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心里悄悄嘀咕。
【不是我说你这记性不起参加头脑风暴就可惜了。】
不过见魏安一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恐怕要是程槿再不回答就要重新再配一副药方了。
程槿立马点头,回答魏安。
“放过了放过了,本宫亲眼看着你放进去的,不会有错的。”
程槿也不知道是哪只眼看到的,反正此刻那份沙木根还在自己袖子里藏着呢。
魏安不敢轻信,又抓出来一份沙木根,“可奴才记得并没有放啊。”
说着就要将药材放进药罐里,程槿立马按住药罐的盖子。
“不可,本宫清楚的记得是魏公公亲手放的,如今再放一份岂不是和昨日一样,不是惹皇上不快吗?”
“皇上要是再说不吃,耽误了身子,谁能担待的起?”
“再说了,这煮药的时候,又怎可将这药罐几次三番的打开,万一影响了药效怎么办?”
魏安听了程槿这样讲,有些犹豫。
他看清清楚楚的,程槿根本就没有放。
他自己就更别说了,那几样药材他早就倒背如流了,少了哪样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可如今程槿铁了心的不让他检查,若真是因为少了那沙木根影响了药效,他才真是担待不起。
昨日因为听信了程槿的话早早开心,做出那一档子事情惹得褚承烨不快,若是今天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就怕自己性命不保,连程槿也难逃其咎。
那他必须要检查一下。
可巧就巧在,褚承烨刚好招手让他过去,魏安又向程槿确认了一遍,“娘娘,您刚才是亲眼看见奴才放了吧?”
程槿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不定的,“啊,放了放了。”
等魏安走后,程槿就一个人守在药罐旁。
她又怕魏安趁机又掀开药罐检查,不敢离开。
药沸腾的时候,按照往日景阳宫里估计已经是一片怪味,可今日,少了这沙木根,就只有药材的香气。
便宜褚承烨这小子了。
要不是怕他意气用事不再喝药真的死了,程槿绝不会帮着褚承烨想办法。
你就谢我吧。
煎煮药的时间本就长,程槿坐在药罐旁边无聊到数地上蚂蚁,却突然被人影遮住头灯的烛光。
程槿抬头看,只见褚承烨站在程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程槿。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这药的变化,今日再没有传出那怪味,才过来查看的。
褚承烨走过来就看见程槿低着头在地上用树枝画些什么,嘴里不停的念叨,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弓着腰,原本就不大的身形此刻缩成一团,成了小小的一个。
因为冬日里寒风,程槿将玉白色织金软缎大氅将自己紧紧裹成一团,抬头看他的时候,鼻尖已经比冻的微微发红,眼神还在发愣,倒像只懵懂小兽。
褚承烨时常紧绷着的面色学着柔和些,“怎么在外面坐着?”
程槿探头看向刚才还在屋里的魏安,这会已经不在了,不知道被程槿差遣去哪里了。
不过看着面前的褚承烨,程槿也没忘了要邀功。
她殷切的抬脸对褚承烨笑笑,“只不过是心系皇上的药,这才不敢稍离,时时看在眼里才敢放心。”
褚承烨嘴角勾了勾,只看着程槿。
程槿见褚承烨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立马补上了一句。
“这寒冬腊月里能为皇上做些事情,臣妾不觉得辛苦。”
她都暗示的那么清楚了,褚承烨却依旧沉得住气一句话不说,只是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别光笑啊暴君,开口爆金币啊!】
程槿急了,试探的开口道“皇上不必心疼臣妾,为皇上做这些都是臣妾应该的。”
【我不是应该的,我是活该的。】
褚承烨终于开口了,抬手握住程槿的手腕,“荣贵妃为朕看药着实是辛苦了,这手握着都发着冷。”
程槿闪着星星眼。
【冷不冷的不要紧。】
【就是你看我这手脖子上是不是却点什么大金镯子,大玉镯子啥的。】
褚承烨突然松开了程槿的手,“不过既然是程槿的一片心意,那朕就不多说什么了。”
“荣贵妃替朕将这药盛出来,朕好喝了,算是不辜负荣贵妃的这心意。”
说完就转身背手进了屋里。
程槿:“???”
【这就完了?】
【我就跟你假客套一下,你怎么当真了?】
程槿见褚承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能先去给褚承烨盛药送过去,递到褚承烨手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喝吧喝吧,谁能喝过你啊。】
褚承烨早就发觉今日的汤药闻着不一样了,那些怪味已经通通消失不见了,若不是程槿亲手送上,他都怀疑这汤药被人调换了。
褚承烨仰头一饮而尽,嘴里只剩属于药材的清苦,没有那些怪味好了许多,可这药仍旧是苦的。
褚承烨喝完没忍住紧皱着眉头。
程槿见褚承烨喝完药又是一副不爽快的样子,不用才想就是被苦到了。
她立马抬手将自己早准备好的紫苏梅塞进的嘴里。
程槿生怕褚承烨又因为药苦说不再喝了这种话,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
不过程槿早就料到了,喝不了苦的就吃点甜的嘛,反正她小时候都是这样被哄着喝药的。
酸甜的味道顺着喉咙进入,很快先前的苦涩都被压了个七七八八。
程槿偏头看褚承烨的表情,“药太苦了,吃点甜的压一下,很快就好了。”
“皇上可不能因为药苦就闹着不吃药,吃了药身子才能变好。”
带着哄孩子的语气,褚承烨觉得有些别扭,又被戳中了心思,褚承烨的耳根红了红。
他避开程槿的眼神,强装淡定,从喉咙中溢出一声笑,“笑话,朕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怕苦?”
“倒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经过朕的允许就给朕喂东西,不怕朕治你的嘴吗?”
程槿叹了一口气,褚承烨虽然是威胁的语气,却听不出一丝生气,倒是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的惊慌。
听着没有一点的威慑力,倒是像害羞了。
【又开始摆他那皇帝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