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来的是七个人,七个人互相猜忌。
“大人……”
“大人……”
“大人……”
……
七个人同时开口,异口并不同声,七嘴八舌各说各话。
白小杰惊堂木一拍:“升堂。”
衙役手持水火棍敲击地面,堂号响起。
七个人停止自说自话,被衙役的架势吓着了。
白小杰开口:“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大人,小的是原告。”
白小杰点点头:“这位姑娘,你姓甚名谁?”
“大人小的男的,不是女的。”
白小杰揉揉眼睛,重新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兰花指,这娇俏欲滴的模样,怎么就这么让人不信呢?
看着看着,白小杰想起来一个词,男生女相,或许这姑娘……这汉子就是这么个情况。
用白小杰的眼光看去,这汉子用倾国倾城形容都不为过,美,真的美。
原先还以为是女扮男装的小妹子,没想到啊,居然是这个情况。
白小杰开口:“你姓甚名谁,状告何人,还请如实道来?”
男生女相开口:“小的韦念,状告这六人之中有人轻薄与小的。”
白小杰开口:“具体是何人,你得指出来啊。”
韦念开口:“大人,这小的也不知道啊。”
白小杰开口:“那你将当时的情况仔细诉说一遍。”
韦念声音轻柔,巴拉巴拉说了一通,白小杰这才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
昨晚他们七个人露宿同一家客栈,在大堂共同用餐,好巧不巧的蜡烛还灭了。
这种情况自然起来询问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店家说明,可能买到了劣质蜡烛,对众人表达的诚恳的歉意。
本来也没什么事,可是就在众人都要准备坐下,店家安排小二去寻找备用蜡烛的时候。
韦念就感觉黑暗中有人摸了他屁股一下,还顺手捏了一下,一个大男人哪受得了这啊,当时就不乐意了。
小二很快就找来了备用蜡烛,点亮以后,韦念死活不让另外六个人离开,非得问清楚黑暗中摸索的人是谁。
闹着闹着就闹到了公堂。
白小杰轻咳一声,黑灯瞎火的,被人摸走了清白,虽然美了一点,但看这韦念的模样,还挺直的。
惊堂木一响:“你六人究竟是谁污了人家清白,还请如实招来。”
“大人~大人~,我~我~没有~没有啊”七嘴八舌声。
白小杰惊堂木一拍,厉喝一声:“公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六人自报家门,把事情都交代一下。”
六人互相看一眼,打头的开始说道:
“大人啊,小的吴记,是客栈的老板。”
“大人啊,小的赵二,是客栈的伙计。”
“大人啊,小的史同,是客栈的住客。”
“大人啊,小的丁仔,是客栈的住户。”
“大人啊,小的步发,也是客栈的住客。”
“大人啊,小的郑旺,也是客栈的住客。”
白小杰看着他们每一个介绍完,似乎都有嫌疑。
沉思了一会儿,白小杰开口:“吴记,本官问你,你这客栈住户为何如此之少?”
吴记开口道来:“大人啊,小的这客栈就是家营似的,价格低廉,南来的北往的,啥住户都接待。一共也就七个房间,住不下那么多人。厨师跑堂,打扫卫生,忙的时候亲力亲为……”
白小杰开口:“好了,打住吧,知道了,被告的六位,本官且来问你们这位韦公子清白被污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
吴记开口:“大人,小的正在客厅等伙计拿来备用蜡烛。”
赵二开口:“大人,小的正在找蜡烛的路上。”
史同开口:“大人,小的听完老板讲话,耐心的待在原地。”
丁仔开口:“大人,小的也一样待在原地。”
步发开口:“大人,和他们两个一样。”
郑旺开口:“大人,小的也是一样。”
白小杰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并无二意,连一丝慌乱都没有。
似乎案件进入了焦灼状态,要找一个突破口才行,白小杰开口:“韦念,你随我来。”
韦念跟着白小杰来到后堂,二人站定。
白小杰开口:“韦念,黑暗中你可注意到案犯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征,比如听到呼吸声,脚步声?”
韦念摇摇头:“大人,这些都没有。”
白小杰开口:“脚步声,呼吸声都听不到?”
韦念点点头,当时都蒙了。
白小杰开口:“当时嫌疑人的行为是快是慢?”
韦念低着头,小声说道:“大人,当时被告下手速度很快,小二哥来之前就收手了,大概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
白小杰左手揉着太阳穴,开口说道:“这就难办了。”
韦念开口:“哦,对了大人,小的当时反应过来,往后一抓,似乎无意间摸到了被告的衣服袖口。”
白小杰开口:“哦,可知什么材质?”
韦念摇摇头:“只是一瞬间,这个还真不知道。”
白小杰陷入沉思,六个人衣服大致相同,袖口宽松,这个可和休闲装紧口袖子不一样。
思考了一番,白小杰打定主意开口说道:“本官已经有办法了。”
韦念开口:“还请大人做主。”
白小杰低声和韦念说了主意。
韦念眉头邹起:“大人,这样子真的可以吗?”
白小杰点点头:“照做就是了。”
韦念点点头,被衙役带着去厨房了。
白小杰来到大堂惊堂木一拍开口说到:“好了,刚才韦念又说出了一条重要线索,黑暗情况下无意中摸到了嫌疑犯的袖口,案犯到底是谁一摸便知。”
六个人表情各异,凭借袖口就能断案,这是什么手段?
别说被告团伙了,就连何深都不知道该想啥了,这又是什么新鲜手段,得记下来。
衙役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大人的手段层次不穷,简直就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白小杰带着六位被告来到小黑屋,这个屋子以前都是用来屈打成招的。
将屋子的窗户挡住,使得密不透光。
关上大铁门,借着蜡烛光,白小杰开口:“六位被告,站好以后请伸出,伸出你们吃饭拿筷子的手。”
说完还不忘演示一下动作,右手伸出,向前笔直伸出。
从吴记到郑旺六人排好队,统一伸出了右手。
白小杰开口:“韦念,站到他们六人面前。”
韦念背负着手站到六名被告面前。
白小杰开口:“吹蜡烛。”
衙役将蜡烛吹灭,没有一点天光,这个小黑屋成了名副其实的小黑屋。
韦念一只袖口一只袖口的摸,直到全部摸完,韦念喊了一句:“大人,好了。”
白小杰点点头:“打开门,都回大堂吧!”
重新回到公堂,白小杰并未坐到公案边的椅子上,来到六位嫌疑人面前开口:“六位被告,伸出你们吃饭的小手,眼睛目视斜上方,不要左瞧右看。”
从吴记到郑旺,六人统一伸出了右手,眼睛目视斜上方,看着房梁。
白小杰看了一下六个人的袖口边,已经定论。
重新做到堂上,惊堂木一拍,白小杰开口:“丁仔,你该当何罪?”
丁仔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口:“大人,小的何罪之有啊?”
其他人统一看向丁仔,这就是案犯?
白小杰冷哼一声:“看一下别人的袖口。”
丁仔看了一下旁边人的袖口,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开口说到:“大人,他们的袖口脏是脏了点,也没啥奇怪的呀。”
白小杰开口:“韦念,摊开你的手掌。”
韦念伸出双手,高高举起,其中一个个手指肚赫然黑乎乎的。
赵二开口:“这是锅底灰吧?”
白小杰点点头:“正是锅底灰,你们都看一下自己的袖口吧。”
被告五人看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有一小丢黑色痕迹。
丁仔脸色变化,当时一直认为吃饭手的袖口是关键,所以故意后仰了一下,伸出了相反的手。
白小杰开口:“原告被告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不想干人等退到一边,只留下韦念与丁仔。
白小杰开口:“说一下吧,怎么回事?”
丁仔脸色如常,开口说道:“大人,小的当时手酸了,换了一只手,这也不能说明啥吧。”
白小杰嘴角上扬,公堂之上耍无赖,小伙子可以呀,心里没鬼干嘛换手,开口说道:“好,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
丁仔双手抱胸,看着怎么心服口服。
白小杰右手一指,静静等待着下文。
只见丁仔眼神迷离,嘴角挂笑,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这小哥们儿身材真好,哎呦呦。”
“咦,客栈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哥哥?”
“蜡烛灭了,好机会,上去来一下,应该没事。”
而白小杰闭眼过程中,看到了事情的原委,这丁仔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韦念。
满脑子都是淫词艳语,终于趁着天黑的情况下摸了一手。
白小杰感慨,这家伙动作真快。
走出座位,上手收回,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然后就是蜡烛来了时候的质问,闹着闹着闹到了公堂。
白小杰在丁仔以往的回忆中开始醒来,实在是不适合直的男人观看。
而这个丁仔还未醒来,还在吐露着真实想法。
“这小哥们儿怎么就揪着不放了,要不是客栈有点东西不能落下,哥哥早跑了。”
“这狗官,一看就是个窝囊废,谅他也审问不出来。”
这咋办,快露馅了,胡搅蛮缠就可以了。”
……
白小杰看着丁仔自说自话,眼神透漏着诡异,
韦念开口:“大人,还请为小民做主啊!”
白小杰点点头:“放心吧,本官自会秉公办理。”
在场所有人眼神怪异,不自觉的后退,仿佛这丁仔是个毒蛇猛兽。
而且在场全都是大老爷们儿,就连韦念都是纯爷们儿,听着丁仔自述,莫名离远。
白小杰开口:“马班头,跟着客栈老板去丁仔房间看一下有什么东西,值得丁仔留念。”
马安走出来,恭敬行礼:“是,大人。”
吴记站出来连忙带着马安,逃跑似的离开公堂。
赵二开口:“大人,没我们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史同开口:“大人,我们受不了了,能不能先走?”
步发开口:“大人,我们走了?”
郑旺开口:“大人,我们,我们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白小杰挥挥手:“行了,你们走吧。”
这一幕,或许会成为他们挥之不去的阴影,一辈子的那种。
衙役站出来几个同样开口:
“大人,我们受不了了。”
“大人……”
“大人……”
白小杰开口:“行了,都散了吧。”
说完白小杰带着衙役众人,离开了大堂。
就连韦念都跟了出来,他也受不了了。
将县衙大门关上,众人这才好受一点。
衙役们瘫在地上,想要尽快忘掉今天的所见所闻。
“啥也没听到,我还没成亲。”
“啥也没听到,我还是光棍。”
“啥也没听到,我啥也不知道。”
……
龟虽年开口:“师尊,他们这是咋了?”
白小杰开口:“他们啊,精神受到了污染,需要洗涤一下灵魂。”
龟虽年开口:“噢,这样子啊,可是师尊,嫌疑犯所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小杰开口:“小孩子不要瞎打听,你去大街上溜溜吧,中午之前不要回来。”
龟虽年开口:“可是师尊,年儿为什么要去溜达?”
白小杰开口:“没有,那么多可是,让你去你就去。”
龟虽年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白小杰叹息一声,虽然这种事在母星见怪不怪,但是,没想到会亲自遇上,腐女们最爱的情节啊!
进入梦中的时候,看着丁仔的行为,立马退出了。
马安带着丁仔的包袱跑回县衙。
马安开口说道:“大人,要打开吗?”
白小杰沉默了一下,害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犹豫了一会儿白小杰开口:“何大人,你看一下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马安将包袱打开,让里面的东西漏出来。
何深嘴角抽抽,硬着头皮,闭上眼睛,眼睛仅仅漏出一条缝儿,看到包袱中的东西,开口说道:“大人,没什么奇怪的。”
白小杰长出一口气,扭过头来,打量包袱,绳子、铁钩、夜行衣、还有一瓶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何深开口:“大人,这还是一个采花大盗啊!”
白小杰开口纠正了一下:“不,这是一个采草大盗。”
何深若有所思,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小杰开口:“何大人,以前有没有类似的案件?”
何深回忆了一下:“大人,采花大盗的案子听说过,这采草大盗的案子还真第一回见。”
白小杰开口:“何大人,按照本朝律法,采花大盗捉住后会怎么宣判?”
何大人开口:“情节轻一点的,扒光衣服游街示众,然后处以宫刑,没收作案工具,情节重的脸上刻字流放苦寒之地。情节更重的,斩首示众。”
白小杰开口:“那就好办了,这个事就交给你了,去审问吧,问出来让马班头去请示一下陛下。”
何深艰难的点点头,虽然内心是抗拒的,但是这事情出在他的地头,抗拒也得审啊。
白小杰坐在县衙门口吹着风,不是他半途而废,只是因为作为一个不弯,三观很正,在红旗下长大的孩子,这种事情难以接受。
一时兴起,玩个审问断案,竟然会遇到龙阳之好的案犯,这简直匪夷所思。
断案游戏到此为止吧,再搞下去,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毁三观的东西。
马安带着白小杰给的令牌,急冲冲跑出了城,想必是请教周照这事情该如何处理去了吧。
案犯已经被关进了大牢,韦念也离开了衙门。
衙役们身体在抖,两条腿夹得紧紧的。
至于何深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同样在抖,看见白小杰进来,站起身请示:“大人,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这就向您汇报。”
白小杰摇摇头:“不用了,你看着办就行了。”
何深点点头,随后开口:“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
白小杰开口:“有什么事就问吧。”
何深开口:“这案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小杰开口:“这与成长环境有关,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何深继续开口:“大人,为什么案犯或多或少都会被您吓一跳。”
白小杰开口:“记住一句话,平生不做亏心事,阎王敲门都不怕。”
何深开口:“下官似乎有点明白了。”
白小杰看着衙役们失魂落魄的神情,无奈叹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听到这种事情,实在太过于震惊了。
话题落定以后,白小杰回头望过去,何深也是这么个状态。
白小杰眉头紧蹙,看来是时候来一首振奋人心的曲子了。
迅速在曲库中搜索,很快锁定了一曲。
千古悠悠,有多少冤魂嗟叹。
空怅望,人寰无限,丛生哀怨。
泣血蝇虫笑苍天,孤帆叠影锁白链。
残月升,骤起烈烈风,尽吹散。
滂沱雨,无底涧。涉激流,登彼岸。
奋力拨云间,消得雾患。
社稷安抚臣子心,长驱鬼魅不休战。
看斜阳,照大地阡陌,从头转。
衙役们抬起头,盯着公堂上这位神奇的大人。
不知名的朗诵,让他们集体抬起头,心中有了一种别样的想法。
何深抬起头,盯着白小杰,朗诵声完毕,吟唱开始。
作为一方父母官,何深是震惊的,下意识吞咽口水。
他听懂了,正所谓听懂了,才感觉震惊。
这首曲子有对当今圣上的无能,百姓的无奈与无助。
冤假错案当道,恶霸权贵横行,人们多么希望阴云消散,光明普照大地。
在这种局面中,总有不畏艰险的人,披荆斩棘,到达彼岸,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何深不敢想了,这是对陛下的妄自议论,这也就是这位大人敢这么说,换了其他人,可没这个本事。
白小杰吟唱完毕,看着何深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这首曲子与大周的处境多么的相匹配。
扭头看去,看着衙役们心思沉重,显然被曲子镇住了,想必这首曲子会给他们力量吧。
何深岔开话题,与白小杰闲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磕。
马安一匹快马来往于京县与都城,靠着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
周照听闻仙人的令牌来临,知道这是有事,立马召见了马安。
马安跪在地上,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
周照表情奇怪:“就按照采花贼的律法对其进行处置吧。”
马安得到指令,立马返回。
马安走后,周照表情怪异,对美男子下手的采花贼,这还真是第一次听闻,作案十余起,如今落网,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周照低声自语:“为了防止类似案子,看来要琢磨一下啦。”
……
白小杰与何深聊了有一会儿,就看到门外,马班头跑了进来。
何深开口:“马班头,圣上如何说的?”
马安喘着粗气,缓和了一下,这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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