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义守顺着那位大人的目光看过去。
确实。
只一会功夫，褚承烨就抬头看了身边的扮成小太监的程槿几次。
那皇上对待程槿自然是特殊的。
毕竟程槿可是自己的女儿，是后宫唯一的贵妃。
这程槿假扮成太监估计是皇上的旨意，程义守也不敢声张。
要是程槿假扮成太监的事情被这些言官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弹劾上奏呢。
不过程义守颇为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了点头，“确是如此。”
自己的女儿得圣宠，他自然是高兴的。
“原来程大人也看出来了。”
“那程大人不觉得这皇上对这位小太监太过在意了吗？”
那大人也没看出来程义守面上的骄傲得意的样子，反倒是更觉得奇怪了。
“宫里的太监虽然没有阳刚之气，却也不是这个般柔弱啊，我看着倒像个女人。”
你看的还真准。
程义守见这位大人有追究的意思，连忙挡在他面前。
“高大人多虑了吧。”
“这宫里的太监怎么会是女子，不过是身形削弱些。”
高镇远点了点头像是觉得程义守说的很对的样子，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也并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程义守倒是紧张起来了。
虽说这程槿假扮成太监的样子是皇上的意思，可程槿毕竟是女子，同宫里的太监也大有不同。
看的出来程槿处处小心，头一直都埋在乔士帽下，让百官很难发觉。
可在皇上身边久了，若是出了纰漏，难免被认出来，免不了经那些言官的嘴，到时就不好了。
应该提点一下程槿，让她多加注意，这朝中都是无形的明刀暗箭的，还是少掺和的为好。
程义守这样想着，就在下了早朝之后特意留了一会。
褚承烨也看了出来程义守有话要说，就等百官散去之后特意留下程义守。
程槿看到自己父亲自然是激动，眼睛的精光掩饰不住。
她直接开口喊父亲。
程义守这才佯装刚知道程槿假扮太监的事情，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娘娘怎么这副打扮？”
程槿一摊手，将目光移到褚承烨身上。
【问他喽。】
程义守躬身行礼，“皇上，这，这让后宫女子参政与礼不符啊。”
程义守是不知道褚承烨为何非要让程槿在上早朝的时候跟着，但这件事情确实有可能让程槿陷入危险。
当误之急还是劝褚承烨不要再让程槿扮成小太监的样子，免得让有心之人留意。
褚承烨点了点头，“朕知道。”
“如今娘娘还穿着太监的衣服，若是让那些言官知道了……”
程槿听程义守这么说，顺势白了一眼褚承烨。
【看看，看看，我爹都知道。】
褚承烨低头了然一笑，上手揽住了程槿的肩膀，给程槿吓得一个激灵。
这暴君又要搞哪样？
“太傅，你说的这些朕也知道。”
“可你也听说了朕前几日告病的事情，都是荣贵妃在身旁侍奉，朕才好的那么快。”
“如今病好了，可这荣贵妃一离开朕，朕就觉得心慌，浑身不舒服的，连折子都看不下去。”
“太傅也知道这朝中言官的嘴，个个牙尖嘴利，抓到了朕的错处很恨不得将朕生吃了。”
“所以朕这才想了这个法子让荣贵妃跟在身旁。”
褚承烨看向程槿的眼里柔情似水，“荣贵妃善解人意，体谅朕，也愿意伴在身旁。”
“想必太傅也能体谅。”
程槿连笑都笑不出来。
【玛德，这暴君的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自愿啊？】
【爹，别信他，他就是想报复我。】
程义守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要是现在还劝褚承烨，就是不把褚承烨的身体放在眼里，这褚承烨身为皇上，龙体自然是最重要的。
可若是不劝了，那程槿？
程义守想想还是觉得程槿重要，另辟蹊径开始劝诫褚承烨。
“皇上自当以龙体为重，可还是要注意，不要沉迷美色，免得荒废了政务。”
褚承烨颇具别样眼神的看了一眼程槿，“太傅的话，朕自然是听的。”
程槿挣脱不开，只能悄摸的跟褚承烨拉开距离。
“皇上，父亲的话很对，国事为重，过几日的早朝臣妾还是不跟着了。”
“那怎么行？你若是不来，朕也称病，同你一同在宫中休息。”
褚承烨有意跟程槿唱反调。
程槿衣袖下的手攥的紧紧的。
【怎么办？好想杀人啊！】
程义守听了程槿的心声吓得白了脸，连忙出言阻止住程槿这大不敬的想法。
可又不想让程槿为难，他只能继续像褚承烨建议。
说什么之乎者也的话，以史论证，企图打消褚承烨继续让程槿跟着的想法。
褚承烨打定了主意事事让程槿跟着，自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程义守的话又被他给挡了回去。
程槿的怒气在两个人一来二回的争论里慢慢消散了。
不是她大度。
是那程义守跟褚承烨一来一往引据的典故太让人发困。
好像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听不懂的课。
课上哪有不犯困的，程槿听他们说着，自己自顾自而打起了哈欠。
【要不你们俩再说会，放我回去吧。】
【实在听不了一点。】
程义守见程槿犯困，也就停了下来，“既然娘娘累了，那臣就先告退了，娘娘好好休息。”
“还请皇上多多考虑臣刚才所言。”
褚承烨点头，同程槿一同走出朝堂。
褚承烨轻敲了一下程槿的帽子，“昨日看话本又看到几点？”
程槿捂着自己的帽子，“皇上怎么知道臣妾看话本的事情？”
褚承烨轻笑一声，“你以为你宫里的话本都是哪里来的。”
程槿微惊，怪不得这些日子翠竹找来的话本质量都那么高，连版本都那么齐全，原来都出自褚承烨之手啊。
“多谢皇上。”程槿很有礼貌的道谢。
“下次再熬夜看，朕就将你宫里的话本全部都收了来。”
褚承烨很自然的抬手捏了捏程槿的脸。
“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掉到下巴上了。”
【关你屁事，我黑眼圈就是掉到地上怎么了？我乐意。】
程槿微微撤了身子，白了褚承烨一眼，“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这黑眼圈是生来就带着的，感情深厚，割舍不了。”
褚承烨无奈摇头。
在不远处的高镇远满眼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皇上果然好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