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当然是啦…嗯不是、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就别操心我的钱包了。有我夫人就够了,钱又没几个,她一个人管得过来,用不了那么多人来帮我管钱”。司马不温不火,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慢不快。
二舅的脸,比猪肝还红,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被司马气的。
他摇摇晃晃的,看了一眼众人,尤其是,盯着司马的父亲和母亲看了许久,不情愿地、讪讪地坐了下去。
其他人的脸色,不用去看,一定很难看。
眼中余光,我看见司马父亲和大姑父耳语了几句。
俄尔,大姑父大声问司马:“大侄子,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听说读研究生,老板都给钱的。你还是你老板的得意学生,导师还开了大公司,上市公司,给你肯定不少”。
我忽然明白了耳语的内容。
所有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司马身上。
司马似乎没听见,继续喝着水。
也许声音太嘈杂。
婆婆自豪地站起来,从邻桌走过来,拉一下司马,说:“良臣,大姑父问你一个月多少钱。马上是博士后了,钱肯定不少,告诉他”。
“我当然听见了。耳朵又不背”,司马轻声对他母亲说。
声音很轻,但是,所有人都能听见。
“那你回答他呀”?婆婆期待地看着司马。
“那我要是不回答呢”?司马说着,看了一眼他母亲。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显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包括他的母亲。
司马转向大姑父:“大姑父,您是工会主席,有见识的人。是不是别人问什么,一定要回答”?
“嗯…”,大姑父可能没想到司马会如此不走平常套路,被问住了。
“要不要我先问你两个问题”?司马轻声说道。
“你看你,读书读傻了。不想说就不说。是不好意思说,是吧”!婆婆马上圆场。
“大姑父,您是我家所有亲戚中地位最高的,您是吃铁饭碗的,是大干部,见多识广,所有的亲戚都以你自豪,平时没事聊天,大家都说‘我家大姐夫那是大官’,让我们脸上增了不少光。那时你一个月多少工资,给大家说说呗”,司马声音很轻,继续说:“除了工资,还有奖金,外加外快,多少套房子、股市里投了几千万,都说说,让我们乡下人羡慕羡慕,长长见识,日后和别人聊天,可以感觉自己身高又高了不少,视力也好了几度…”。
“你看你,怎么这么说话,想说就说…”,婆婆有些急了。
“那是,赚多少,自己有数就行,江湖上行走,不能露富…”,二舅接着婆婆的话茬。这话听着,让我喜欢,虽然他那说话时夸张的表情,有点让我不舒服。
“你导师是大老板,有名气,全国乃至世界有名的大科学家,我看好像都上电视了报道了。你这么办,前几天你大姨和我说他孙子刚刚毕业不久,在杭州工作,找了个高中教师位置。你知道,杭州消费高,物价贵,他一个老师工资太少,你和你导师说说,给找个工资高、轻松不累的活干干,咱要求不高…”。司马的父亲,慢条斯理的说着,眉飞色舞,似乎这事完全是司马说得算,抑或是,他自己说的算。
“你肯定已经答应我大姨了吧”?司马打断吐沫子横飞、夸夸其谈的父亲,问他,又去看一边的大姨和大姨夫。
“是呀,你大姨一问,我就答应了,肯定没问题,咱儿子哪有办不成的事情?你说是吧?前几天准备给你打电话说这事,正好你回来了,就跟你说,等你这次回去后,马上帮你大姨办了这事。他孙子也是你侄子,不是吗…”,司马的父亲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