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柜子里的所有药剂,都要小心保存”,我自言自语着,边翻边一个一个的看说明,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碱式碳酸铋片和甲硝唑片。“杰克夫妇肯定会同意我的建议”,我自己对自己说,顺便看了杰克一眼,他正在离去。在没有医生、药物的情况下,吃兽药是唯一的选择,不得已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仔细看包装说明,上书“宠物专用,1片/10kg”和“内服,一次量,25mg/1kg”。
问题是,用在人身上,该多大剂量合适呢。
***
杰克夫妇听了我的建议,又反复拿起那两个药瓶看,一句话不说。我默默地退了出来,去西边的木屋别墅,打算将它收拾收拾作为我们的储藏室用。
给夫妇二人讨论的空间与时间。
打开那个木屋别墅门,冷不丁传来狗叫声,把我吓了一跳。仔细看,是个小狗,通体黄毛。我不熟悉狗,猜测它也就两个月大。显然,它不是很精神,冲我警惕的叫了两声后,盯我看了一会儿,试图走近我。我猜它是想亲近我,也正想有个狗陪我们。我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叫着它,蹲下来。它后退,停下来,又后退,又停下来,耳朵一会儿竖起来,一会儿向后伏下去,在双方的反复试探中,它终于接受了我的抚摸,然后左右摇了摇尾巴,冲我叫了两声,和最开始不期而遇时的叫声完全不同。
于是,它跟了我们,无咎为他取名如意。
自从有了如意,麦克与无咎多了一个小伙伴,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一有空就和它一起玩。
自从有了如意,我和杰克夫妇开始允许两个孩子脱离大人独自外出。
小岛就那么一点点大。
我花了半个下午与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将我们西侧的两个木屋别墅清理了出来。下一步,它们将逐渐被我们搜罗到的各种杂物所塞满。
第二天中午饭后,杰克跟我说,他们夫妇终于意见一致了,同意我昨天提出的建议。麦克的拉肚子,变得严重了一些。
“有风险…”,我想说得更明白一些,他摇手制止我:“不用说,我们也知道。给他吃吧”。
“你是如何让你夫人改变主意的”?我很好奇。
“不是我,是无咎”。杰克看着正在逗如意的无咎,说。
“是她”?我很诧异。
“是。她说,不吃药,会不会死。如果会死,那就吃”。杰克说。
小孩子说话无遮拦,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更直接,更简单,更能切中关键点。
整个下午,我和杰克都在估算麦克的体重,分析,是按照说明书的剂量下药呢,还是打个折扣。最后,将兽药碾碎,在晚饭时和着温开水,给麦克喂了下去。
***
当天晚上,我一直在做梦,梦见麦克吃了药以后腹部剧痛,拉的大便呈绿色,里边还有蛇。被梦惊醒,我坐了起来,等额头汗消了消,下床,走出房间,来到杰克夫妇的木屋别墅,想看看杰克服药后的情况。
我一敲门,门立刻就开了,杰克站在门口。显然,他也睡不着。我俩白天不停地忙活,消耗体力巨大,如此之累,他还睡不着,看来十分紧张。
麦克躺在他妈妈旁边,正在熟睡。和杰克夫人简单聊几句,摸了摸麦克的额头,和杰克示意了一下,边往外走。
杰克送我出来。
出门时,一脚踩空,差点儿摔了一跤。“哎吆喂,怎么回事”。我说道。我不记得这里有台阶,怎么会踩空。
“是地震”。杰克说道,淡定,远没有上一次地震时那种惊慌。
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听起来像爆炸声,夜空中的几片云,一闪一闪的发亮。
“明天让无咎帮你,给你夫人洗一下澡吧”?看着闪烁的云,我说。毫无困意。
“就这样”。他赞同。
我俩沉默起来,都不说话,一起望着夜空。
“不去睡”?他问我。
“不睡了。不困”。
“一起去捕鱼,如何”?他建议。
“好主意”。
前几天在废墟中搜罗了几个鱼篓,一直没有尝试过。说干就干。我俩直接去西侧贮藏室而去。不用和无咎说,她醒来看不见我们,自然会去找汉娜夫人。
连续服药六天以后,麦克的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