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定搂着李氏睡了一个懒觉。
他乃是县太爷,若无急事,谁敢吵他起来。
不过,大周的英武宽宏靖民顺曌女皇陛下可就没有这么舒坦了。
陈姝曌最讨厌早朝,寅时就要起来,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宫女们为她穿上沉重繁琐的朝服。
“陛下,莫要动,这凤冠还未戴好。”宫女轻声提醒着。
陈姝曌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这般麻烦,真真是恼人。”
终于装扮完毕,陈姝曌望着镜中那威严却又疲惫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在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她坐上龙辇,前往朝堂。
到了朝堂,大臣们早已等候多时。
大臣们山呼万岁,陈姝曌强打起精神,端坐在龙椅上,开始了这冗长而又枯燥的早朝。
“陛下,近日南方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还望陛下能拨下赈灾粮款,以解百姓之苦。”一位大臣跪地恳请道。
陈姝曌揉了揉太阳穴,“此事朕已知晓,户部尚书何在?”
户部尚书连忙出列:“陛下,臣在。”
“你速速核算所需钱粮,尽快拟定赈灾方案呈于朕。”陈姝曌语气严肃。
“遵旨!”户部尚书应声道。
接着,又有大臣上奏西羌战事吃紧,羌人攻破陇南省多个府城,还欲围攻省城,急需增派援兵和粮草。
“什么!西羌又反了?”
大臣们听此消息,恼怒不已。羌人反复无常,才平定没多久,又生叛乱!
而且,还愈演愈烈,如今都敢围攻省城了!
陈姝曌神色愈发凝重,“兵部尚书,如今可还有足够的兵力可调?”
兵部尚书面露难色,“陛下,如今北胡异动频频,边疆兵力吃紧,已是捉襟见肘。若要增援西羌,还需招募新兵。”
这时,吏部尚书站了出来,“陛下,训练新兵所需时日较长,恐难应战事之急。”
陈姝曌眉头紧锁,扫视着群臣,“那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朝堂陷入一片沉默,众人皆低头不语。
又有大臣上奏:“陛下,如今国库空虚,若要应对水患和战事,赋税怕是不得不加重。”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陈姝曌怒拍龙椅,“加重赋税,百姓如何能承受?难道就没有其他开源节流之法?”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应。
王丞相也是一脸严肃,他没想到吏部尚书跳了出来。
兵部尚书和高太尉私交甚笃,他还能理解。然而吏部尚书向来中立,今日怎么会突然拿新兵说事?
莫非,他是想夺了自己丞相之位?
王丞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看了眼老神在在的高太尉,心中暗想:接下来,就是有人跳出来再次提议建立安西都护府,自凑兵粮了吧!
果不其然,一位大臣跨步而出,朗声道:“陛下,臣再次提议,建立安西都护府,命其自凑兵粮。如此既能解西羌战事之危,又能减轻国库负担。”
此言一出,众多大臣纷纷附和:“陛下,此计可行啊!”
陈姝曌不置可否,目光扫过高太尉,而后落在王丞相身上,“丞相,你身为朕之股肱之臣,对此可有良策?”
王丞相出列,躬身行礼道:“陛下,老臣以为,建立安西都护府之事,切不可草率决定。当下局势虽紧迫,但此计恐有长远之患。”
陈姝曌微微点头,示意王丞相继续说下去。
陈姝曌听着王丞相的话,脸色愈发阴沉。
她心中怒骂:“这老匹夫,你说的这些,朕难道不知?这算什么良策?抽调兵力,何处可抽?开源节流,又如何去做?你身为丞相,就给朕这般模棱两可、毫无实质的建议?”
只可惜,王丞相地位崇高,她骂不得,只能憋在心里。
就在陈姝曌满心恼怒之时,一直未出声的高太尉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诸位大臣之前担忧建立安西都护府会导致地方割据一方,此事倒也不难解决。”
此话一出,朝堂目光都聚在高太尉身上。
高太尉看了眼一直不出声的张敬,丢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筹码。
只见高太尉说道:“臣提议,可让御史台在都护府军中安插监军御史,监察军纪、军饷以及将领的一举一动,让朝廷对都护府的情况了如指掌。”
王丞相和御史大夫张敬听闻高太尉之言,皆面露震惊之色。
王丞相心中暗惊:“这高太尉好生厉害,竟想出此等法子,如此一来,这安西都护府之事怕是要成了。”
御史大夫张敬更是惊愕不已,他一直想把手伸进枢密院,监察武官,不想在都护府这里撕开了一个口子。
高太尉笑着看向张敬,开口问道:“张大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高太尉追问道:“那依张大人之意,这都护府之事可行否?”
张敬道:“可行。”
高太尉哈哈大笑:“如此甚好,想必陛下和诸位大臣也能安心了。”
陈姝曌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既然张大夫与高太尉皆认为可行,那此事便暂且定下!”
群臣齐声应道:“陛下圣明!”
陈姝曌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地说道:“若无他事,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诸位爱卿退下吧。”
就在群臣准备谢恩退下之时,张敬突然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陈姝曌微微抬眼,“讲。”
张敬正色道:“陛下,高有良一案已经水落石出,高有良八大罪属实。此等恶徒,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令人发指!虽其已伏诛,然依臣之见,当诛其九族,以正国法,以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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