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听得认真。
程槿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沙木根无色无味,又是大补的药材,先前剂量放的少些就难以压住那些药材产生的怪味。”
“如今只需要多放些,一是对解皇上的毒有好处,二就是可以将这怪味压个差不多。”
魏安听了大喜,立马带程槿去见了褚承烨。
程槿见了褚承烨,不禁连连咋舌。
这褚承烨一言一行都露着属于反派的气质。
褚承烨正身端坐在座椅上,只是随意的支着脑袋,修长的手指翻过手里的纸张,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淡淡的扫着书上对内容,剑眉微敛,肃杀之气缠绕周身。
不像是看史书,倒是像翻生死簿一样。
魏安得了能解决褚承烨身上怪味的法子难免高兴些,兴冲冲的在褚承烨行礼。
“皇上,有了,有了。”
因为高兴,魏安的声音不免大了些,话也没说全。
程槿没忍住偷笑。
褚承烨只微微抬眼,开口道:“荣贵妃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吗?”
魏安连忙跪在地上,“奴才失言。”
程槿:“???”
【不是吧,我站着也被骂?】
【我捅你家祖坟你这样找事?】
褚承烨皱眉,没理会程槿的心声,只看向魏安的位置。
“行了,有什么话说吧。”
魏安这才将刚刚程槿告诉他的话一一向褚承烨说了个清楚。
褚承烨疑惑不已,他也不是没问过裴昱,他只说没有办法,怎么程槿轻而易举就问出来了。
怕不是这裴昱对自己有所隐瞒。
程槿知道褚承烨多疑,解释道:“其实臣妾说实话,这并不是裴大人同臣妾说的。”
“臣妾先前也同裴大人一同研究过几年医书,知晓了一些方子就是专门解决这汤药喝下之后身上传出异味的。”
“只不过臣妾怕皇上觉得臣妾的话不可信,所以才用了裴大人的名义。”
程槿心里淡定的狠,在这里这么久的时间,她早就对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怕不是雷劈在旁边都不眨眼。
褚承烨早就知道程槿知晓旁人无法知晓的一些事情,又未听见程槿的心声,便知道这件事情大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这裴昱刚从他的宫里出去,程槿就过来了,听程槿这样说,两个人大概是没见面。
褚承烨不免心情好了些。
这裴昱同程槿的事情褚承烨只要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全部,两个人倒是对因为自己被活活拆散的苦命鸳鸯。
裴昱又只要是程槿的话一概都不曾拒绝,打的什么主意怕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在前几日刻意隐瞒裴昱进宫的消息和不让程槿在身上跟着也是这个意思。
免得他们在自己面前死灰复燃,眉目传情的。
如今想来,他们倒是没有缘分,两个人走同来就没半刻钟的时间,就这样也不曾碰到,估计也是真的有缘无分。
就算是真的在一起也是迟早要分开。
褚承烨想到这里,不免心情舒畅些。
程槿不知道面前的怎么突然看上去心情那么好,只以为是褚承烨知道了解决自己身上异味的事情喜形于色。
褚承烨微微颔首,“朕知道了。”
随即告诉魏安,“魏安,你现在就按照荣贵妃说的办法去做。”
魏安应下后,就出门去再寻些沙木根了。
也没用了多久就又折返回来,当着褚承烨同程槿的面煎煮加了一倍沙木根的药。
程槿偷偷去做了准备,找了东西塞进自己的鼻孔,等着看褚承烨的笑话。
果不其然,药罐里的药沸腾的时候,就传出了难以忍受的异味,酸臭交杂,像是茅房的味道,又像是夏天东西闷坏的味道,又夹杂着中药浓郁的苦味。
程槿塞着鼻子都快被熏吐了。
这裴昱说的果然没错,只不过加了一倍的沙木根,就比先前难闻了不知道多少倍。
褚承烨脸是越等越黑,掩住口鼻的手一直没松开过。
他朝着程槿的方向瞪去。
程槿选择装瞎。
一直在药罐边的看着的魏安终于忍不下去了,朝着程槿的方向跑了过来。
“娘娘,您说的这个法子到底是是不是真的啊?”
“奴才怎么觉得这药罐里发出的味道比先前更加难闻了啊?”
程槿面不改色,“啊,本宫看书上是这么说的,可能是药刚煎煮的时候未到,所以味道不变,到煮好了就可以了。”
魏安虽疑惑,但程槿说的话他也是信的。
可等到这药煮的时辰到了,这味道也没散去半分。
魏安端着药罐过来的时候,程槿连连退了好几步。
魏安一脸疑惑,“娘娘,这都按照你说的煎煮好了,不过这味道怎么变了?变得更难闻了。”
程槿悄悄在心里反驳。
【哪里变了?哪里变了?这么些多天不都是这个味道吗?】
其实当然不是,程槿也知道它确实变得更难闻了。
现在哄骗褚承烨喝下去才是紧要的。
程槿主动接过魏安手里的药碗,只是刚接到手上,程槿就后悔了。
这味道冲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要是以后褚承烨还让来景阳宫,面对这样味道的褚承烨不知道能死的有多快。
这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以后手再不敢干了。
做都做了,也不能半途而废,程槿硬着头皮走到了褚承烨的面前,“皇上,趁热喝了吧。”
【趁年轻早死吧。】
褚承烨审视的眼神并未散去,程槿装的跟真的一样,心里便没从前有那么多的想法,褚承烨听不到,只以为程槿的话是真的。
可看着面前的程槿立马要大笑出声的样子,又实在不像是真的。
程槿将药碗递到了褚承烨的嘴边,等着褚承烨张嘴直接灌进去。
褚承烨被面前的药碗熏的紧皱着眉头,连眼睛都紧闭着,扭开头异常抗拒。
他这些天可是被这汤药折磨死了。
他喝了药之后,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异味就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样。
朝中流言不断,有的说他痴迷寻求的长生不老的法子,才搞得这一身怪味。
又有的说他如今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病急乱投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