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到阳台,黎早就惊呆了。
那原本都是草坪的庭院里,忽然开满了绣球花。
温柔又浪漫的粉紫色填满了一整个庭院,一阵风吹来,宽大的花叶摇曳生姿,饱满的花朵热情洋溢,它们一起组成了一片粉紫色的花海。
就连花坛里几株正处于花期的极品月季,都有些黯然失色。
陆向宁看着她惊艳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说这下总可以消气原谅他了。
于是,他很自觉地平移过去,往她身边靠了靠,还语带傲娇地说道:“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这个鱼塘,被你承包了。”
黎早:“……”
一切的浪漫气氛顷刻间消失殆尽,她纳闷,这些油腻又不符合实际的过时梗,到底是谁教给他的?
何兵?
不,人家一个务实的阳光开朗大男孩,怎么会教他这种不务实又没营养的东西?!
陆向宁看到黎早的脸色骤变,一时间也拿捏不准,脑海里回想着网友们的留言,他说的这句话一字不差,没出错啊。
黎早后退两步,没好气地问他,“头不晕了?”
“嗯。”
“下面不疼了?”
陆向宁两条大腿本能地夹了夹紧,摇摇头。
体感是不疼了,但心里的创伤还有,他真怕她二话不说再给他一个膝击。
“看来,你身体是没问题了,对吧?”
此情此景,他应该说对,还是说不对?
黎早看他嘴唇动动却不说话的样子,不知道他心里憋了几百个坏招。
他以前挺正人君子的,现在倒好,都敢趁她睡觉吃她豆腐了,还尽说些油腻恶心的土味情话。
不是跟何兵学的,那就是跟顾峥学的。
狗男人,在一起就没好事。
黎早不等他开口,便气势汹汹地说道:“既然身体没事了,那还不赶紧去上班?”
陆向宁心虚啊,“方医生建议休息一天。”
“你可真虚!”
“……”我只是心虚,并不是身体虚。
“那你呆着吧,我可得去上班。”
黎早说完就转身离开,徒留下陆向宁满地的忧伤,这情景,怎么跟网友描述的不一样啊?
后来,心急的何兵打电话过来询问战果。
他兴冲冲地问道:“陆总,怎么样,太太有没有很惊喜?”
陆向宁望着那一片粉紫色的花海犯愁,感慨着说:“看来,网友的建议也不靠谱。”
“啊?”
陆向宁把早上的事情简单地跟何兵一说。
当然,霸王硬上弓的夫妻情事他肯定没说。
然后,他问:“她为什么又生气?”
何兵无语望天,“陆总,这要太太自己发现才行啊,你叫她看,效果就打折了嘛。而且你那个‘承包鱼塘’的梗早八百年就过时了,现在不流行。”
陆向宁:“……”
不说话不行,说话也不行。
不做不行,做了也不行。
女人,怎么这么难哄?!
何兵昨晚忙了一夜,累倒是其次,想着能助陆总和太太和好就行了,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一片苦心被辜负,谁能道我多苍凉?
——
医院病房。
赵鸿鹄终于现身了。
早已束手无策的海棠,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丈夫身上,“怎么样?你那个老同学肯出钱吗?”
赵鸿鹄反问道:“你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我就是担心嘛,到底怎么样?”
赵鸿鹄有些不耐烦,“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这么多天了,也不说关心一下我的身体状况。”
说着,他咳嗽了两声,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海棠立刻倒了一杯水给他,又是拍背,又是按肩。
赵子初半坐在病床上,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还没有掉痂,周围新长的皮肉是粉红色的,脉络扭曲,凹凸不平。
疤痕有十多公分,三指宽,虽不影响手臂功能,但却十分影响美观。
这对爱美的赵子初来说,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她看着赵鸿鹄一副别人着急他懒散的样子,就来气,“爸,你这次去南港去了这么久,到底筹到了多少钱?够不够还债?!”
赵鸿鹄挥开了海棠的手,让她一边呆着去。
“筹到多少你给句话!”赵子初发火了。
她手臂上这块丑陋的伤疤就是赵鸿鹄亲手造成的。
当时他说只是烫伤一点表皮,起个水泡,可是,烫伤远不是他能控制的。
她的伤口伤及真皮组织,哪怕是再好的修复技术,都不能恢复如初。
所以,她现在对赵鸿鹄特别来气。
赵鸿鹄敷衍道:“老王口头答应了一个亿,但要下个月资金才能到位。”
海棠既开心又担心,“下个月?会不会有变?”
正所谓落袋为安,这钱一天不落袋,就一天不能安心。
赵鸿鹄瞪了她一眼,尽是厌烦之色,“你再乌鸦嘴试试?!”
海棠连忙闭嘴。
“你们这边呢?阿宁现在是什么态度?”赵鸿鹄也是关注新闻的,目前的舆论对陆向宁很友好,但陆向宁对外宣称他们夫妻关系牢固,也就是说,子初一点上位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点,他很担心。
毕竟,搞定陆向宁这个大财神爷才是重中之重。
赵子初撇开脸不愿意多说,还是海棠倒了一些苦水,“阿宁现在连子初的电话都不接了,打给他,就转到方医生那里。”
“什么?这个没良心的,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会照顾子初一辈子吗?”
“那是五年前,”海棠理智地说道,“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棒打鸳鸯的。”
“那也是他们陆家过分在先。”
海棠一个劲地诉苦,“以前的事就别提了,他现在有了黎早,还会在乎子初吗?”
三个月前,他们刚回到江城,那段时间,陆向宁对他们还挺上心,有事找他他必有回应。
慢慢地,需要海棠或赵子初装个病,才能叫得动他。
赵子初一开始只是装病,后来是受伤,且一次比一次伤得重,到现在连鬼门关都迈进去了,也换不来陆向宁的回头。
在挽回这条路上,赵家已经江郎才尽。
赵鸿鹄不满地质问道:“子初,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能抓住他的心吗?”
赵子初又气又恨,“都怪黎早,一定是她在阿宁耳边吹枕边风,不然阿宁不会不理我。爸,你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