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浔眉头皱了皱,不爽她跟她这样的说话态度,
“到这找睡觉的地方?”
少女微微挑着眉,指尖轻轻敲着扶手,眉目冰冷没有情绪,
“记得我说过吧,再到我跟前胡说八道,”
她顿了顿,眸底有一闪而过的阴鸷,“就把你舌头拔下来,喂狗!”
语气里的寒冷侵骨,
让身旁的下属抖了抖,又忍不住好奇两人的关系。
一旁的叶揽月忽然笑了笑,她知道这就是那打着阿浔心脏的恶毒白莲姐姐,今天总算让她碰上了。
女人走上前,一群人纷纷给这尊不亚于老大的煞神让路,
裴西宁神色只是平静无澜,一步步走上来,
她掏出工大的学生证,
对面人脸上向来冷淡的表情露出一丝裂痕,只是一秒,瞬间又回到一贯没有任何情绪的样子。
裴西宁没看她,在经过她时停下,
“相比起我的舌头,还是好好查案吧,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看起来一点用都没有呀?”
低垂下的眸光里笑意讥讽又深刻,
裴南浔小时候就被测出是有堪比爱因斯坦智商的天才,甚至被邀请进入专为特殊人才建设的研究院培养,
女孩的声音挺低,却能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耳膜里,包括耳机另一头的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裴南浔半挑着眉,一把揪住裴西宁的领子,
她整个人瞬间倾倒着半悬在楼梯上,要换作是平时,她一定要大哭大叫求饶,
但是这是剧情场景外,她可不用走柔弱受气包的人设。
裴西宁勾了勾唇,抓住她的手,“啧,真是没用,只会恼羞成怒。”
打的是两个人一起从几十层楼梯上摔下去的主意,反正都死不了,不如吃点伤筋断骨的痛,
裴南浔感觉到她即将到来的触碰,提前一把将人甩开,
裴西宁本来就烧得浑身无力,被她一甩,直接整个人飞进廊道,砸在墙上,
这个力度毫不让人意外,毕竟他们老大可是能单枪匹马干掉三十几个外籍雇佣兵壮汉的人。
她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都让人怀疑是不是死了,
倒下来时,过了半天才喘上气,
裴西宁咳了一声,而后是剧烈的咳嗽,带着血咳出来。
一群人心下大骇,面面相觑,不敢动,
一个男人走上前,
他半蹲下来,刚要抬起她一只手。
裴西宁立马应激一样推开他,
用袖口擦了擦唇角的血,
自己摸着墙摇摇晃晃站起来,
“走吧,我看裴小姐身体好着呢,还有会要开。”
白大褂的女人靠着墙讥笑开口,她的官配,那个男人很听话地没有再继续。
和一群人离开的方向相反,
裴西宁站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回头扫过跟着裴南浔的人一圈,
据她所知,这个异调局是女主“被迫”继承的众多遗产之一,受到官方承认和保护的,不受任何一方管辖,占据最好的资源。
里面的成员多都是战争遗孤,天才,是裴西宁最强大的后盾之一。
裴西宁爬起来,微微勾了勾唇,
支撑着身体,往自己寝室的房间去。
身体依然滚烫发热,在床上躺到第二天晚上室友才发现,连忙打电话把人送医院里去。
……
仿佛在热汤里煎熬,
直到凉润的水意沁进唇上,才唤起一丝清明。
裴西宁睁开眼,头顶一片雪白,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醒了吗?”
男人声音淡淡,
她刚想看过去,被刺得皱了皱眉,只闭上了眼。
一只手掌抬起来给她挡住光,
过了好一会,
裴西宁适应了房间的光线,才看向床边的人,
他眉眼低敛,面容里透出一股疲惫,但仍惊人的好看,似高山寒月,看着她,眼底沉寂着无边的黑夜。
裴西宁要开口,嗓子干痛,像被火烤过一样,
谢珩之把她的床调高一些,又垫了一个枕头,将杯子里的水一勺一勺喂给她。
“身体哪里不舒服吗?”他眼里都是红血丝,嗓音微哑,
裴西宁上次见谢珩之这样,还是他母亲被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现在他们俩算什么关系,
她还记得自己骗走他的兼职辛苦打工钱。
想到这,裴西宁心气涌动,大咳了几声,水呛出来大半,
谢珩之放下勺子,抽出纸给她仔细擦,从唇到下颌,颈部,
裴西宁没有动,半垂着眼,
盯着眼前的人,谢珩之有一瞬间的失神,
看着她发愣的样子,他微微勾了勾唇,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一会有什么想吃的吗?”
裴西宁刚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淡笑了笑,“对不起,我忘了,那就照以前你喜欢的口味。可以吗?”
裴西宁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医生护士们进来给她做检查,谢珩之站到一旁,
“小姑娘,你男朋友这几天一直守在你身边呢,可辛苦了。”一旁的一个胖护士阿姨笑眯眯开口,
裴西宁看向人群里的谢珩之一眼,又迅速把目光移开,
说实话,她从来都看不透谢珩之,但他一定是想报复她的。
裴西宁低垂着头,听医生说话,
“发热的原因暂时还没有找出来,但是接下来频率会降低,应该很快会彻底恢复回来。”
“裴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样的发热症状的?”
裴西宁目光微闪,
什么时候,确切来说,和褚偃滚过床单后的早上就开始不舒服了,只是一直是断断续续的烧,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违禁药过量服用的副作用。
“是在酒店的那个晚上吗?”考虑到裴西宁嗓子哑了,医生轻声问道,
裴西宁慢慢抬起眼,点了点头。
医生点点头,
接着又陆续问了几个问题,差不多结束问诊,
谢珩之跟他们一起出去。
房间立时只剩下她一个人,
裴西宁看向黑沉沉的窗外,她从抽屉包里摸出手机,
距离酒店那晚,已经过去了三天,
她居然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地睡了三天。
心气触动,裴西宁咳了几声,全身都痛,虚软无力,
她强拖着身子快速从床上下来,
窗外一片漆黑,有的点点灯光都是在很远的地方,冷风摇曳着树枝。
居然没有任务者?
裴西宁目光沉冷地看着窗外,
而且最奇怪的是,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的身体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褚偃捅她的那一刀不伤要害,
不想耗费本就不多的精神力,才没有马上治好。
昏睡期间,身体自动修复,腹部上已经连疤都没有了,但却对这场莫名其妙的发烧不起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