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灼烧的气味,隐约飘进窗内。
陈钦借着窗帘缝隙看去,黑烟滚滚。
好像是从一楼冒出来的。
他心中陡然一冷,难不成鹰妖还会喷火?
想把楼内的幸存者直接逼出来?
”叽叽叽……”
火势显然就要蔓延上来,陈钦脸色凶狞,提起蝴蝶刀,准备等灵能稍微恢复,振翅开溜。
众人也闻到了浓烟味道,一个个心若死灰。
外边有怪物,底下大火燎燎,往哪逃?
郑须晴喉咙艰难滚动,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她也放下了什么面子,试图哀求陈钦救她们逃出生天。
可高幼琳的动作更快,缓慢贴过来死死挽住陈钦的胳膊,声如蚊蚋道:“钦哥,求求你可一定别抛下我……”
李安然不敢发出声音,扭着比例惊人的腰臀上来,贴在他身边。
韩哲勋也慌啊,
这样看来刚才还不如逃到别的地方去呢。
自己是不是太信任陈钦的能力了?
可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炮火轰鸣,
伴随着鹰妖坠落在地,剧烈哀鸣的声响。
很快,窗户外的鹰群看到同伴惨遭杀戮,都振动翅膀,旋转激射而出,杀向那皮糙肉厚的装甲车。
陈钦拳头一紧,连忙掀开窗帘一角。
就在对面的马路上,整整七八辆装甲车平稳驶来。
装载的大口径炮管,精准调整方向,对小区四周滑翔而来的鹰妖连连开火。
绚丽的火花在空中绽放,每次炮弹出膛,基本上就有一只怪物嘶吼着四分五裂。
他还看到,
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女人,背着一个袋子,顺着窗户往下爬,然后停在三楼的空调外机上手足无措。
她肯定是觉得刚才的大火势头,迟早要让整栋楼坍塌。
她就直接往外逃蹿,没想到事情突然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太倒霉了这女的。
突如其来,有一只落单鹰妖,注意到了那皮夹克女人的存在,身形一闪,就朝她扑来。
果然,人类的潜能是无穷的。
她眼见此景,竟然又迅速往下跳,踩在空调外机上腾挪,躲过第一次扑击。
怪物就在她身旁半米的墙壁上,她迅速取出袋子里的箭矢。
陈钦这才意识到,这女人腰间竟然拴着铁弓。
女人搭弓引弦,瞄准当面飞来的怪物,白色的光晕迅速飘出,在半空中化作丝线,一穿而过。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张嘴撕咬的怪物停在半空,单只翅膀还在无意识地扇动,然后摇摇晃晃地跌落下去,摔倒在地。
陈钦目瞪口呆,赫然发现那鹰妖的左边翅膀,已经如肉干般被撕裂大半。
怪不得再也扑腾不起来了。
那个女人成功自救了,死里逃生钻进了二楼的窗户。
附近的楼群传出许多惊叹声,看来幸存者还不少。
陈钦再看向马路对面,七辆装甲车游刃有余地和三十多只鹰妖缠斗。
陈钦注意到附近手持步枪猛射的武装人员,穿的并不是迷彩军装。
反倒花里胡哨,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队伍。
他们的战斗方式似乎也不是那么井然有序,导致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有一队大概四人的小组,竟是看到对方被火力压制,就敢主动迎上前去,举着ak47疯狂扫射,
最后,被鹰妖远程喷出的腐蚀性唾液,直接淋了个鬼哭狼嚎。
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窗边,人头攒动。
“钦哥,这是有人来救咱们啦?”
肖正山满脸激动,呼吸急促。
“肯定是,我看装甲车不是还有,镜湖末日基地的喷彩吗?”
韩哲勋一拍大腿,眼睛死死盯着对面。
“这么说,咱们终于安全了,可以过上太平日子了!”
周大钟脸色熠熠生辉,兴奋地搓着手,走来走去。
“切,你们瞎激动个什么呢,那末日基地就一定好?没看过电影么,和平年代都有人踩在你脑袋上,更别提现在这种世道了。”
很出人意料,高幼琳竟然是全场最清醒的,甚至冷笑不已。
“呵呵,那地方就算再不好,总比我们这样东躲西藏的好吧?”
赵嘉涵嗤之以鼻,针锋相对。
二女互相嫌弃,一言不合就有薅头发开打的趋势。
陈钦沉默着。
就在早上,他还曾收到镜湖末日基地的无线电广播。
当时说的是里面有四万多幸存者,水电设备齐全,营地空间广阔,每天还有免费的食物供应。
听着倒是一派祥和。
但是对于基地的组织架构,武装力量构成,则是完全没提及。
根据羊皮纸给出的情报,
滨城的官方军队,可是早就离开,调动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桃江流域。
一些大人物,自然也早就离开。
毕竟滨城涌现出的黑坑实在太多,情况控制不住,伤亡惨重。
也就是说,现在掌控滨城话语权的,
很可能就是一些财团大亨和古武世家。
之前刚弄死了柳山的二公子,又因为赵悦涵的事情,打残了滨城一线地产公司的少爷。
陈钦自我感觉,
与其去什么末日基地,还不如一人一猪闯江湖来得舒服。
楼下的炮火纷飞,不断有鹰妖惨叫坠落,
当然,有两辆装甲车,也被腐蚀性唾液,侵损得外皮剥落。
直到半个小时后,小区终于恢复宁静。
三十多只鹰妖死伤殆尽,鸟毛洒落一地。
五六颗二阶血核被全部采走。
一些闻声跑来的低阶丧尸,也被碾成碎片。
“所有瑞越小区的幸存者们,听到广播声请立即下楼,
附近火势已经被我们用消防设备遏制,请立即下楼!”
有个穿风衣的高瘦男人,举着大喇叭呼喊。
“我们是镜湖武装三队,将派发食物,护送你们安全抵达镜湖基地,请在半小时内立即下楼!”
周大钟已经激动的浑身发抖,他面带红光喃喃道:“太好了,几十只怪物一下子死光了,看来基地里一定很安全,咱们一家终于等到好日子了!”
他搂着郑睿的脖子,后者神情却依旧黯然。
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断了一条手掌的确难以接受。
“钦哥,您看,我们要不下去?”
肖正山也按捺不住了,但他还知道得问问老大的意思。
“我就不去了,一个人闲散惯了,不想被人约束。”
“你们想去的赶紧下去吧,我看了,一楼火已经灭了,而且楼下摆着一箱又一箱猪肉罐头。”
陈钦摆摆手,把愤懑抗议的小白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