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莫名觉得贤妃帅气极了。
下一刻,她被猛力推开,她能感受到身体在空中飞出老远,然后‘啪’地砸进齐玢怀抱。
齐玢退了几步卸力后才扶着俞悦站稳,皱眉盯着贤妃不放。
——贤妃的力气异于常人。
俞悦想不到前一秒救了她小命的人后一秒就把她打飞几米远,此刻人已经麻了。
该说什么?贤妃的力气没白瞎她长那么大个儿?
贤妃惊觉自己举动有违人设,当即西子捧心咯了一口血出来,轰然倒地。
“娘娘!”雁儿扑到地上:“可怜的娘娘,奴婢知道您善良急着救人,可您也得顾忌自己的身体啊!你自小体弱如何禁得起这般猛烈的撞击!若您有个好歹奴婢万死难辞…”
俞悦站定,回头和齐玢面面相觑。
体弱?
刚才她下床救人的速度普通女子就做不到,别说她一推差点让俞悦飞出房间,你管这叫体弱?
但贤妃为了救她被撞出血也是事实,毕竟不是在片场,没有血包给她做戏,以她当时的力道不内伤也得断几根肋骨!
不管贤妃搞什么花样,不可否认的是她救了她一命。
俞悦挣开齐玢的手走过去蹲下帮忙:“先把贤妃娘娘扶到床上,我让人请御医过来再次诊脉。”
她的手刚碰到贤妃胳膊,便被她拍开:“休要碰本宫!若不是怕你死在本宫屋子里晦气,本宫会救你?”
贤妃的力道不轻,俞悦不妨跌坐到地面,脚腕发出清晰的“咔嚓”声。
“嘶…”剧烈的疼痛令俞悦面容扭曲一下,强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痛嚎出来。
“贤妃!”
太后到来刚好见到俞悦被推到在地的场面,眼见她面色发白虚汗直冒,太后的心几乎停掉,脸比她都白。
“快!还不快扶俞氏起来!传御医!”
太后身后的宫人手忙脚乱上前搀扶俞悦,将她安置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
俞悦尝试动了下左脚,尖锐地痛感迅速让她浑身冷汗,冰冷的内衫贴在她身上冰得她一激灵。
得,不用继续做戏,看太后的架势已经把贤妃记在心里了。
贤妃也是倒霉,太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机,搞得自己像刻意诬陷的白莲花。
俞悦垂头,没有乘胜追击加一把火。
——贤妃不像表面展现出来的那般讨厌。
俞悦不便移动,太后和齐玢没急着离开,坐下来喝茶等待御医的到来,母子俩都不开口肉眼可见的在较劲。
贤妃被扶到床上,宫人找了张屏风挡住她的病态。
太医们赶到时殿中气压极低,宫人们大气不敢出。
“微臣——”
太后不耐:“免了,赶紧给俞氏瞧瞧。”顿了下,她补充道:“给贤妃也看看。”
“是。”他们老实照做,不想去探究为何在太后心中一个宫女的重要性超过贤妃。
只知道哪位出了岔子,他们脖子上的脑袋都不保!
诊脉期间静悄悄的,俞悦的伤势很好判断,普通的扭伤,外敷几服药就好了,贤妃的病症复杂些,她是京城有名的病弱,进东宫起便生病不断,三五不时的请太医,等到陛下继位她成为贤妃更是几次传出病重不治的风声。
也不知撞到哪里竟断了三根肋骨,还吐了淤血,对寻常人来说都不是轻伤,何论体弱的贤妃?
怎么看都是贤妃的情况更严重。
但在宫里当差是有门道的,有时是不能说实话的,得看谁更得圣心,得罪了皇帝心尖上的人,还有他们好日子过?
俞氏不仅得陛下宠爱,连太后也颇为看重她,那他们就得掂量着怎么回答。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个往重里说一个往轻了说。
俞悦暗叹宫里人熟练掌握的见风使舵技能,隔着屏风看着床榻沉思: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齐玢的视线跟着她落在屏风,脑中回映着贤妃利落跳下床的身形若有所思。
“用药?”太后的声音拉回两人心神。
俞悦看出太后的顾虑内心一叹,主动开口:“不可用药。”
消肿的药是活血化瘀的,不利于有孕女子,严重些可能引发小产。
她肚子里可能已经怀了皇帝的孩子,太后肯定不愿让她使用那种药物,没有马上开口言辞拒绝已经算太后有几分良心,作为没有人权的棋子再不主动提出难看的是她。
齐玢沉脸:“用药!”
“……”俞悦无语,大哥你就别添乱了!
跟她斗气也没要非得用我做筏子,太后是你亲娘可不是我亲娘!
好在太后无视他,扭头问俞悦:“为何不肯用药?”
她语气温和,仿佛很满意俞悦的懂事。
“奴婢对贴剂过敏,用过后浑身起疙瘩有碍观瞻,不过扭了一下没必要敷药,卧床养上半月极好。”话是对太后说,目光却带了一丝祈求望着齐玢。
半月!
别忘了还有半个月就能确认我肚子里到底揣没揣上你的娃,你给老娘清醒一点!
接收到她暗示的齐玢抿了抿唇,终究没再开口。
——她既不在意自己身体,他又何必乱充好人?
太后面色缓和:“女子爱美,况你在养心殿侍候更加注重容貌,不想用也合乎情理。”
俞悦柔顺道:“太后娘娘明鉴。”
“太医,俞氏之伤可是非得敷药?”
“回太后娘娘,若俞姑姑不宜敷药可改为头两日冰敷,两日后开始热敷于床上静养,切勿过早下地免得加重伤势落下病根。”
“回头让你身边人记下,切莫误了伤势。”
“奴婢谢太后娘娘关怀。”
不愧是上届宫斗冠军,面子情装的不是一般好,丝毫看不出破绽。
检查完伤势,接下来就是断官司了。
皇帝故意设局,太后一心护着皇嗣,用膝盖想也知道俞悦是赢家。
“俞氏年轻性子不稳得了皇帝几分宠爱难免骄矜,便禁足两月闭门思过。”
“奴婢领罚。”
“贤妃此番也非无错,刻意刁难宫人自降身份有失宫妃威仪,念在你父亲征伐异族有功免去责罚同样禁足闭门。”
贤妃闻言眼睛一翻昏过去。
“娘娘!”
俞悦轻叹。
看似两边全受了罚,她有期限,贤妃没期限,谁胜谁负高下立见。
但作为利益既得者的她却开心不起来。
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