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点着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根本止不住,她抬头向着面前站着的人求助。
“帮我叫太医,叫太医,救救他。”
“他是来给你们治病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无助的呐喊并没有回应,程槿的心都快要碎掉了,只能怀里抱着裴昱跟他讲话不让他睡觉。
“别睡啊,别睡,现在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你不想见到我了吗?”
闭着眼的裴昱突然点了点头,睁开了眼睛,他艰难的开口说道,“要见,要见。”
程槿点头如捣蒜,话也禁不住的严厉了些,“要见就不准睡。”
肩膀处突然被人轻拍一下,程槿抬头发现是昨日的那个妇人,她有些着急的开口道:“我已经喊了门外的守卫了,估计一会就要来人了。”
程槿不住的点头,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话音刚落,门被猛然推开,进来几个人,褚承烨走在最前面,面上的表情很难看不出来他很着急。
眼神漂浮不定落在程槿身上看到程槿安然无恙的时候才安定了些。
他快步走到程槿的面前,问道:“没事吧。”
程槿摇头,示意褚承烨看怀里的裴昱,褚承烨眼神微动。
程槿道:“快救裴昱,他被人捅了。”
褚承烨立马招手让太医过来,将已经晕倒的裴昱转移了地方,等裴昱被带走之后,褚承烨眼带寒光的抬眼看面前的众人。
他们在见到褚承烨的时候已经就已经跪了下来,大喊“吾皇万岁”。
褚承烨皇帝也不是白当的,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跪在最前面的罪魁祸首身体抖动不止。
褚承烨走到那男人面前,只看着那人的头顶不说话。
那男人只能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双墨黑的靴子,豆大的汗水就掉个不停。
褚承烨突然冷声道:“你就是五王爷的人?”
那男人哆嗦个不停,话却说的格外镇定,“回皇上,草民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
“不知?”褚承烨轻哼一声,又看着同样跪在自己面前乌泱泱的青州百姓。
褚承烨道:“朕不管是你们是受谁的指示,或者又是听的谁的话,今日的事情朕一定会追究到底,既然你们想死,朕成全你们。”
众人听了褚承烨的话,无一不跪着磕头,“皇上饶命。”
褚承烨没有理会那些人的求饶,只是转身带着程槿离开这里,安排在门外的守卫,“没有朕的命令,这里的人一概不许过问,直到裴大人醒过来。”
程槿走的时候,便让那妇人和小米跟在自己的身侧。
那妇人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惊魂未定的,她抱着小米头都不敢抬,大气不敢喘一声的跟在程槿的身侧。
跟着褚承烨到了裴府的时候,屋内的太医已经端着一盆血水出来了,见到了褚承烨和程槿便将东西放下行礼。
程槿有些着急的问道:“裴大人可有事情?”
那太医摇了摇头,“裴大人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碍,刀口虽深,万幸偏了几分,没有伤及要害,血已经止住了,等裴大人醒了就没事了。”
听了那太医的话程槿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进了屋中。
裴昱躺在床上嘴唇发白,脸上也丝毫没有血色。
程槿的心是一揪一揪的疼,明明她都打算在给青州的百姓治病之后两个人便不再来往,一别两宽。
她不是原主,也没有一直享受裴昱对她好的权利。
可裴昱为什么要为她挡刀,让她好不容易定下的心却又因为裴昱动容。
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要让自己想那么多?
可程槿只是盯着裴昱也盯不出一个什么答案,可身旁的褚承烨却能看出程槿的答案。
裴昱这次为了就程槿险些丢命,恐怕不管什么时候裴昱在程槿这里都是不一样的,有这特殊地位的。
程槿三番两次的在对待褚承烨的心意的时候含糊其辞就已经足够让褚承烨着急。
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程槿对待裴昱就不会只是之前那样了。
褚承烨抬手轻握程槿的,程槿抬头对着褚承烨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褚承烨知道程槿并不是真的没事,不管是对面前为她受伤的裴昱还是在城外的那些青州百姓。
程槿对那些百姓的上心程度褚承烨是看在眼里的,从不看什么书的程槿医书从不离手,明明与她没什么关系却几次去太医院催促监管遭受白眼,为的就是那些青州百姓能够早日康复。
可那些人呢,用刀抵着她威胁她。
程槿也并没有在屋内待太久,她只是看了看裴昱便出去了,她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她还有别的要紧事做。
那些青州百姓突然发生暴乱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有人在背后指示。
程槿出了门之后,便看见昨天的妇人朝着自己行了一个大礼,嘴里喊着“贵妃娘娘。”
说完只有也丝毫不敢抬头看程槿,甚至连带着她怀里的小米都被她狠狠用手摁着不让抬头。
程槿还没走过去扶她起来,那妇人却如同受了惊一样疯狂磕头。
“贵妃娘娘饶命,今日的事情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小米也并没有出来参与,还望贵妃娘娘明察。”
程槿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和她们没关系,否则也不会带她们出来,并且还是她提前通风报信给外面的守卫,才避免了更坏的事情发生。
程槿将那妇人扶了起来,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和她说话。
“你不必这样,今日的事情还要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恐怕皇上也没那么快到,太医也没那么快赶到,裴大人也不会那么快脱险。”
那妇人慌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的事情我原本想早一些告诉外边呢,却被人拦住了,裴大人这样我也有错。”
“被人?”程槿敏锐的抓住了妇人话里的重点。
“被谁?这件事情是谁指使的?”
那妇人却摇了摇头,“也不算是被谁指使的,只是今日一早便有传言说太医院今日起便不再给我们药,便有人说朝廷不愿意再管我们了,要任由我们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