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牢狱之灾

听到此,银玉息心安下来,却无比贪恋这柔软温暖的怀抱,嘴角扬起,姐夫虽然成了成王府的人,但是始终还是心疼她的。

说起云麾将军之事,她才想起来这都过去好几天了,皇上虽然下旨洗清了云麾将军的冤屈,但是此事不可能就此作罢吧,抬起脑袋,不由问道,“那云麾将军的案子还没有定下么?”

“这件事是栾大人暗地里处置的,除了皇上没有人知道。”说完,沈若庭把银玉息放开,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

“好了,以后你还是少接触朝中之事…”

听着沈若庭又要唠叨起来,银玉息连忙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见着银玉息身影消失,沈若庭这才扶着桌子坐下来,一双凤眸恢复清艳之色,“冷曦,今日谭公子可有再来郡主府?”

“回公子的话,谭公子并未来郡主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又受了郡主的冷脸。”冷曦瞧了瞧公子的脸色,犹豫道,“公子不去帮帮谭公子如何赢得郡主的芳心,这样公子就不必劳神劳心了。”

“我照顾她十多年,最是了解她,她不喜欢的人再如何用心相待都是无用的。”沈若庭放下茶杯,重新躺下去,“江南那边可有回信?”

冷曦答道:“回信说,夫人已经去世多年,主子是该再娶一名女子给沈家传宗接代了。如若主子不愿,沈老爷会亲自来一趟都城。”

“你心目中可有人选?”

“主子,冷曦不过是一个婢女,哪知道主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沈若庭挥挥手,语气淡然,“好了,你下去吧。”

随后几日,银玉息还和以前一样一直待在沈若庭的房间里赖着不走,就那样呆呆的看着沈若庭做事。

这日,天色尚早,银玉息梳洗之后躺在美人榻上正在喝药,苦涩的药汁被她一点点咽下,等见到药渣她把药放下,捏起几颗酸梅全部按进了嘴里,才把那些苦味渐渐遮去。不大一会,她就昏昏欲睡,阖上了眼睛。

“郡主,不好了,刑部的人来了!”花萝小跑着进来。

银玉息倏地的睁开眼睛,还未起身就看到刑部侍郎谭荣安走了进来,那胖墩墩的身子往那一站,便堵住了外面射进来的所有日光,银玉息慵懒的打了个哈气,“谭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呐!”

谭荣安一挥手,“来人,给我仔细搜查一遍。”随即敷衍一笑,“郡主莫怪,老臣是奉皇上的旨意来搜查郡主府。”

“搜查什么?”

“皇上把前几日常二小姐的案子交给了刑部,老臣这几日赶紧查了此案,得知常二小姐是被一枚珠钗刺喉而死,而且常二小姐手中紧紧攥着几颗珠子,据老臣调查,郡主那日发髻上正巧戴着一枚七彩珠钗,于是便在今日早朝禀告了皇上。”谭荣安缓缓道来。

银玉息眉目一跳,坐起身子,“七彩珠钗?”她回想了一下,那日自己确实带了一枚七彩珠钗,那珠钗还是自己生辰之时皇上所赐,眼睫毛轻微一闪,如今有了物证,此事……看来怕是要定案了。

就在这时,一名官差拿着七彩珠钗走了过来,谭荣安拿过来一瞧,果然上面有几颗珠子掉了,便质问郡主,“玉息郡主,这证据可做不了假。”

觉晓却走过来,轻声道,“郡主,那日你回来的时候发髻并未戴这枚珠钗。”

银玉息也想起那日回来见珠钗不见,以为是慌乱之中掉在了大火之中,如今怎么好端端的又出现在自己房间,而唯一能够出入她房间的人只有……

“郡主,奴婢去找找大姑爷吧?”花萝急得直跺脚。

“不用了。”既然是沈若庭授意的事情,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谭荣安一声令下,“来人呐,把玉息郡主扣押起来带走,关入牢中。”

两名官差径直走过来就要抓住银玉息的胳膊,银玉息轻斥了一声,“别碰本郡主,本郡主可以自己走。”她只好吩咐觉晓,“你和花萝守好郡主府,不用担心我。”

花萝就要上前,被觉晓拉住,觉晓点点头,“郡主放心吧。”

“走吧。”银玉息今日一袭纯白裙衫显得她脸色越发苍白。

玉息郡主被收押入牢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都城,连日来守在郡主府外的谭沐风更是急急忙忙来到刑部大牢,这个时候银玉息已经被关在了牢房之内,谭沐风走进昏暗的牢房,看到银玉息一袭白衣坐在木床上,即使是落入如此境地,她那一身的清雅高华气质依旧掩饰不去。

官差打开牢门,这才引起银玉息的注意,见是谭沐风,她眼眸一闪,没有说话。

谭沐风勉强笑了笑,“玉息,你见到是我,有些失望了么?”见银玉息嘴唇翕动了一下,他抢着说道,

“无妨,我不会在意的。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也不必这般抵触我,我也知道你心中还有沈公子,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这么快就忘了的。但是,我可以慢慢等,等你一点点把他从心里移去,慢慢的接受我。可好?”

瞧着谭沐风那双希冀的眼眸,银玉息不忍说出绝情的话,只能问道,“谭公子,喜欢一个人不是一瞬间的事情,成王府办喜事之前你我接触甚少,为何那日大喜之日,你就说喜欢我,谭公子不觉得有些太刻意了么?”

谭沐风虽然五官看起来平整有些木讷,但是心思决不木讷,他岂会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低头一笑,

“那日在成王府,其实我就站在九曲走廊挨着的假山一侧,你们之间的每一句话,你的每个神态我都看在眼里,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突然动心了,瞧着你生气、愤然、甚至欲要落泪的模样,我恨不得上前护着你……”抬眸看向银玉息,“你恐怕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像一只受了伤的麋鹿。”那么惹人怜惜……

牢房之内好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

谭沐风说的没错,她确实像一只在树林之中迷茫受伤的麋鹿,这时,她对谭沐风有几分刮目相看,不由语气也柔了几分,“那我刚入狱,你便来看我,难道不怕你父亲么?”

“怕?父亲一生为了姐姐和我,他只会帮我。”随即谭沐风语音微转,唇畔漫出丝丝温柔之意,“你出身高贵,从未在这种地方待过。我只能尽我所力帮你。”

银玉息有些微诧:“如何帮?”

“谭大人是我叔叔,我可以说动二叔让他放你出狱。”谭沐风语气肯定。

闻言,银玉息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放我出狱?如今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就可以利用关系放我出狱,这要是传出去你们谭家岂不是会遭人怨恨。”

“果然,郡主虽然久处皇宫之中却不懂这官场之道,这官场之中想要扭转局势只是翻云覆雨之瞬间,只要我托父亲与二叔谈谈,二叔就会还郡主一个清白。至于什么遭人怨恨,只要证据拿出来,谁敢质疑?!”此时的谭沐风神色之间多了几分官场之中的世故。

银玉息心里慢慢消化着谭沐风的这番话,她以前只知谭沐风忠厚沉稳,却不知他深处官场之道,也难怪,毕竟谭沐风可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那谭公子可有什么条件?”

“玉息言重了。我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不过只是想五日后,请玉息郡主来参加谭府举办的品茶宴,并且我会当众示意你是我婚约定下的未过门的妻子,当然,三个月之后,这婚约自然作废。”不等银玉息过问,他便继续解释道,“我只是想要多一些机会让你接触我,并无他意。”

银玉息暗暗思忖,经过成王府那日之事,她心中总是波澜不定,甚至怀疑谭沐风是成王爷派来的,只是今日他的这番话她无法判断真假,如果是真的,那她答应了也无所谓,但如果是假的,那这个谭沐风的心思也太过缜密了。

谭沐风似乎看出来银玉息的犹豫,走近她,“郡主如若信不过我,可以用观颜术。”

银玉息却笑着摇摇头,“你这般真诚,我岂会用这种邪术。”

“那玉息是答应了?”谭沐风声音中略带了几分欣喜。

“嗯,我就信你一次。”此次牢狱之中她虽无性命之忧,但是给了成王府拿捏皇上的机会。她唯有依靠谭沐风才能清白出狱,不落人口舌,只是她还是想要问一下,“你真的不是成王府的人?”

闻言,谭沐风并未生气,毕竟成王府与谭府交好,如今他作为谭府的大公子却来帮她,是谁都会有所怀疑的,他只是似笑非笑答了一句,“日后你便知道。”而后转身来到牢门口,掏出一些银子递给官差,“好好侍奉玉息郡主。”

官差自然笑眯眯的应下,“谭公子放心。”

“玉息,那我便先走了。”谭沐风说完颔首而去。

牢狱里的日子不过是多了些无趣,还好花萝觉晓时不时的就来给银玉息送些城里卖得好的吃食,陪她说说话,只是到了夜晚,银玉息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唯有到了快天明才能安心睡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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