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齐瑶眉毛微挑:“你是哪来的客人。”
洛燕被这骤然的问话吓了一跳,抬眸一看,顿时心头一震。
眼前的女子穿着打扮很是富贵,那身上的紫色衣裙,是她看也没看过的布料,金线绣着花纹,流光溢彩,生的又好美,比她的妹妹还要美,吹弹可破的肌肤,清澈明亮的瞳孔,鸦色的睫毛微微颤动,美目流转,是美艳的长相,又气势十足,叫人一时不敢与她对视,但是这么站着而已,就叫人平白被她气度震慑住几分。
洛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咽了口口水:“我是齐府的客人,你,你又是谁?”
“这是我们大小姐,”齐瑶没开口,晓春抢先说:“我们大小姐生辰用的花,你怎随便就折了?”
洛燕恍然,原来这人就是母亲口中齐府那个厉害的大小姐?看着是挺厉害的,但是再厉害也不过小姐罢了,能厉害的过夫人?
她撇撇嘴:“一朵花而已,大小姐不会这么小气吧?”
见齐瑶没回答,她又说:“说起来,按照辈分,大小姐都要叫我一声姐姐呢!”
齐瑶终于接话:“哦?是哪家姐姐?”
旁边的丫鬟听着都想要翻白眼,齐瑶语气已经染上几分冷意:“我家中只有弟弟妹妹,可没有什么姐姐。”
“诶!”洛燕不高兴了:“我们是远房亲戚不错,你以前也没见过我,只是怎么就说你没有什么姐姐了?确实,我们之前没见过,但是我是你母亲那边的亲戚,怎么都能算得上是你姐姐了吧?”
齐瑶听到这里也听出来了,这人纯粹就是没脑子。
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对晓春道:“这里你看着,我先回去了。”
“是,小姐。”
洛燕看她招呼也不打,抬脚就走了,一时有些恼火,想要叫住她,又不知道叫住了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开,自己这里生闷气。
连带着手里的花都碍眼了几分。
方才在府里闲逛的功夫,她就看了不少,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她起先还在好奇忙什么,本以为是府上有什么天大的喜事,结果问了一句,居然是大小姐过生日。
只是个生辰罢了,又不是什么及笄的大生辰,居然如此的铺张浪费?
憋着一肚子气,忽然瞥见自己的妹妹正在不远处的石桥上,在她对面有个气度不凡俊俏的公子,洛玉脸红红的,接过那公子手里的东西,微微退开一步,场景很美。
那公子表情倒一如既往的平淡,转身走了。
洛燕快走几步追上去:“洛玉!”
洛玉被吓了一跳,笑容瞬间变为了厌恶,只是在转过身的时候,那点厌恶又收了起来,平平淡淡的转过身去:“姐姐,怎么了?”
洛燕想要继续看那个公子的背影,奈何前面弯弯绕绕的,早就看不见了:“那是谁啊?你可真厉害,刚来齐府就攀上高枝了?”
洛玉对于她口中“攀高枝”这三个字好像是极为不喜欢,眉头微微皱了皱,解释:“不是,我的东西丢了,那位公子恰好帮我捡到了,还给我而已。”
洛燕听着觉得没什么意思:“若是这样就算了,不过你还是要打听一下那是哪家的公子,皇城的这些男子个个都穿得好看,我看小厮穿的都比我们那座小城的贵公子好看,你可得看准一点,别千辛万苦钓到一个,结果还是普通家庭。”
洛玉已经很是不耐了:“姐姐想太多了,这点你才要操心。”
“我是不用操心,”洛燕语气得意:“我早就看好了。”
“哦?”洛玉转头:“谁啊?”
“自然是......”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现在还没开始,你且等着看就是了。”
洛玉兴致缺缺,对于这个没脑子的姐姐,她从来不抱任何希望:“那就祝姐姐顺利。”
洛燕满脸志在必得:“你也努力一些,你知道齐府这几日张灯结彩的这干什么吗?”
洛玉还真没打听:“干什么?大喜事?谁要成婚了吗?”
“什么成婚呀!”洛燕道:“是齐家大小姐过生辰。”
洛玉也是一愣:“过生辰?”
“对啊!一个生辰就富贵至此,你想想,这齐家得是多富有啊!”洛燕眼里满是贪欲。
她们家在老家那边也算是不错了,但是生辰至多也就是摆一桌子,叫一些好姐妹来玩一玩,哪有全府张灯结彩,还摆那么多的花?
洛玉没接话,只是眸子里很快掩藏下去的,全是不甘。
“人世间就是这样的,很多事情都不公平,所谓人生的分水岭,其实自出生就有了的,”时封阳指着楼下:“你瞧,同年龄,一个姑娘在卖花,一个姑娘在买花。”
齐瑶点点头,又奇怪:“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时封阳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一条分水岭上的,虽然听着很不公平,但是就是如此,所以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全是歪理,”齐瑶才不认为他是认真在说这话,分明就是没话找话,满嘴胡邹罢了。
她目光落在楼下的卖花的小女孩儿身上:“出生确实不能选择,也确实不公平,但所谓分水岭却并不是不能跨越的,也更没有说谁和谁是一条这种说法。”
此刻晓春已经走了出去:“小姑娘,这花怎么卖?”
“一文三朵,”像是怕自己卖的贵了,还赶忙解释:“这是我一大早从山上摘来的,山下都没有,一路用水养着,小姐买回去,还能养好几日呢!”
晓春笑道:“我们家小姐喜欢花,既如此,我们都要了。”
卖花的女孩儿很是欣喜,小心翼翼的把花递过去,还送了个自己做的竹篮子:“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值钱。”
晓春也没有拒绝,笑着说:“替小姐谢谢你啊。”
她甜甜一笑,甚是可爱。
齐瑶看着,道:“你瞧她如此努力的生活,有一日,说不准也能越过分水岭。”
时封阳看着她,半晌笑了笑:“齐小姐说得对,我方才那话确实不合时宜,我自罚一杯。”
一篮子的花送上来,摆的还很好看,齐瑶把花篮接过去,夸赞了一番,又小心递给时封阳:“谢礼。”
“不是给过了吗?”
“再加一份。”
“......那多谢了。”
“无需客气,”齐瑶笑着说:“过几日酒楼开业,还要殿下找些人帮忙。”
时封阳抬眸:“过几日不是你的生辰吗?”
齐瑶诧异:“你怎么知道?齐云说的?”
时封阳轻笑一声:“本太子什么不知道?”
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