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的人挺让李一白意外的，竟然是刘诗师，他再仔细瞧瞧这个姑娘：此刻虽然穿着光鲜看似青春飞扬，但眼里却带着些迷茫。
诗爷脸上这种迷茫，是青年人，尤其是刚刚接触社会的年轻人独有的。
带着些对未来的不知所措，既期待又害怕。
这副表情倒是让李一白第一时间想到了达斯汀·霍夫曼主演的电影《毕业生》，简直一模一样。
他猜想，或许是姑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演员？还是继续当舞者？
也不奇怪，他自己是老油条了，对未来有自己的规划，并且已经替几个小姑娘想好出路，只是暂时没有告诉她们。
或许她们觉得自己依然无依无靠吧？
这样挺好，演员生活阅历永远不嫌多，有过这一阶段，以后养学生毕业时期就好演了。
换刘包子来，路铺得太好，估计连迷茫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只能永远演仙女儿~
他给了刘诗师足够调整心态和组织语言的时间，诗爷终于开口：“导演，我...”
刚开口，这姑娘又停了下来，好像在纠结什么，想了半天，只用一句话表达决心：“我想继续演戏。”
说完这句话，她的神情轻松不少，好像卸下了一大袋包袱。
但随即又把眼光望向李一白，心里有些害怕李导批评她不踏实。
这姑娘很实在，李导在她心中既是自己的引路人，亦父亦兄，又是老板，对他的感情，有些超越年龄，又喜欢又敬重。
“你继续说你的想法，具体原因。”李一白没有多余的反应，一脸淡然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他想让对面说完，面对青春期的小孩，沟通的秘诀无非在于倾听和理解。
“是这样。”刘诗诗见导演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轻松不少，她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其实我一直想的是跳一辈子舞，我也以为是这样。”
“这次从剧组回到学校之后，我还是照着以前的习惯继续练舞。”
“但逐渐的，我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好像变化了不少？”
“......”
她的话语有些絮叨，说起了自己在学校里自己纠结的日夜。
实际上，促使她做出最后选择的还是《水月洞天》播出带来的名气以及身边人无时无刻的优待，就算表面再怎么淡然，但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真的很好，感受过就不想离开。
“总之，我一直在纠结。前几天才下定决心，回去找家里人商量，我妈妈也希望我继续演戏。“她自然不好把这个理由说出口，只是解释道，“如果想演戏的话，那我现在在北舞学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帮助了，还不如继续在片场演戏，还能学的一些经验和技巧.....”
这丫头可能也是在发泄一下内心压力，说得东拉西扯。
但李一白总归能明白她的意思，有几分孩子要学着长大了的感慨。
“你等等。”
他没有直接回答刘诗师的问题，想到了另一个姑娘。
也不知道穆亭婷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疑惑，转头问道：“亭婷，你呢，是不是也一样？”
“我没有疑问，还想在学校继续读书。”穆亭婷摇摇头，回答得很干脆。
她当然思考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在很小的时候，也没纠结多久。
这姑娘和李一白是老乡，标准学霸，读的学校和李一白还是同一所：“八中”。
她常年年级前十，努努力考个清华北大也不是不行，最后选择北电当刘包子的师妹，也是圆了小时候的梦想。
实际上，她不仅要读，还想继续读下去。
“导演，我也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想继续读表演系的研究生。”穆亭婷有些扭捏。
“好，知道了。”李一白对穆亭婷的回答也不意外，这姑娘那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钻研精神，还有对表演的热情在《水月洞天》剧组他已经见识过。
对方愿意学？让她学就是了。
“你自己决定就好。”感叹一下两个小姑娘思路简直天差地别，李一白对穆亭婷表示鼓励，“这样吧，合同结束之前，工资还是给你照发，你安心读书。”
这钱出着就是卖个人情，《水月》实在是太能挣，他花起来也不在乎这几分。
“谢谢导演。”穆亭婷郑重给李一白鞠了个躬，合同在公司手里，是否继续读书都在面前这人一念之间。
“不用客气。”
李一白倒是没太所谓，大不了读完书重新签一份新的卖身契，套牢了！
......
李导倒是没注意。
和穆亭婷说话这段时间，其实刘诗师有些站立难安。
导演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反而要先问亭婷？
是同意继续演戏？还是让我乖乖回去继续练舞？或者我的想法实在太过幼稚他不想回答？
脑洞小达人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委屈得快哭出来了~
李导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小细节没察觉这个小女生就会脑补出这么一出大戏，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厚此薄彼，顺道问问。
他问完穆亭婷才一针见血而又一脸平淡回答刘诗诗的问题：“所以，你想出来演戏，其实是因为在北舞想不到表演的相关知识？”
“啊？”脑补小达人回过神来，“啊对，学的都是跳舞，除了歌舞剧都用不上，而且我们这边没有什么歌舞剧......”
“......”
李一白倒是被她一句话噎住了。
这话说得，老美那边荧屏歌舞剧也没多少，百老汇或许有点搞头。
真论跳舞，你咋不去宝莱坞呢.....
其实时间往前点，师爷说不定还能跳上《红色娘子军》，芭蕾舞专业对口，想想也是一景。
“这样吧。”李一白脑子里转了转，想出了一个简单的方法，“你继续读书，对表演感兴趣的话，自己买书看。没事可以和亭婷一起旁听北电的课，学校又不拦着你。”
“实在想学还可以报一个辅导班。”
“剩下的事情...毕业之后再说。”
他已经想好了，之后如果演技不行可以单独请人教，但眼前还是要继续磨练心性。
成名太早，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