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生所系，唯君而已
“千羽姐姐，你变了。网”
萧破军的眼神变幻了两次，最终缓缓说道：“过去的你，并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真话。”
说着，萧破军踏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千羽凝，后者看着萧破军的目光，竟然不敢与之对视，缓缓将头低了下去，而萧破军却是低沉的喝道：“话可以骗人，什么都可以骗人，但是眼神不会骗人，因为眼神，是灵魂情绪的一种反应，千羽凝，看着我，我想要知道，为何你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剑屠苍穹网剑屠苍穹198
千羽凝身体微微一震，想要直接转身离开，但是玉手却是死死的被萧破军拉住，根本就走不了，微微挣扎了一下之后，方才缓缓的叹了口气，道：“你当真想知道么？”
萧破军没有说话，而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告诉你。”
千羽凝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看着萧破军淡淡的说道：“之前我在药王谷担任药王谷的谷主，虽然在江湖人的眼中看来，我是一个起死回生的神医，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生死人，肉白骨，可是谁又知道，我这个天下第一的神医，竟然也是身患绝症的病人？当时我为人看病，收取高额的诊金，所为的就是为我的将来打算。”
“千羽家族被万毒门覆灭，如果那些江湖武者不肯帮我报仇的话，那么只要我能够积累下来一笔庞大的财富，一样可以驱使这些江湖中人来为我卖命，钱能役鬼，亦能通神，所以我想纵然是没有人肯帮我，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拉着万毒门给我陪葬，这样也算是能够对得起我千羽家枉死的那些族人。”
“后来救了你，想不到你竟然是……辟天剑的剑主，你帮我覆灭了万毒门，陪我一起樱花树下对饮畅谈人生，更是在你离开之后给予了我一本惊天武学，同时还帮助我治好了我身上本来必死的绝症，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千羽凝一脸凄迷的笑了笑，接着语气平静，但是却隐隐带着一丝绝望的说道：“我那个时候一心复仇，本来生无可恋，可是你却给我创造出了一片新的天地，那个时候，我的心中就有了属于你的影子。”
“一个人的心其实很小，特别是女人，当一个人住进去之后，其他人就很难再进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你离开药王谷之后去了哪里，但是我知道，你能够出手不凡，将来定然是能够主宰这片天地的人中龙凤，所以我拼命拼命的修炼，只是单纯的想着，如果我的实力变强了，就能够追随上你的脚步，这片天地就这么大，只要我能够达到和你一样的层次，那么你我终有一天会再次相见。”
“可是……你呢？在我再次得到你的消息的时候，却是你和九大主宰家族梦家的大小姐梦如雪大婚的日子，呵，辟天剑剑主，这片天地的救世主，何等威风显赫的身份？当时我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你，再看梦如雪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我之间，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你是翱翔天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龙，而我纵然是能够一直跟随你的脚步，可是已经达到了天下第一的你，我要怎么来跟随？”
“所以我心灰意冷，便打消了和你再见一面的念头，便在至高界面大陆上游荡。”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至高界面大陆，强者林立的世界中，竟然也有邪恶的事情存在，强抢民女，欺凌弱小，为非作歹，当时也是正好我心情不好，所以便直接将那些欺软怕硬的恶人统统杀了，而我杀的那些人，基本上全部都是这天下间的负心汉，其中也有几个人是大世家的公子哥，这样一路杀着，不知不觉间就招惹到了江湖中众多强者的敌视，所以才有了对我的围攻，今日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想着纵然是死了，也就算是一了百了了，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见到你，你说，这算是巧合么？”
“不，不算了。”
千羽凝自问自答的极快，仿佛这些话不是在对着萧破军说，而是在对着自己说一般，嘴角扬起了一丝自嘲一般的神色，“因为你负心，所以我便要杀了这天下所有的负心人，而他们也全都算是罪有应得，仅此而已，萧剑主，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
听着千羽凝说的这些话，萧破军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怔怔的站在原地，半晌都是回不过神来，看着千羽凝，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复杂神色。
当初自己身在药王谷的时候，可以说是年轻气盛，正是鲜衣怒马纵横江湖的年纪，当初被千羽凝所救，不可否认的是，萧破军对千羽凝心中确实是产生过那种非分之想，可是当初那种想法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毕竟萧破军重生一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同时自己还是辟天剑的剑主，手中握着这片天下数十亿苍生的性命，而梦如雪也在萧破军的脑海中留下了很深的烙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让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超友谊的关系。
萧破军本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给予千羽凝的帮助，足够让千羽凝以后成为一名巅峰强者，将来纵横天下，终归能够找到一段属于自己的美好姻缘，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千羽凝竟然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甚至于不惜血战江湖，来排解自己心中的那种情感，饶是萧破军已经成为天下至尊，可是眼下却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萧破军沉默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其实我当时想的，是希望你能够拥有一段新的生活，摆脱过去的所有阴影，将来总会有一个良人在等着你，我……”剑屠苍穹网剑屠苍穹198
“我明白。”
千羽凝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一般，但是隐藏在袖子中的玉手却是用力的握了起来，指甲都是嵌入到肉里，却浑然不觉，“我们之间，其实就好像是天上的两片云彩一般，虽然看似能够在风的作用下相聚到一起，再也不分开，但是重合之后，还是会分开，然后天各一方，因为我们从来都是不曾在同一高度上，我们，不是一类人。”
“千羽……”
萧破军这次没有叫千羽姐姐，而是直接叫了一声千羽，千羽凝咬着自己的嘴唇，许久都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方才低声说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奈何天道无情，今世无缘，君之所系，风云天下，但吾一生所系，唯君而已。”
“破军，今生能再见你一面，已经足够，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希望你能忘记今天的我，你记忆中的千羽凝，还是当初那个药王谷的谷主，在这里，对你说一声再见珍重，再见，也就是再也不见了。”
说完，千羽凝将手从萧破军的手中抽了出来，这次萧破军没有再紧紧的握住那只手，在千羽凝的手从他的掌心离开的那一刹那，萧破军顿时感觉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心中彻底消失了一般，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千羽凝身形一晃，直接冲天而起，如同凌波仙子一般，向着远处飞掠而去，山风呼啸，好像夹杂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哭泣之声，随着山风飘荡而去。
“再见。”
萧破军郑重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仿佛是在对着记忆之中的什么告别一般，他们都知道，纵然是今日萧破军挽留住了千羽凝，两人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可能，与其纠葛一生，不如当机立断，只有如此，才算是对两人最好的解脱。
“你应该留下她的。”
剑魂的身影出现在萧破军身边，看着千羽凝离去的方向，语气低沉的说道。
“我没有挽留她的理由。”
萧破军自嘲的一笑，“如果离开是她做出的选择，那么我能做的，就是成全她，给她一片自 由的天空，如此，才算是最好的结果，剑魂，天下万事，莫要强求，其实，我和她，我们都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