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知晓

江寂骑着马与月修竹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江寂道:“婉婉何时才能好?”

“痊愈可能要四五日,但好了之后需得好好调养一下身体才行。”

江寂道:“她身子那般瘦弱,是不是体质不大好?”

“女子大多体寒,像宋姑娘这样的,到了冬日夜里只怕手脚都不暖和,即便睡着了,手心和脚心也会偶尔出冷汗。但她近来气血是足的,想来也在补身体。

但若要真好,还是得偶尔吃些东阿阿胶、炖乳鸽、炖鱼汤这些补品。日常零嘴,可吃些红枣,桂圆补补,面色才好看。”

江寂听月修竹说到零嘴,不免自责起来,“这次都怪本王,原本是想送些零嘴儿给她吃,谁知竟害苦了她。”

月修竹道:“宋姑娘如今已经化险为夷,王爷不必自责。宋姑娘也可借着这次看清一些人心,她未必会怪王爷,甚至还会感谢王爷。”

“若不是今夜,本王都不知她过得这样苦,原还以为宋城是疼爱她的。”

江寂回了王府,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心里担心着宋婉的敏症。今夜他去大理寺卿府也没见到宋婉人,没见到她,他心里总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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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是临近天方鱼肚白时才醒的,喜儿一直守在宋婉身边,见宋婉醒了,扑在宋婉身上哭起来。

“姑娘你总算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宋婉道:“我.....是不是昏过去了?”

“是啊,您高热昏迷,幸好现在醒过来了。月大夫说您醒了就去泡药浴,您现在还低烧着呢。”

喜儿立马去准备热水,待药浴泡好了,扶着宋婉下了床榻,到了耳房。

浴桶里的水面上漂浮着草药碎屑,味道浓郁,泛着清苦。

喜儿给宋婉褪了衣裙,扶着她进了浴桶。

宋婉身子没在浴桶里泡多久,又开始发汗。她身上乏力得很,趴在浴桶边睡了过去。

喜儿叫醒宋婉的时候,宋婉已经完全退烧了,她从浴桶里出来,穿上了藕粉色纱裙。

早饭已经端来了,宋婉喝了半碗小米粥就没什么胃口了,转而又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午时,宋婉起身吃得多些,身上的红疹也消下去了不少,元氏与宋婉同桌饮食,没提江寂的事情,只让她好好休息,吃完了午饭就把药吃了。

宋婉精神不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她睡了那么久,午后已没瞌睡再睡,便躺在贵妃榻上看书。

喜儿道:“这次真多亏了王爷,不然姑娘命都没了。”

宋婉坐起身子,合上手中的书本,蹙眉道:“你这话是何意?”

“姑娘还不知,您突发敏症,高热昏迷,府中请来的大夫束手无策,让去请宫里的太医。

老夫人原本想穿上诰命服为您夜闯宫门,谁知大人根本不让老夫人去,说夜闯宫门是大罪,老夫人和他都担待不起,让您自己扛。

若是您扛不过去就给您一副好棺木,将您安葬。奴婢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去求了王爷。

幸好王爷府上有位神医,他带着这位神医来了府中救治姑娘。要不然,姑娘怕是都没命了。”

宋婉眸中震惊又悲伤,“父亲打算保自己的官位弃了我?”

喜儿点了点头。

宋婉讽笑出声,“可笑我还以为父亲心里有我这个女儿,多多少少也是疼我的,我真是太痴傻了。”

“大人心中只有夫人的孩子,根本没有姑娘。”

宋婉眸中蓄满泪水,“既然父亲对我如此绝情,那我也不必对他存父女之情了。”

“大人之前对姑娘尚还有仁心,如今定是有夫人的挑拨,让他连这点仁心都没了,甚至还要杀了姑娘。”

宋婉眸中的泪水似珍珠般落在脸上,她伸手将泪水擦干,“都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可笑我的父亲后母却心冷薄情地想要杀我。”

喜儿道:“姑娘您别太难过了,还有老夫人疼爱您啊,老夫人昨晚守了您半夜,是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了才去睡的。”

“我知道祖母待我好,可我也只有祖母了。”

喜儿道:“老夫人知道了您和王爷的事,待您身子好了,估计就得找您问话了。”

宋婉知道她和江寂的事情瞒不住,早晚会被发现的,哪有事情能瞒得住祖母的法眼。

喜儿道:“老夫人像是不喜欢王爷,说王爷轻浮浪荡,不是良配。”

“祖母说的也并无道理,他确实是那样的人。”

喜儿道:“可是王爷昨晚得知您病重,很是担忧,甚至还要为了您夜闯宫门。奴婢觉得,王爷是有真心的,这真心就是给了姑娘,王爷与老夫人一样,都是爱姑娘的。”

宋婉一时拿不准,只觉得心里比之前还乱。

快乱成一团浆糊。

府里的厨房给宋婉炖了碗银耳汤,宋婉没什么胃口,给喜儿喝了。

喜儿端着碗到厨房去还,回去时不巧正碰见宋韵。

她身后带着两个嬷嬷,一个是后院做洒扫的,一个是她的乳母。

宋韵道:“刘妈妈,把这丫头抓起来,昨夜竟随意出府,不服管教,给我好好教训。”

刘妈妈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喜儿的头发,喜儿挣扎起来,可是刘妈妈先发制人,抓住了喜儿的头发就不松手,喜儿疼得不敢乱动。

刘妈妈一巴掌扇在喜儿脸上,“不服管的蹄子就该打,还巴结上裕昌王,以为攀上皇亲贵胄就不敢打你了,什么东西!”

喜儿被连着扇了两巴掌,白皙的小脸上都是红肿的巴掌印。

宋韵走近喜儿,伸手去掐她的胳膊,“下贱东西,你主子早该随她娘一起死了,偏还要赖活着。

父亲都让她去死了,你还要救她,不尊府里主君和主母的意思,要你这样的狗奴才做什么!”

宋韵一巴掌扇在喜儿脸上,“刘妈妈,把她关进柴房,别给她吃的,让她生生饿死好了!”

喜儿道:“你敢欺负我,我家姑娘不会放过你的!她无论如何都会压你一头,你就是哪里都不如我们家姑娘!”

宋韵听此,面上带起盛怒,抓起喜儿的头发就开始扯,还疯了似地扇她的脸,“住口!你给我住口!谁说我不如她?宋婉那个贱人怎么会比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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