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收拾了包袱,出来又望着花丛难过了一会,走出花圃,带上篱笆门,依依不舍地离去。
一个和他年岁相当的白衣少年迎面走来:“那是你家的花园?”尹无病默默看了看他,没有回答。白衣少年说:“那些花长得真好!”尹无病仍自顾往前走。白衣少年伸手拦住他:“我跟你说话呢。”尹无病推开他的手,径直挤过去。白衣少年转身望着他:“情绪不高啊。跟家人闹别扭了?”尹无病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白衣少年忽然追上去,抢了无病的包袱,往附近树上一扔,挂在树枝上。尹无病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往树下走去。白衣少年跟上来:“陪我玩会。一会我给你拿下来。”
尹无病不理他,到了树下,灵巧地抱着树干爬上去。白衣少年有些惊讶:“还能这样上树?”
尹无病拿到包袱,原路滑下来,转身离去。白衣少年追上他:“我没有恶意,就想跟你交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见尹无病头也不回,不免有些失落。
两个带刀的汉子迎面走来。尹无病心中一惊:“难道是爹的仇家?这么快就找来了?”让到路旁,警惕地看着。那二人径直过去,并未停留。尹无病暗自庆幸:“他们不认识我。赶紧走。”
快步跑下山,回头见无人追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了附近的镇子,尹无病一片茫然,站在街头,不知该去哪里。
看到旁边有人卖烧饼,过去买了两个,边走边吃。
忽听前面行人惊叫。一个老汉被人推倒,撞翻了路边的货摊。尹无病认识:“是兴伯。”旁边站着两个拿剑的年轻人,其中一个上前叫道:“老家伙,再问你一遍,赔是不赔?”老汉努力支撑着,一时站不起来。旁边有人议论:“他在门口择菜,招谁惹谁了?”刚才那个转身骂道:“谁?谁在那多嘴?也想找死是不是?”
“不能让他们再欺负兴伯。”尹无病想过去帮忙,又知道那二人不会讲理,自己也打不过他们。看了一眼手里的烧饼,有了主意,悄悄走近几步,瞄准那人的脑袋用力砸去。
烧饼正打中那人的头。那人轻叫了一声,扭头看到地上的烧饼。同伙问:“谢纪,怎么了?”谢纪说:“有人偷袭。”两个人抽出长剑,往烧饼飞来的方向寻找。
尹无病钻进旁边的胡同,暗自得意:“我今天就走了,自己都不知道去哪,看你们上哪找去?”本以为走了就没事了,哪知道前面是个死胡同。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只得转身往回走。
回到胡同口,先探头望了望,所幸那二人不在。有人扶起兴伯,正在安慰。尹无病走过去:“兴伯,您没事吧?”兴伯说:“无病,你怎么来了?刚才是你……”尹无病赶紧示意他小点声:“您怎么惹到他们了?”兴伯说:“我在门口洗菜。他们不留神把鞋弄脏了,非要让我赔钱。”
谢纪与同伙没追到人,竟又转了回来。他的同伙叫韩陶,伸手揪住兴伯:“赶快赔钱!二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尹无病说:“是你们自己弄脏的,为啥让兴伯赔?”谢纪揪住他:“小子,你想出头!活得不耐烦了?”“赔不赔?”韩陶又将兴伯推倒。尹无病挣脱谢纪,过去搀扶。
韩陶和谢纪相互看了一眼,过去对尹无病拳打脚踢。尹无病用身体护住兴伯,咬牙支撑。
“住手!”说话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女侠,手里拿着宝剑,快步走来。
韩陶和谢纪暂且停手,转身看着她。女侠走到近前:“你二人也是习武之人,为何在此欺侮老幼?”谢纪说:“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欺负!”女侠左手在他肩胛一点。谢纪顿时软倒在地。女侠转身问无病:“你们没事吧?”
韩陶悄悄拔剑,要从背后偷袭。女侠倒转剑柄,拇指一按。宝剑向后射出去。韩陶被戳中胸口,跌出一丈多远。宝剑原路弹回来,重新归于鞘中。旁边的人惊呆了。
韩陶艰难地爬起来,捂着胸口说了句:“你等着!”转身跑走了。有人提醒:“他一定回去叫人了。女侠,你们赶紧走吧。”女侠说:“大家都散了吧,免得受连累。”众人匆忙散去。
尹无病把兴伯扶起来。女侠问:“这是您的孙子?”“不是。他是来帮我的。”女侠见尹无病抬手捂着脸:“你受伤了?”无病轻轻摇头:“我没事。”“你今年多大了?”尹无病稍稍愣了一下:“十三。”“十三?你叫什么名字?”“尹无病。”“你姓尹?你爹你娘呢?”尹无病哀戚道:“我没见过我娘。我爹也死了。”兴伯惊讶道:“你爹死了?他是花农老尹的儿子。”
女侠抱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转头小声问兴伯:“那个老尹长什么样子?”兴伯说:“个头不高,有点驼背。看着老实巴交的。”女侠似乎有些失望,稍稍沉默了一会,转身问无病:“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尹无病低下头:“我也不知道。”
这时,韩陶引着一伙人气势汹汹找来:“师父,就是她!”
兴伯惊慌道:“女侠,你带这孩子赶紧走。”女侠说:“有我在,你们不用害怕。”
那伙人来到近前。为首之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谢纪,抱拳拱手:“在下霍山派掌门霍恩。不知女侠如何称呼?”女侠轻蔑地淡然道:“中州林如云。”霍恩一惊,连忙躬身施礼:“原来是中州林女侠。失敬失敬。”韩陶一愣。其他霍山派弟子也瞬间没了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