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陈钦身形一扭,飞速冲出房门。
但在踏出门槛的一瞬间,他霍然像是撞在一层无形的蹦床上,
跟个皮球一样,被弹了回来。
就这样,他骇然之下,再尝试了几次。
连窗户,甚至卫生间的破纱窗,他都试过了。
整个房间,像是被不可见的结界笼罩。
灵能手枪,连续装填了三发子弹。
从一阶到二阶,陈钦浪费了七八颗子弹。
喷吐出的莹绿光芒,却像石子投入大海般,一接触到门槛外的空气,眨眼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直至最后,陈钦无可奈何。
只能,装填上了唯一一颗,三阶的血核。
这是他身上杀力最大的一招。
如果这都没效果,就真无计可施了。
一阶血核,能在黑市换三百斤粮钞。
二阶,就算是松山官方,也愿意出价三千斤的细粮。
三阶,别说从未在松山市面上流通过。
就算是规模远大于此的镜湖,也没谁肯拿三阶的血核去换物资的。
这无疑是史上最奢侈的一发子弹。
陈钦抬起枪口,缓缓扣动扳机。
可就在此时,奄奄一息的羊皮纸突然抖动。
【我渐渐意识到,任何形式的物理攻击,都是徒劳的】
【也许,节省力气等候结局,是更明智的做法】
陈钦揉了揉眼角,敲敲羊皮纸。
这东西最近似乎很丧气啊。
一言不合就要拉着陈钦一起躺板板。
陈钦瞥了一眼赵家夫妇。
二人还未醒来。
手心死攥的香烛,没有燃烧,却诡异的烟雾袅袅。
他试过掰开手心,二人却跟什么玩意儿附体一样,无意识的状态下力气大得惊人。
“没法子,静观其变吧。”
“不知道,车上的小白和弓箭女,现在怎么样了?”
“该不会,也和她们一样失踪了吧?”
“我很担心秦诗谣三女,却更疑惑老鹅这个人的情况。”
“他到底去哪了,或者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明显知道太多隐秘,也许我的困境,就是他精心所设的局?”
“他和所谓的游太太,喜娃娃,伞老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还有那帮子村民,虽说老鹅刻意掩饰遮挡,但我还是注意到了。
他们尽是些天残地缺之人。
有的哑巴,有的少了一只耳朵,有的瘸腿……
那个敲锣的,面色白得反光,头发也是……
送葬的那帮人,身上都隐约透着一股邪性……”
“哑叔临走前,做的两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鹅,看着很正常,身上会不会也有所残缺?”
“算了,天快黑了,困意越来越深,我还是先睡吧。”
陈钦躺在生硬的床板上,念头起伏。
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睡得很怪异。
竟然超乎寻常的安心。
只是恍惚梦境里。
他似乎看到,一个背着竹筐的光脚老太太,站在他的床边。
她背对着陈钦,身上的圆竹筐轻轻晃动。
晃呀,晃呀。
一颗白花花的果子掉了出来,上面还长着黑毛。
它咕噜咕噜滚到床边。
陈钦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睁眼瞥去。
哦,是一颗人头。
一颗被剔掉皮肉,只剩狰狞白骨和头发的人头。
陈钦猛然惊醒,下意识拔出左轮枪在手。
他下床扑去,却落了个空。
什么也没有。
就在此时,有个沉重的脚步声,在陈钦的脑袋顶上响起。
他瞪大眼睛倏然看去,看到一个模糊的蓝色残影晃过。
天花板上,滴答滴答。
掉下水来,落在陈钦的脸颊。
陈钦强忍恐惧,摸了一下,却抓到一大把的头发。
他拔出西瓜刀,毫不犹豫将头发扔到半空,抽刀劈砍。
咻声过去,头发断裂,落在地上,却变了模样。
陈钦踩上去,湿滑的触感传来。
舌头,半截舌头。
他浑身发毛,将那截轻轻摇摆的舌头踩得碎开。
脚步声却又出现在了门口,非常急促,伴随着某种若隐若现的哭声。
外头黑灯瞎火,没有丝毫光亮。
陈钦很是警惕,走到门槛边,探头探脑向外看去。
毫无意外的,他只看到了一片黑暗。
如果是白天的话,从老鹅家门口,眺望过去。
进入眼帘的,应该是绿油油的稻田,还有汩汩溪流。
没有风声,没有光线,甚至没有半点蛙鸣蝉叫。
很奇怪,陈钦有一种感觉,就像是这栋屋子,被从整个松竹古园里抽离掉了。
被扔到了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
他想去看看赵家夫妇的情况,但房间里的唯一一盏白炽灯,呼的一声也灭掉了。
整个屋子,眨眼被无边的漆黑淹没。
陈钦手忙脚乱,去羊皮纸里取打火机。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手,准确的说,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搭在了陈钦的肩膀上。
浓烈刺鼻的熏香味,扑面而来。
陈钦下意识抬肘撞去,这一下力道极猛,直接把那东西撞得飞了出去,遥遥落在床上。
“啊曹!”
陈钦刚要开火补刀,却赫然反应过来,这声音分明是赵三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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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哈,敬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