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的人都错愕了,高枫更是疑惑不解。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她真想过去摸一下罗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被烧坏了。她把眼睛撑得大大的,惊讶的说:
“罗竖,石宽说你疯了,看来不只是疯,你还降智了。”
“你看热闹就行,我降智就降智吧。”
罗竖说完,还把身子前倾,在柱子和古得金以及石宽三人面前,各拿了一颗小石子,说道:
“现在不是真的赌钱,模仿模仿,模仿得像才有争赌钱的感觉,你们都买点吃的哈!”
古得金和柱子面面相觑,他们也知道罗竖不是傻子,但怎么会玩这样的事?罗竖是老师,比他们都聪明,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继续玩下去。
这罗竖啊,还真的将模仿进行到底,过了不了多久,又开口说:
“你们平时赌钱,都要抽一点上来交给房主吧?”
石宽已经有点忍不住了,回答说:
“要啊,那叫水钱,谁赢了都会给一点,你想干嘛?”
“不干嘛,那现在看是柱子赢得最多,那水钱就他给,给两个不算多吧?”
罗竖也不管大家是什么反应,直接伸手到柱子的面前,拿了两个小石子,回头塞给了文贤莺。
“你给我干嘛,我看热闹又不玩你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文贤莺拿着那俩石头,很是嫌弃,给了一旁的慧姐。
“学校是你的,水钱当然就得给你,继续玩,我们继续玩。”
罗竖也不理会文贤莺是什么表情,招呼着已经有点烦的古得金和柱子。
石宽似乎是看出了一点名堂,他把气沉下来,对还是想回应的文贤莺说:
“既然罗竖说这是水钱,那你就拿着吧,当回小孩也挺好玩的。”
“破锣,是不是一会又该吃晚饭,每人还得收一个小石子啊?”
站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文贤婈,也终于忍不住蹦出一句话来。不过她一说完就后悔了,有石宽在场,她开什么口啊。
石宽挺会抓住机会的,马上就开口接上。
“是啊,你要是觉得到吃晚饭时间了,那我帮你把小石子收过去。”
本来就不自在的文贤婈,见石宽接住自已的话,立刻感到恶心,转身就走出食堂。这小孩子的游戏好看好玩,她却不想看了。
石宽一下子就失落下来,心想当时怎么就会控制不住自已,硬着要睡文贤婈呢?这一点都不快乐,还搞到现在话都没得说。
如果还有再来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不会再睡了,管文贤婈有多漂亮。
大家的目光都焦聚在桌子上,也没谁注意到文贤婈的样子。
罗竖真有点打蛇随棍子上,笑着说:
“对,你说要吃晚饭,那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这回柱子和古得金不需要罗竖来收小石子,自已就把石子递给了慧姐,他们都想看看罗素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可能是调侃,又可能是配合,柱子还给了三个小石子,说道:
“我赢钱了,那这晚饭就要吃好一点的,给我和惠萍打壶酒,再弄只烧鸡来。”
“好咧,小二一会为您送上。”
在这里最高兴的要数慧姐,她拿过柱子的三个小石子,模仿着醉仙居跑堂的语气,准备「烧鸡」去了。
场内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就连被柱子开玩笑的赵寡妇,也露出了笑容。
罗竖一会找这个理由收了一粒古得金的小石子,一会又找那个理由拿石宽的。没有多久,场上四个人的小石头所剩无几,加起来都不到十粒了。
这样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啊,古得金不愿意配合了,说道:
“罗老师你也会玩了,那就到此为止吧,晚上我们玩真的。”
“金叔,你别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见古得金要离席而去,罗竖连忙把人叫住。
“有什么话啊?”
古得金屁股都已经挪动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留下来。
石宽知道罗竖要真正亮出自已的底牌了,欠了欠身子,竖起耳朵聆听,生怕会一不小心错过。
果然,罗竖敲了敲桌子问:
“刚才我们赌了这么久,你们发现了什么问题没有?”
大家都在回想,停了一会儿,古得金怀疑的问:
“柱子老是赢,是不是他出老千了?”
“去去去,我要是出老千,和你真赌的时候怎么不出啊?”
柱子一脸不高兴,瞪了过去。他是会出一点点老千,却不会拿到古得金身上试。大家都是一起干活的伙计,赢钱凭真本事,出老千那去外村赌就可以。
想想也确实是,古得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再说话。
“你们真笨,这都没有发现,赌着赌着,钱都到我手上了呗。”
慧姐捧着手里那一堆小石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罗竖站了起来,抓了一把慧姐手里的石头,语重心长的说:
“对啊,赌钱本身不会产生任何价值,但在赌钱的过程中,我们却要消耗掉手里的钱。最终钱越来越少,以至完全消失掉,还有可能负债累累。”
石宽终于明白了,罗竖这不是要学赌钱,而是替他教训古得金和柱子这俩赌鬼。
罗竖还没说完,继续说道:
“赌钱不是生产力,不仅消耗掉仅有的一点钱,还荒废时光。赌了钱,地里的庄稼没人管了,赌了钱,家里的墙体剥落,没人修补了。”
古得金感觉罗竖是在说自已,有些不好意思,默默的低下头。
罗竖还真的着重挑古得金来说。
“金叔,你儿子大头明年可能就要结婚,你之前把家拆了卖掉,现在是赢回来了一点,想要弥补回自已的过错。我也相信你还会赢,可有赢就有输啊,你赢了那就有人输。”
罗竖说着又转向了柱子,继续说道:
“你赢钱柱子就输钱,柱子现在和惠萍重新组成了家庭。你赢钱回去帮帮大头盖房子,那柱子就要拆掉房梁去卖,换回本钱来继续和你赌。”
见说到了自已,柱子就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脖子,支支吾吾的说:
“那倒不至……至于,我……我怎么会干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