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独孤月出声,她只见眼前一花,寒芒闪过,一道血色锋芒暴射而来。
“唰——”
她快速闪身,灵巧极速闪出残影躲过了飞来的溪咏宝剑,可是只见溪咏宝剑竟然在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重新回转而来,再次飞袭向独孤月。
“锵!”
独孤月手持若鱼架在身前将来袭的溪咏弹开,飞剑不断进攻。
“锵锵锵——”
一阵钢铁的碰撞声似打铁般响起,若鱼在手中灵活转动,一一当下了从各个方向来的或此或砍。
一味的防守根本不是独孤月的性格,也不是她所擅长的,立即脚尖蹬地,身形如疾风般的后退着,在后退的过程中,身形不断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凌子帆眉头一凝,召回飞行的溪咏环绕在周身,他敢肯定独孤月并没有逃走,而是隐身了!这让他想起了刘云鹭的想法,也同样是隐身。
不过独孤月的隐身可比刘云鹭强多了,若不是他化忆成了东帝,否则根本感觉不出来任何踪迹。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隐隐感觉出来一丝若有若无的不适,就像是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那种寒芒渗人之感。
就在这时,破空声陡然从后颈处袭来!
锋利的宝剑以惊人的速度划破空气,剑尖散发着冷冽的寒芒,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发出了致命的一击,向凌子帆暴射而去!
凌子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想也不想立刻使用想法。
“九令·震!”
他的周身仿佛爆炸一般,激起了强力的冲击,将石砖炸飞,威力相当惊人。相比于奥帝薇娅的【九令】仅仅只有震慑作用,东帝的【九令】的理解远远超过了她。
东帝毕竟他可是跨过了帝境之人!尽管凌子帆不能理解跨越帝境后想法会出现何种提升,但想象也能够猜出来是质变!可是他的【化忆】开发得还不够强,不能完全模拟出帝境之后的想法,所以他才完全不能理解,哪怕有记忆也一样。
事实上无论是刚才的“御剑”,还是现在的周身震动,东帝对【九令】想法的其中一部分。也都是【九令】的分支,形象说是命令天地事物!【九令】乃是王者号令天下,世间万物都归于君王的掌控。
可是,面对这样的冲击,独孤月却是平静入水,完全无视继续冲来,身形游蛇在气浪中穿梭,从凌子帆后方辗转腾挪到了他的侧方。
手中若鱼宝剑化作了模糊的剑影,呈品状连环刺向了凌子帆。
“九令·定!”
强大的约束力阻碍着独孤月接下来的动作,让她身体猛然一滞,等到她挣脱束缚后紧接着飞剑袭来,她的身形又一次缓缓消失。
“休想逃!”凌子帆大喝一声,他知道这是独孤月的想法,每当她隐身后可以规避许多伤害,而不仅仅的刘云鹭那单纯的隐身!
九令·显!
在言令的规则之下,独孤月的隐身强行被破除,她眉头微蹙,手腕翻转,短剑刀刃与飞剑发出激烈的碰撞,激荡起火星来!
凌子帆趁势追击,随着随着“嘭”的声音响起,强力的冲击在独孤月的背后震动开来。独孤月一时不察,发出闷哼声,整个人被击飞,在地上翻滚一圈后方才停下。
独孤月蹙了蹙眉,若是生前,这样强烈的震击对她造成的内伤,足以让她体内五脏六腑感觉到冲击带来的痛楚,继而吐出鲜血。可是,现在作为活死人的她,却无一点疼痛感!
啧,真是糟糕透了的感觉!
身为一名刺客,又是一名女子,她的防御力本就不算强悍,大多数能够刺杀人之后安然退去,多是依靠出神入化的潜伏技巧以及隐身,而她刚进入隐身时的那一刻,能够规避掉绝大部分伤害!
可是这一次,凌子帆的【九令·显】破除了她的隐身,让她不得已遭受到攻击的全部力量,虽无痛觉,也是并不意味着她没有一点伤害。
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行动变得迟缓,动作也变得不协调,这是受伤了的征兆!
独孤月望着凌子帆站起身来,表情依旧淡漠,只是眼底漆黑的眸子所蕴藏的诡异令人胆颤!
在凌子帆震惊的目光之中,独孤月的气息完全消失不见了!
“九令·显!”
凌子帆企图故技重施,然而这一次臣子违背的王令,或者说他的言令不足以让独孤月显形出来,这让他心底一沉。
“呃!”凌子帆捂着胸口发出一声惨叫,他感觉到了胸口疼痛无比,仿佛被人刺穿一样,可是他的胸膛却没有遭受任何的攻击!
忽然他的眼前一黑,若鱼无声无息的掠出,冷冽的血色弧光划过空间,仿佛将空间生生给切开一般,而空间切开的中间,正是凌子帆心脏所处的位置!
前一秒的痛楚,是告知人们葬礼的到来,冷冽的血色弧光是死亡前兆的彗星,长长的尾巴像是横切夜空的剑!直至生命的终结!
只是——
“嗯?”
已经显形独孤月口中不由发出了失神般迷茫,她那自信无比且无可挑剔的刺杀,最终,却是让锋利的刀刃落在了空处,就好像她的宝剑一开始就是往空气刺去一样。
对方明明已经反应不过来,可是她的刺杀却是落空了!这对她而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这必杀的一击怎么可能会刺空?
无论独孤月如何不能接受,她刺空的事实就是摆在了眼前!
凌子帆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眼中带着愤怒的火焰。
“呲!”
随着凌子帆的右手挥下,飞剑极速刺穿了独孤月的胸膛,仿佛遭受了致命一击,独孤月淡漠的瞳孔蓦然放大,身躯缓缓倒在地上,仰面倒在石砖上。
凌子帆走来过来,手里握着溪咏,他过来是要杜绝对方一切可能,冰冷的眼睛低垂着眼帘注视着她,仿佛他才是故事中的反派。
独孤月感觉自己逐渐在失去这副身躯的控制权,一生大多在死亡间游走的她自然知晓自己要再一次死去。
“咳咳……又一个不死之人……”
哪怕不是因为死过一次,独孤月也都不畏惧死亡,她平静地接受一切,甚至盯着居高临下的凌子帆,嘴角掀起一丝莫名的嘲笑。
凌子帆不清楚她在嘲笑什么,于是沉默不语,正要举起溪咏给予对方最后一击时,独孤月却颤巍着手举起若鱼,轻声对他说。
“……请帮吾,交予……”
尽管独孤月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但他大致猜出独孤月是请求他将宝剑若鱼,转交给她的后人刘云鹭。
思考了一下,凌子帆终于还是放下了溪咏,接过独孤月递过来的若鱼宝剑。终于,这两柄姊妹剑终于再一次团聚。
凌子帆一左一右捂着两柄千年前的宝剑,团聚后发出了丝丝翁鸣,似乎是在相互打着招呼,剑身浮出细雾,顺延滴落下来,宛如血泪。
这两柄姊妹剑饱饮了不知多少英雄豪杰的热血,多少剑下亡魂发出凄厉的哀嚎……哪怕凌子帆握着的双手都感觉到无比的冰冷,那是象征的死亡着寒意。
当他接过后,独孤月也是手臂无力垂下,失去了生机,身子化作一抹黄土随风飘散。她本就不是生者,自然也无肉身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