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接过公文,只展开简单看了两行,眉头就皱了起来。
“马腾带了五千残兵,要到许都朝见天子?表示愿意从此归顺?想请丞相收留?”荀彧诧异地看向曹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腾坐领西凉十万雄兵,怎么会无缘无故要进京?”
“这也正是我担忧的地方啊!”曹操目光如炬,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前些日子,西凉马腾、韩遂就交替上表,怒斥对方祸乱之举。当时我就担心,西凉会起兵变,只是为了粮食的事情,还没有分出精力去处理!”
“如今马腾说要上表归顺,看来是遭了韩遂的暗算,不得不前来归顺啊!可那马腾狡诈如狐,从不兵行险招,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他真会着了韩遂的道?”曹操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相信。
“当年北宫伯玉之乱,马腾便与韩遂一起出生入死,相交莫逆。或许是马腾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结义兄弟会突然对他出手吧?”
荀彧目光又看向公文,沉吟说道:“而且这件事情,对于丞相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如今北方各郡,唯有凉州还不在丞相之手。若马腾与韩遂铁板一块,还不好向凉州进兵。如今马腾战败来投,必会求丞相与·一支兵马,丞相恰好可以顺水推舟,借马腾之手拿下凉州!则北方定矣!”
“但这件事……我总是感觉有些蹊跷……”曹操还是皱着眉,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怀疑,“马腾毕竟是西凉的头领,统御西凉二十载,威望非是常人能比。他……真的能被韩遂逼到这个地步?”
曹操与马腾、韩遂都是老熟人了,所以对这两人的脾气秉性非常了解。
凉州之乱,起于北宫伯玉之乱。
从北宫伯玉起兵之初,韩遂就是其左膀右臂。与之相比,马腾也不过是后起之秀。
但自北宫伯玉死后,韩遂并没有得到拥护,反而是马腾渐渐成了西凉军的头领,这就足以看出韩遂在能力和手腕上,距离马腾还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韩遂被马腾压制半生,真的能偷袭得手,反败为胜?
“那不如……”荀彧稍一犹豫,便开口说道,“不如就让马腾把五千残兵留在关中,让他带着他的几个儿子来许昌!如此,也就让他没了作乱的能力!”
“不行……”曹操摆了摆手,“若马腾诚心来投,我如今将其拒之门外,如此设防,岂不寒了天下人的心?”
说到这里,曹操重重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如今粮食短缺,不敢轻易动兵,区区一个马腾,又何至于让我忧虑至此啊!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去组织人处理一下土豆的事情吧,尽快开始种植!”
“只要有了粮食,任他马腾有什么心思,那都是跳梁小丑!”
“喏!”荀彧赶紧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书房。
曹操神情显得有些焦躁,转身坐回了案前,瞥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可乐瓶,忽然开口说道:“许褚!备马,去城南走一走!”
……
“老先生……你又来了?”
陈阳看着眼前的曹操和许褚,顿时一脸无奈。
这才短短两天时间,曹操都已经带着人往这跑了三四回了,要不老哥你干脆住我这得了?
我还得卖酒挣钱呢,哪有空搭理你,你是付我咨询费还是咋滴?
等等……
咨询费?
陈阳顿时就想到了那一箱金子。
也罢!
看在这箱金子的份上,一切都不是问题。
“二位快请进,随便坐吧!”陈阳笑呵呵地迎上去,让两个人在靠着柜台的位置坐下。
“那个……陈老板,还有没有那个……可乐了?”刚一坐下,许褚就率先开口说道。
曹操顿时赞许地看了许褚一眼,笑吟吟地看向陈阳。
这两人……
陈阳从柜台后的箱子里拿出两听可乐,递到了曹操、许褚面前,顺势也就坐在了曹操对面:“老先生,这回来,可是想吃点什么?”
“不了不了!”曹操直接把可乐揣进了怀里,摆手说道,“轩明啊,这次我来,不是想吃东西,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马腾……你认识吗?”
曹操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陈阳说出一个“不”字,那这一趟可就算白跑了。
马腾?
听到这个名字,陈阳心头一动,也就明白了大概。
曹操能提到马腾,估计是马腾已经上表请降,三国故事也就要开启马超“副本”了。
“那太认识了!”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不就是西凉军首领,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寿成吗?怎么,老先生认识他?”
“这个……你认识就好,你认识就好……”
曹操也想不好该怎么解释,只能用干笑来掩饰尴尬。
“轩明,其实是这样。最近市井之中有传言,说是马腾与韩遂互相攻伐,不幸败落,只能率领残兵来投靠丞相。我就十分好奇,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
“没有阴谋!”陈阳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丞相只要做好准备,那放马腾进来就万无一失!”
没有阴谋?
曹操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陈阳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轩明……马腾统御西凉十余年,麾下精兵悍将无数,我想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败在韩遂手中吧?”曹操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而且马腾、韩遂相交二十年,为什么在丞相赤壁战败,还没有休养恢复之际,就偏偏反目了呢?”
“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不符合常理啊!”
陈阳点了点头。
对于曹操的担心,陈阳表示完全理解。
毕竟在赤壁刚刚折损了十几万兵马,粮草器械更是损之无数。虽然没有动摇北方的根基,但确确实实伤筋动骨。
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候,曹操又是如此多疑之人,有一些顾虑也是正常的。
但是……
陈阳淡淡一笑,轻声说道:“老先生你想的太多了,其实纵观西凉,皆泛泛之辈,所虑者不过一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