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初跟着唐屿白来到了书房,刚进门就冷声质问道:“温砚汐为何会服毒自杀?”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唐屿白对他的态度一点都不意外,回身看着沈鹤初说道:“这个问题应该问你,她当初知道镇国侯府的事情时都不曾想过寻短见,可是昨天不过是跟你见了一面,晚上就服毒自杀了,我还想问你呢,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唐屿白着倒打一耙的本事实在是厉害,立马就说的沈鹤初无言以对。
沈鹤初沉下脸,思考着昨天跟温砚汐见面时的种种,却始终没有想起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过了一会儿,他拧着眉看着唐屿白:“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她提了一下案情,还有她身上的毒。”
唐屿白听到沈鹤初提起温砚汐身上的毒,眼神一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知道她中了毒?中的是什麽毒?”
他也是听丁昊跟他说的,没想到沈鹤初不过是跟温砚汐见了一面就知道她中了毒。
沈鹤初顿了一下说道:“她中的应该是灯芯草之毒,这种毒不会伤及性命,但是会让人筋脉淤堵。昨日我想要帮她解毒,可是被她拒绝了。”
唐屿白有些惊讶,沈鹤初这人虽然是个残废,但是医术卓然,只是医者不能自医,多年来才会一直坐在轮椅之上。
这个温砚汐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机会解毒为何还要拒绝?
此刻的唐屿白越来越搞不懂温砚汐的想法了。
不过他又想到了那晚,温砚汐不顾他的反对给他上药的时候,那动作行云流水,熟稔无比,应该也是略通医术之人。
或许她自己有办法解毒?
不等唐屿白想清楚,又听到沈鹤初说道:“我昨天回到大理寺又查了一番,害死林海的药有眉目了。”
“哦?说来听听。”
“想必王爷爷知道,那物证中乌香丸,本是东屿国进贡的贡品。因为这种药的材料比较稀缺,每年东屿国只有五瓶送来大成。
太后有头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陛下都会给太后备上三瓶。至于其他两瓶,微臣派人进宫查了一下药物的分配情况,皇后要去了一瓶,还有一瓶赐给了容妃。”
唐屿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容妃从去年小产后就有头疾之症,所以她十分珍惜那瓶丹药。至于皇后娘娘,她说是给自己的嬷嬷要的,真假不知。”
唐屿白沉思了片刻说道:“依你沈大人的意思,这药可能就是从皇后的嬷嬷手里流出来的?”
沈鹤初摇了摇头:“不。微臣一开始也这么认为,可是听容妃宫里的一个贴身丫鬟那里打听到,容妃的药前些日子不见了。为此她还大怒了一场,罚了整个宫的下人。”
“这么说,是有人偷了容妃的乌香丸,然后嫁祸给皇后?”
沈鹤初摇了摇头:“暂时不得而知。”
他其实心里不相信这种说法。不过想着秦王自小就寄养在皇后身边,恐怕也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他母妃的坏话,这才没有给出自己的判断。
说完了案情的相关事情,沈鹤初正要转身回到柴房再看温砚汐一眼,却被唐屿白叫住了:“昨晚有个黑衣人去了柴房。”
沈鹤初猛地回头,眼里闪着可怕的怒意:“谁派来的?他想要做什么?”
人都死了,竟然还有人想要打扰汐汐安息,不可饶恕!
唐屿白被沈鹤初眼里的愤怒惊住了,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放心,她毕竟曾经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哼!她在你府上服毒,你还敢说这话?”沈鹤初阴沉着脸,有些不满地说道。
唐屿白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叹了一口气,跟着沈鹤初一起去了柴房。
演戏就要演全套,这时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宫里了吧。那人安插在府中的眼线或许也该接到命令出手了。
他跟着沈鹤初刚走到柴房门口,就见一大帮人围在柴房门口张望,里边传来了柳嬷嬷的斥责声。
“你这小贱蹄子,就知道偷懒!趁着老娘一眼没看见就跑到这里来,院子那么多衣服都洗完了么?”
伴随着柳嬷嬷的责骂声,还有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
唐屿白刚走到院门口,听到这动静就皱紧了眉头。
这个柳嬷嬷实在是太张狂了,在他的秦王府竟然如此的目中无人。
这里可是他严令不许大声喧哗的地方,此人竟然当着温砚汐的面大骂下人。
沈鹤初由小厮推着跟在唐屿白的身后,他一定到声音就怒了,当即大喊出声:“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为何要饶逝者清静?”
院中的下人听到声音抬脸看了过来,在看到王爷的时候都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拍成了一排不敢出声。
屋里的柳嬷嬷似乎太专注,根本就没有听到院外的动静,手里的皮条依旧挥舞着,地上的秦语捂着身子不停地哭着求饶。
“嬷嬷,我就是想来送温姐姐一程,别打了。院子的衣服我马上回去洗,求求你别打了。”
小姑娘的声音可怜还带着哭腔。可是任她如何求饶,鞭子声也没有停下。
沈鹤初的脸黑了,他回头看向唐屿白:“秦王爷,你府里的下人还真的是厉害啊。”
唐屿白有些不悦,他抬步走进了柴房,大喝一声:“住手!”
柳嬷嬷听到声音这才停了下来,一回头对上秦王阴沉的脸,吓得手一抖皮鞭掉在了地上。
她赶忙跪下磕头:“王爷,老奴是教训这个小丫头,她偷懒不干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屿白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一脚用了七成力道,又踢在了柳嬷嬷的肩头,直接把人踹倒在地,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撞到床腿停了下来。
“你一个奴才,竟然敢在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唐屿白恶狠狠地瞪着柳嬷嬷,压在心底的火气眼看着就要爆发。
他已经忍了这个奴才好久了,以前只当她是替皇后办事就没有为难她,现在竟然当着“死者”的面打她的丫鬟,看来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