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套路?不存在的

学生姓名:笛梵·克拉顿

出生年:光伏历4049年

监护人:亚斯·克伦因

就读班级:1927届武术第三班

导师评语:游侠出身加上年龄原因使得他比较引人注目,擅长长剑和短剑配合的双刀流,不拘泥流派风格,野外生存知识很丰富,在课外教学时为班上同学提供不少帮助。曾多次学院高层和骑士团都曾邀请他到公家任职,皆遭到拒绝。大多数时候和其主人艾叶·克伦因在一起,两人交往过于密切,在校期间被下达了多次警告。

——《第1927届毕业生手册》

“他的棍法不错。”艾叶回到座位上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意犹未尽地看了眼赛场,“再多等几年的话说不定能爬到我们的水平。”

“想要追上您和柯林小姐还是差一些火候。”笛梵接过艾叶的长剑,擦拭着剑鞘,头也不抬地说道。

“还真自信啊,你就没想过我说的是我和你吗?”

笛梵抬起头,对上艾叶的目光,她眼中的战意和兴奋未消,他自然猜得出艾叶的想法,但是比赛仍未结束,这种时候他不能也不会答应她的任性。于是笛梵拿出冰镇好的的毛巾,直接盖住她的头,转过头去继续护理两人的武器。

邀约被拒的艾叶一下子没了好心情,拿着毛巾胡乱擦了把脸,然后仰起头用毛巾盖住额头和眼睛,开始给自己灭火。周围的同学们见状,也默默打消了凑上来道贺的心思,班长在派发学校的下午茶点心棒冰时给艾叶多发了一根,艾叶也没客气,一把扯下毛巾,拿起两根冰棒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被冰棒的后劲给激得好一会说不出话。

在话题性十足的第一轮复赛结束后,比赛又恢复成了大佬们眼里菜鸡互啄的状态。艾叶早已啃完两支冰棍,打着呵欠来回看着比赛场,正准备唆使笛梵一起偷溜出去买些零食。

“第六场,笛梵·克拉顿对战艾利克·堪赛尔。”

裁判的声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观众席再次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一个是在初赛大放异彩的贵族侍从,一个是和双胞胎姐姐名冠堪赛尔的武学天才,无疑是家长们接下来的绝佳聊天话题,笛梵上午的表现也让一些喜好民间英雄小说的平民学生们希望他能上演一把“平平无奇少年逆袭而上”的戏码。

虽然身为这一届毕业生里最年长学生的笛梵早已算不上能称作是少年。

“笛梵,上场后别留手,尽全力揍那小子。”艾叶竖起大拇指为他打气。

“请放心,艾利克少爷会顺利通过复赛的。”

艾叶一愣,盯着他看了一会,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伸手把他每天精心打理的黑发揉得一团乱,笛梵也任由她闹着玩。

她满意地看着笛梵乱如鸡窝的发型,然后一把扯过他的领子,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周围关注着两人的同学时不时发出口哨声。

笛梵在极近的距离看着她的蓝眼睛,没有笑意,但也不是方才那般好战的兴奋感。

这是怒火。

“笛梵,记住,不要因为任何原因而将胜利拱手让人,哪怕你没有使出全力,也要用你的胜利来让对方面对自己实力不足的现实,为我夺得胜利。”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默默点了点头,顶着鸡窝般的发型,在众目睽睽下进入赛场。

早已在赛场上等候并远远地看到两人在众人八卦的目光中上演一把“主仆之间依依不舍”戏码的艾利克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拂袖走人,但是一想到真这么做的话不说回到座位上时姐姐会怎样对他说教,散场回家后肯定免不了被爷爷和老师给拉到庭院里跪菱角。

阿贝尔水田面积广,菱角是每年田边常见的植物,把果实晒干后角很刺人,民间家庭经常用跪菱角来惩治自家的调皮孩子。天生不安分的艾利克在属国老家时就经常在跪菱角的边缘疯狂试探,每当这时候艾芙琳就会出面为他说些好话,虽然免不了会被关到房间里抄书或者面壁思过,不过算是逃脱了跪菱角的酷刑。

为了自己的膝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在赛场上。

相识数年的两人反而没有太多的废话,比赛开始的鼓声响起后双方同时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艾利克的长枪比起传统长枪要短一截,对臂力的要求更低,但是很考验身体的灵活性。笛梵的手上除了长剑之外还多了一把短剑,艾利克看到他的短剑出鞘时也是一愣,随之在心里暗暗叫苦:今晚回去后一顿训怕是跑不掉了。

不过他也不会选择当场投降。

本着速战速决的想法,艾利克首先发起了进攻,灵活的长枪在攻击节奏和身法上和棍法有些类似,虽然不及以捅和刺为主的传统长枪那般很有力量感的魄力,不过对于身型比同龄人要矮小一些的艾利克来说,这种灵活性强的短长枪才更适合他。

前提是他的对手不是眼前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

和笛梵的战斗对艾利克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吃力,无论是在阿贝尔还是在学院里,艾利克的对手都是一些战斗套路比较传统的贵族人士或者学生,出门在外时护卫会打点好需要“交流”的环节,到了户外教学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缺乏面对不按牌理出牌类型对手的经验,同时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姐姐在户外教学时会那么得心应手,之前她时不时邀请艾叶来到王都大宅喝茶聊天,两人聊到最后会一起跑到练习室里进行切磋。有全校战斗时最不安分的同学给她陪练,再凭借艾芙琳的资质,三年下来练就的反应力和灵活性就足以让她傲视学院的群雄。

如果在户外教学时没有艾芙琳在一旁协助,艾利克所在的小组早在第一天就被魔兽给闹得人仰马翻。

这家伙可比魔兽危险得多。艾利克想着。

能成为专属侍从的仆人一般分为擅长战斗和擅长内务两种类型,极少数是全能型仆人。早在幼年时就放弃继承爵位的艾叶在选人方面为了避嫌,选择了战斗能力出类拔萃但是游侠出身的笛梵作为自己的专属侍从,一方面为了表明自己不愿插手家族事务,另一方面能被艾叶看上并且获得克伦因公爵许可的笛梵本人也确实足够出色。

直到今天之前,艾叶在艾利克的心目中的战斗力一直是和自家姐姐同个水平,但是早上的初赛才让他醒悟过来这家伙为什么会被参观了她和自家姐姐切磋练习的爷爷和老师评价为疯子,能被这疯子看上的家伙,能是一般人吗?

短长枪的挥击被笛梵的长剑和短剑交叉扣住,他迅速冲到艾利克面前,剑和长棍的摩擦几乎要激起火花。艾利克看着他的短剑不由得心里一跳,班上并不是没有使用短剑的同学,这种武器通常用来偷袭对手,为很多贵族学生所不齿,不过也不能否认它真的很有用。

艾利克吃力地稳住右手的短长枪防止武器被打飞,腾出左手护在身前,打算用左臂的钢甲应对接下来的短剑偷袭。

结果就是艾利克的扶着腰,嘴里咕哝着“不讲武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等碎碎念被医护人员抬下场。

裁判哭笑不得地宣布笛梵获胜。

场外的观众也没想到主仆两人会先后使用踢技干掉对手,在艾利克被笛梵从侧边一脚踢飞的时候一些学生都不由得笑出声。

不过学院的老师们也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将对踢技的防范加入到教学课程中。

笛梵无视了周围人的议论声回到座位上时,艾叶的气愤早已一扫而空,她笑盈盈地看着笛梵,眼神炽热得旁边的围观群众们都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提醒她注意一下公共场合。

“笛梵,”她开口道,“我想——”

“——至少请您先养好伤,等您痊愈后,我会跟您打一场的。”笛梵开口打断她的话,任凭她继续说些让人误会的台词,恐怕对面看台上的克伦因公爵估计都得被“请过来”。

艾叶顿时两眼放光,她追问道:“你真的会跟我来一场全力以赴的决斗?”

笛梵一愣,正准备张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艾叶不容拒绝的认真眼神时,不得不把话咽回去,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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