的宫女都没有。
主动走了过来询问一下。
凌溪芷指了指湖中的河草：“嫔妾想要看看那些草危险吗？万一嫔妾哪日想要学水的时候别被缠住了脚。”
炎玄清看着凌溪芷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实在不知道这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但无论从脸往下看，还是从下往脸看，都让炎玄清心情愉悦。
“进忠，明日带着凌贵人去华锦汤。”
炎玄清牵着凌溪芷的手拽着往另一侧路走着：“去那不必穿衣游起来没有河草，只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