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不敢相信这是从褚承烨嘴里说出的话。
难道不应该是“愚钝不堪，一事无成，不如早早回去跟着宫里的嬷嬷再学两年，免得出来丢朕的人”。
到时候程槿就直接飞奔出养心殿。
不过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褚承烨真的转性了？要往仁君的方向发展了。
自己昨天的那一句话刺激住他了？
不应该了，褚承烨这心理素质不是别人说一句就改的性子啊。
任凭别人如何，你说你的，你骂你的，不改变本加厉的将那人气的冒烟才是褚承烨的脾气秉性。
程槿悄摸的移到旁边，仔细的观察褚承烨。
事出反常必有妖。
程槿不信褚承烨就这么生生变了性格。
褚承烨被程槿的心声磨的没了性子，叹了口气，又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没感情的说道：
“后宫养你是吃白饭的？堂堂一个贵妃娘娘，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哪里担得起这个位分？去到一边去，别碍了朕的眼。”
程槿满意的点点头。
这对味了。
暴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程槿跟着褚承烨在养心殿待了一整天。
她艰难的装出自己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其实在褚承烨每批到一个人的折子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惊呼。
【啧啧啧，这个李大人是个可怜人，夫人跟人跑了，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都不是自己的，就连新纳的小妾都跟府里的家丁有私情，绿帽子估计都有一丈高了。】
【情场失意就算了，官场也这么算了，因为没什么能耐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不入流的芝麻官。】
【不过也快了革职，一次上奏问候暴君的时候不小心写了错别字，刚好撞到枪口上。】
褚承烨：“……”
确实是个可怜人。
褚承烨勾勾画画他的错别字，难得没生气，在他的奏折上批了字。
“朕很好，李大人家中怎么样？”
程槿看着褚承烨批在折子上的字，瞪大了双眼。
【这个世界乱套了，褚承烨都会关心人了。】
【我知道你很想关心，不过你先别关心。】
【这话看着是关心，不过怎么那么像杀人诛心呢？】
褚承烨品着自己批的字。
没什么不妥啊。
就是关心。
不理会程槿的，继续批折子。
程槿微不可见的继续探头。
【周大人最近估计头都大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迷上了龙阳之好，周大人气的不行，直接往自己儿子的府里一口气塞了十余个美人，可无奈自己的儿子只喜欢男人。】
【恐怕周家要绝后了哦。】
【这会又非要让褚承烨喜欢吃香蕉，可能他就是喜欢强人所难吧。】
褚承烨虽然生气，但想想这周大人也着实可怜，大手一挥在折子上批字。
“朕不喜欢吃香蕉，再勉强朕也不喜欢吃。”
见褚承烨这样写，程槿突然来了主意，眼珠子一转瞟到了桌子上摆放的水果。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桌上的香蕉拿在手里。
她缓缓的剥开，柔柔地递到褚承烨的嘴边，“皇上批折子辛苦了，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
褚承烨看着送到自己嘴边的香蕉，疑惑的看了程槿一眼。
程槿肯定看到了自己在折子上批的字。
她绝对是故意的。
可程槿只是面上带着笑意，眼睛闪烁着，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估计是想等触到了褚承烨逆鳞好一走了之。
【暴君暴君，快吃快吃。】
褚承烨怎么可能如了程槿的意，他微微张口咬下一口自己最厌恶的香蕉。
“荣贵妃有心了。”
程槿不敢相信自己干了什么。
她刚刚是不是喂了褚承烨吃了香蕉。
这褚承烨不是最讨厌吃香蕉的吗？
他居然吃了。
原本想恶心褚承烨的没想到恶心到自己了。
程槿立马将香蕉塞到了褚承烨的手里，“皇上您自己吃吧。”
褚承烨心情也不知道突然怎么就这么好，连香蕉似乎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他接过了香蕉，试探性的又咬了一口。
立马吐了出来。
真难吃。
到了入夜的时候，才听到魏安的消息。
宫里传说魏安带着许多人进了宫里，而单单带了其中一位宫女进了景阳宫。
虽不知道那宫女是谁，但也是知道这名宫女深受皇上的重视，一路上都有侍卫陪同，魏安也不曾离开半步，才将这宫女送到了褚承烨面前。
那宫女见了褚承烨就跪在地上，不住的掉眼泪。
“奴婢宁如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
不用说就知道是小顺子的姐姐了。
宁如在路上听了魏安的话，吓得差点没能从先帝陵墓回来，一路上都像是丢了魂一样。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听话老实的弟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事到如今，无力回天，又听闻小顺子是受别人挑唆，就算是死罪难逃也应该让小顺子说出来幕后之人是谁。
本来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免不了死罪，她不想自己的弟弟往后承受后人骂名。
“奴婢自知弟弟犯了大罪，特来请罪。”
褚承烨点头，“魏安都同你说了？”
宁如应是，“谢皇上暂且不杀之恩，小顺子在家的时候极为胆小怕事，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在背后挑唆。”
“朕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想到了什么，褚承烨缓声开口，“随意将你们打发出宫的事情是朕思虑不周了，让你们在外平白吃了那么多苦。”
宁如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算不上吃苦，只不过依旧是侍奉先帝。”
“小顺子误会我已经死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难辞其咎，等见了小顺子，问出了幕后之人，奴婢愿意带着小顺子以死谢罪。”
宁如入宫之后，褚承烨就一同去大理寺见小顺子。
大理寺因为周全的事情里面的官员都换了个差不多，自然是比之前公正严明了不少。
小顺子一直不愿意说出来究竟是谁指示的，软的硬的都不行，咬死了是自己想要褚承烨死，是为民除害。
那拷打的官员谨记褚承烨的嘱咐，一定要留下一条命，所以一直不敢用重刑。
可那些轻点的刑罚，对于这小顺子来说就像是不痛不痒一样，只每天咒骂不停，却说不出一句他们想听到话。
小顺子能拖，他们可拖不得。
再不从小顺子的嘴里套出点什么，恐怕褚承烨怪罪下来他们的境遇同这个小顺子估计也没什么区别。
那为首的拷打的官员将烧红的老铁在火上又放了一会，满意是看了看，才放到小顺子的面前，威胁着开口：
“这炮烙之刑是酷刑，虽说皇上要留你一条命不让用，可用这小小的烙铁放在你身上跟那炮烙之刑不差分毫。”
“我不信你到那个时候还能这么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