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忘了你是个瞎的

褚承烨点了点头,“程太傅有什么事情就说。”

程义守恭恭敬敬的朝着褚承烨行礼,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奏折拿出来。

“臣最近听闻江塘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还请陛下差人下江南治理水患。”

关于江塘的水患,褚承烨也有听说过,不过底下的人全部都顺着他说一切都好,他身在宫中,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若真像程槿说的那样,因为自己识人不清派了其他人去江塘水患的事情,惹得当地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那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那程太傅觉得谁能担此大任?”

【工部尚书李岩李大人。】

程槿在心里替程义守回答。

【这个李岩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京城为官就刚正不阿一心辅佐褚承烨,不过一直没有受到中用,带着一家老小还乡在江南一带,刚好被五王爷褚淮安遇到,被褚淮安重用,江塘一带的水患得到解决,为褚淮安登位提供了不少民众基础。】

程义守听了这下话面上一愣。

他与李岩同在朝堂为官,看着文武百官乌烟瘴气的站队,程义守一向最厌恶这些,无意间与李岩交谈甚欢,与他交好,可从来没听过他有治理水患的能力。

但程义守知道李岩家在江南一带,又心里渴望得到重用,所以他今日原本想要举荐李岩的。

如今听着程槿的心声,自己的想法确实没错。

褚承烨摩挲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就听到程义守开口,

“臣以为工部尚书李岩李大人是最佳人选。”

褚承烨嘴角勾了一抹笑意。

你们父女俩倒也算是心有灵犀。

褚承烨还没应答,就听到魏安说高大人求见。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褚承烨和程义守同时皱眉,这个高大人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不过他这时候一心想着江塘水患的事情,也不想应付高章海,他摆摆手,“朕与程太傅正在谈事,让他在外候着。”

魏安出去传话,褚承烨想着即可下旨宣李岩进宫面圣,思索间,却看见高大人就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屋里了,身旁的魏安还在不停的拦着。

“高大人,皇上还没传您进去啊,请您再稍等一下。”

“狗奴才,你也敢拦我?我与皇上有要事相商,耽误了,你有十个脑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程槿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啧啧两声:

【这个高章海不愧是时常跟在那个李慎身旁的人,这行为处事如出一辙啊,没有诏令就进殿,这放在其他人身上可是杀头的大罪,他倒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还骂一直服侍在褚承烨身边的的魏安。】

【倒也是,他面上替褚承烨征收赋税,掌握着国家的财政大权,就算是褚承烨也确实应该顾忌着点,毕竟手里拿了不少国家的银子,府里的库银怕不是连褚承烨也比不上。】

【羊毛出在羊身上,可想而知这个高章海在背后贪了多少银钱,书里这个高章海自愿请愿到江塘治理水患,拿着拨的银子,只是松松腰带掉出来的银子用来用在江塘水患,就被褚承烨大大嘉裳。】

【完蛋,还想着活命,忘了褚承烨是个瞎的。】

【信一个人一个人想着杀自己,赏一个人这个人贪的不可计数,这个运气,玩扫雷去吧,一扫一个不吱声。】

听着程槿的这些心里话,褚承烨握着茶杯的手缓缓收紧,呼吸也变得不平和起来。

他现在无暇再想程槿刚刚骂自己是瞎的,只想着该怎么处死面前的人,将他吞的那些钱财全部都吐出来。

相比于褚承烨的愤怒,程义守有些担忧的看了程槿一眼,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幸好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程槿的心声,不然程槿辱骂皇上又知道这些事情免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惹来杀身之祸。

面前的高章海丝毫没看出来褚承烨面色的变化,他微微欠身当做行礼,“臣确有急事要报,恐误了时辰,这才没等皇上的诏令就进殿,还请皇上饶恕。”

“饶恕?”褚承烨冷笑一声,看着面前大腹便便的高大人。

他之前还想着这个高章海身宽体胖明明行动不便,却乐于尽心尽力的操劳朝廷上的事情,实在是辛苦,现在看来,着实好笑。

怪不得朝堂上那么忙却没见身形消瘦一分,原来哪里是操劳的哪里是公务,而是把钱财都吃进肚子里了。

褚承烨额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拼尽全力才能压制住三分,他咬牙切齿:

“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急迫到高大人连礼节都顾不上了。”

高章海见褚承烨也没有说什么,脸上喜色上了三分,怪不得都说褚承烨是从军营里长大的,不懂什么规矩,现在看来,也确实是这样的。

他一个靠着篡位逼宫上位恶毒皇子,别说是尊称他一句皇上,他这种行径,足够天下所有人唾弃。

“臣最近听说江塘的水患告急,百姓苦不堪言,为解皇上忧虑,臣自荐愿意去江塘治理水患。”

高章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一点忧心百姓的神色,反而像是嗅到肥肉一样的两眼放光。

果不其然。

褚承烨气的呼吸不顺,却压下脾气平静讲述,“朕刚好与程太傅商讨这件事情,朕已经决定了让工部尚书李岩去。”

“什么!”听到自己苦心算计的肥差被人抢先,高章海再也没能装下去。“不可啊!皇上。”

高章海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程义守父女两个人身上。

他素来没把程义守放在眼里过,她的女儿是皇上的妃子又怎么样?

又不受宠,恐怕连跟皇上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再说程义守,也不知道他这个太傅的官职是怎么当上的,一不受贿,也不拉帮结派,天天上朝就知道跟皇上唱反调,不顾皇家颜面的诉说,皇上早就对他深恶痛绝,怎么肯轻信他的话。

高章海看向程义守,又面向褚承烨,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皇上,这个程太傅的话不可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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