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继续赶路。为了防止疲劳驾驶,他们换了解扬和周医生开。
出城时,他们沿着土路东拐西拐,绕了不少弯路。
下午,则有意寻找高速和国道,毕竟如果一直上不去高速或国道,那到达大兴市就不知要猴年马月,也意味着路途会被无限期延长,还极有可能在未知方向标里迷路。
这群人里,要属宋墨最心急,父母远在老家生死未卜,她甚至每天做梦都幻想着飞回老家。
不过直到落日余晖,霞光映衬下,都没找到今晚满意的临时落脚点。
而此时,天即将黑了,再开下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无奈,他们决定在这条遍地是野草的路上停一夜。
由于不是头一回在野外生存,算上这次,成波四人已经是第三次在户外过夜了。
比之手忙脚乱去河边洗漱的周医生,他们足够担得起“经验丰富”四个字。
一夜风平浪静,六人电力蓄满,又精神抖擞地出发。
咸阳市距离大兴市足足有五六百公里,无论风土人情,还是地理相貌,都迥然不同。
咸阳市是建在平原上的一座现代化城市,地处湿润区与半湿润区,农作物一年两熟到三熟。
正值夏季,透过窗外观去,白云满天,平原犹如一眼望不到边的滚滚绿海,而那耸立起的乡镇,就像漂浮在海上的绿岛。
所以,当车经过一片异常触目惊心的黑迹时,车内人都短暂的惊讶了下。
大约十几来里的短线,道路两旁不复之前的青草碧树,而被满目焦黑、断壁残垣以及电锯木桩给占据。
末世前,这一带是国家级森林保护公园,大二时,宋墨还约过舍友一起来玩过,美名感受大自然气息。
可惜,一场山火在没人为抢救下,烧光了所有,也带走了属于它的生机盎然。
就这样,大约又行驶了三天,白天赶路,夜晚停在开阔没有丧尸的地方停下休息。
由于大多时候高速行不通,他们只能从小路绕,再加上乡镇路线谁也没走过,四天摸摸索索下来,竟只走完三分之一路线,这还是在有地图情况下。
不幸的是,在第五天傍晚,宋墨手机电量彻底告罄。
这就意味着,剩下三分之二的路程,都将没有地图指导,他们只能跟着途中零星的路标上去行驶。
这无疑又加重了几人的负担量。
不过在解决这件事前,还有件事迫在眉睫。
小队又再次面临缺汽油困境。
和出发前想象中不同,所到之处,路上稀稀散散停的车,并不能满足他们的取油需求,不是车被撞的惨不忍睹,无从下手,就是油箱早就漏完了。
在路过一个村子时,宋墨没有选择再次绕过,而是直直朝村口水泥路开去。
宋墨并没有把车立马开进去,只隐蔽停在村口硕大的杨柳树下,还意外惊飞了一群野鸭子。
瞧着还挺肥。
这个村子规模不大,从外面看起来顶多就三四十户人家。有时候越是这样不起眼的村子,反而车越多。
这里不如城里交通方便,家家户户大多会买辆代步车,自然而然,油从这里获取的可能性也大的多。
唯一担心的是,怕遇上村里的丧尸群。准确来说,是怕碰到难搞的进化者。
一个小时后,成波和解扬打头出来,后面是扛着汽油桶的吴新新和周医生。
不得不说,他们这次运气还不错。村里活人一个没有,全被丧尸啃了,然后经过一个多月时间,变成丧尸的村民也游荡走了。
他们找到好几辆停在家门口的车,有面包车、小轿车,用管子抽了满满两桶油。
村子没了威胁的丧尸,大家商量着今晚留在这里过夜,不过依然没放松警惕,还是像之前两人为一组巡逻,提防夜里游来的丧尸。
和大多数村子一样,留守的大多为年迈的老人和小孩,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了。
三四十户人家,真正住上人的也不过才十几户,出事时要不是赶上五一节假日,可能村子人会更少。
未至冬天,每家每户存的粮食并不富余,六人选择一户干净的房屋住了下来,之后分头行动。
出于谨慎,成波和解扬带着周医生又开始仔细搜村,顺便能不能找些物资带回来。
这边,宋墨和吴新新也没闲下来,两人从周围菜地里拔了不少新鲜时蔬,又在老式灶台蒸上一大锅白米饭。
而小姑娘一下车,不用他们提醒,自觉拎起比她还大的工具箱,取出扳手、铁锤、螺丝刀、千斤顶等,开始一系列“砰砰铛铛”改装车的噪音。
没一会天黑后,六人围着灶台,青菜配米饭,都狼吞虎咽起来。
这四五天,大家都是草草吃点干粮了事。果然,还得是白米饭,够香。
他们住的这户人家,后院还有口井。这一个月以来,除了偶尔用湿毛巾擦身体,大家都没好好洗过一个澡。
有锅有灶,有柴有水。
天时地利人和,这次不洗,下次还不知要等什么时候。夏末天气虽不凉,但以防感冒发烧,众人决定还是烧个两大锅热水来洗澡。
无论何时,单独行动都是不明智的,至少两个人在一起有个提防。
四男二女,分成三批轮流洗。
洗发露和沐浴露都是现成的,每户都有不少。
一进屋,宋墨提着热水把大盆灌满,与此同时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将身上又脏又臭的衣服全部扔到垃圾桶里。
宋墨踏进盆内,将整个身体埋进热水里。顾不上害羞,她边洗边搓,搓完只感觉身体轻了好几斤。
她闭上眼长长出了口气,连续四五天的风尘仆仆也像是随雾气烟消云散。
宋墨捧起水又揉了把脸,余光瞄到小姑娘背靠门口,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瞅着她,声音低到摸不清情绪:
“好了没?”
宋墨换好一套新运动服后,顿了顿:“嗯,你…有带衣服换吗?”
见她整理好,小姑娘头也不抬地往外走去。两分钟后,提了一桶热水进来。
等一言不发洗完后,仍旧穿着那件看不出颜色的套头卫衣。
即使相处了好几天,不难看出,她整个人依旧绷得很紧,并没有放下警惕心。
可能是难得的吃饱喝足、换洗干净,宋墨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他们此刻不像在逃亡,更像是好朋友聚在一起,出来野外郊游。
那一瞬间,宋墨觉得人类生存能力是强大的,不过一个来月,她就完全适应这种高强度逃生。
隔日,天微亮,大家就起来洗漱匆忙赶路。
临走之前,吴新新还顺走灶台上的两个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