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院首喊来折腾了一番确认没事，齐玢紧绷的嘴角松懈开来。
俞悦看在眼中，结合他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她觉得除了太后和秦王的阴影，在女人怀孕生子上他也有阴影。
“陛下，回正殿用膳还是在此用膳？”
尤羽嘴上问着，心里已经知道答案，陛下真准备回正殿早起驾了。
“摆膳，走小厨房的即可。”他听底下人汇报俞氏折腾改了小厨房的菜单。
俞悦嘴巴动了动。
“怎么，朕吃不得？朕连点心都分你了。”
俞悦嘴角抽了抽，那是分给我？为了那几块坑人的点心，她差点九族不保好么。
“本就是陛下的人，只陛下吃惯了山珍海味，别嫌弃粗茶淡饭就好。”
丫鬟们将饭菜端上来，俞悦有孕，份例都依最高的来，不过她保持着不浪费食物的优良传统，不许小厨房铺张，最终在孙福等人的争取下选择了六菜一汤。
不过早餐还是从简，主食是皮蛋瘦肉粥和油条，并几道开胃的小咸菜，孙福听说皇帝也吃几乎快站不稳，让陛下吃这些东西不会掉脑袋吧？
他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皮蛋瘦肉粥口感细腻香浓绵滑，点缀的几点葱很好的提味，配合炸得酥脆的油条和酸脆的小咸菜十分开胃。
齐玢在俞悦诧异的眼神中连喝了三大碗粥并吃了五根油条，就连尤羽也目瞪口呆，陛下早膳从没吃过这么多东西！
不，别说早膳，就连午膳和晚膳也没这般多，每道菜只吃一口便撤下，不然胃疾不会经常复发。
“味道不错，赏小厨房上下两月俸禄。”
“是！”尤羽兴冲冲地去办。
他得去跟小厨房的孙福多聊聊，让他平日指点些御膳房那些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的荣辱都挂在陛下身上。
朝堂上的事他们不能掺合，让陛下有个好身体便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齐玢略有些撑，靠在椅子上消食。
宫人们将饭菜撤下后有眼色的退到屋外，俞悦道：“陛下如此赏赐小厨房的人，御膳房那边怕是有怨言。”
御膳房单管皇帝膳食，小厨房越过他们给他做饭已经不合规矩，又得了皇帝的赏，孙福恐怕要被御膳房的人记恨上。
待她出宫，小厨房必然要解散，他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不可避免。
“他们该反思为何伺候不好朕的饮食，朕御膳房的掌勺还比不得一个小厨房的？”齐玢眉毛竖起，表露他的不满。
俞悦：很上位者思想。
皇帝指望不上，等她离宫前再替身边人考虑去处安排一下吧。
吃饱了该谈正事，见皇帝直勾勾盯着自己，俞悦看了眼房门准备起身汇报。
“平安生子前不必与任何人行礼，朕与太后面前也是如此，回头朕拟旨让尤羽晓传六宫。”
“谢陛下体恤。”
“他们不敢偷听，你尽管说。”
话虽如此，俞悦还是压低了嗓音道：“奴婢昨日看到了。”
齐玢瞳孔暗了暗，闪过失望与痛苦。
果然么…
那她是以何种心情劝酒量不佳的儿子饮酒？
“知道了。”
“…”俞悦等待他接下来的暴怒或者难过。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反应平淡，仿佛听到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让她忍不住自我怀疑，她和皇帝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误会了他的任务？
听到自己亲妈在生日这天和人幽会，他的反应怎么会如此淡然？
和昨夜的他判若两人。
他口中会杀掉他的“他们”是谁？
太后和秦王？他怎么会产生这种误会？
齐玢压下心底的暴虐，打量对面女子的神色，她好看的眉微蹙，并没有骤然得知皇室丑闻的恐惧，也没有因为此事认为得到自己信任而窃窃自喜，淡然的让他好奇。
“你不怕朕杀了你？”
“奴婢腹中的孩子是保命符。”
“也可以等你生——”他说不下去，夫人有孕本就情绪敏感，若听了他的话整日惶恐不安生产时恐怕要出事。
俞悦笑了：“陛下连去母留子都说不出口，奴婢不信您会要奴婢的命。”
“再说…即便您真的想要奴婢的命，奴婢也改变不了，既然无法改变改变结局，不如痛快的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最后死也无憾。”
改变不了那就接受吗？
齐玢沉思。
可让他怎么接受？
哪怕母后在父皇驾崩后和秦王叔走到一起，他都能说服自己父皇不在后她寂寞空虚，与他不过是排解悲伤。
可他们…背叛了父皇。
他亲眼看见他们在避暑的园子里，在父皇忙碌正事之际在他眼皮底下私会。
秦王在朝中党羽众多，他在欺骗母后！母后却是非不分与他混到一起…
“朕不是不守承诺之人，你所求的必能达成，安心养胎。”
俞悦叹息。
皇帝和太后他们的不是几句话解的开的，唯有母子俩敞开心扉彻谈一次才能修复，但这是不可能的…
哎，为什么把她扯进这种揪心事情里，不知道她怀孕后情感丰富没处释放吗？
“封你为淑妃的旨意明日下达，你随时可搬去长乐宫，缺失的宫人朕为你补上放心使用。”
“奴婢…”
“还自称奴婢？”
“臣妾谢恩！”
初封这么高是她没想到的，从小小宫女一跃成为宫妃第一人，这是什么爽文路线，可惜只是体验卡。
“陛下放心，臣妾不会忘记身份，保证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她的喜悦掩饰不住，齐玢莫名一松：“嗯，太后那边你多留意。”
俞悦当即正色：“奴婢定不负陛下所托。”
太后和秦王那边根本不是问题，因为那两个人根本不在乎权利，相反，没有秦王在朝中坐镇，凭着他摆烂属性，早被有野心的臣子架空，他因太后对秦王的偏见太深。
不过也好，他和秦王不合，倒是能让太后他们看清朝臣们的心，一点点铲除不安分的因素，替他筑造一个安稳的朝堂。
她隐晦引导他也是为此，她日后的依靠是他啊！
嘶，听起来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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