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考了两天,两个监考老师每次路过江也旁边,都会停留一会儿,看着他的卷子而后欣慰地点点头。
老师的肯定让林卸更难过,俗话说得好:兄弟的成功比自己的失败更让人难以接受。
一上午,林卸都在唉声叹气,江也心情倒是很好,连上课的时候都破天荒的举手回答了问题。
下午老师在办公室批改试卷,江也放在桌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一看,是顾给发过来的。
q:【成绩出来了吗?怎么样?】
江也回复【还没,明天上午出。】
q:【笔记本上的内容都看了吗?我翻了翻你们现在的教程,跟我们那时候的几乎一样,没有特别大的改动,你可以看看,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好,谢谢。】
q:【客气了,好好学习。】
江也收起手机,开始低头疯狂刷题,还是语文题,一直到下午放学,全程没有看林卸一眼。
林卸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道:“哥,好了吗?我们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江也正写着最后一道题:“马上马上,秦安那小子呢?”
“早到了,戚宁也在教学楼下,就等我们了……”
“走吧走吧。”
四个人的口味很像,一拍即合决定去吃加麻加辣的麻辣烫。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店里人不少,基本上都是学生,上菜也很慢,等待的过程,林卸看见戚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各种英文,旁若无人的开始记单词。
戚宁利用课下时间学习他能理解,毕竟是学霸。
不好好学习怎么可能会考第一,这又不是漫画。
令他震惊的是,他的好兄弟秦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叠成方块的卷子,又从另外一只口袋里掏出一只黑笔,也开始旁若无人的写卷子。
再看一旁,江也没有拿出小本本,也没有掏出试卷,反而靠着椅子,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林卸放松下来,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嘿嘿傻笑,原来还有人陪他。
“江哥,晚上我们去上网吗?”林卸转着一次性筷子,“江哥?江哥?”
“不会吧,这么快就睡着了吗?”林卸嘀咕着。
江也蓦地睁开眼,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对面的戚宁:“《滕王阁序》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下一句是什么?”
“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林卸不敢置信,“哥,你在背书?”
江也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要不是你打断我的思路,我整篇都能背下来。”
林卸捂着头,委屈道:“我不说话了。”
墙上贴着麻辣烫的来源地还有所需要的食材,全国各地有几个分店,就这一会功夫,林卸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只要不是学习,他能把铁杵给你磨成针。
正吃着饭,江也突然说道:“秦安,你想考哪所大学?”
“郑大吧,林婳想考这个。”
郑大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校,录取分数仅次于清北南大。
江也捏着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晚上的时候给顾给发了个信息。
【哥,我有个朋友想考郑大,高三的,你看看他有希望不。】
他甩过去一张图片,上面记录着秦安从高一到现在的成绩表。
顾给过了几分钟才回复。
q:【可以,你朋友理科不错,只是文科差一点,这样吧,下次补习你可以带上你朋友,一个人也是学,两个人也是教,两个人的效率相对于会比一个人快一点。】
江也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回了句谢谢,又打开跟秦安的聊天框。
【以后每周假期来我家。】
秦安秒回。
【怎么了,我亲爱的哥哥?因为我姐不喜欢你,你退而求其次朝我下手了?[惊恐] jpg】
【别贫,来我家补习。】
【好的。】
秦安回完信息就低头继续刷题,以前整个书桌都是手办和游戏机,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五三还有成套的卷子。
写完最后一道题,时针早就过了十二,他把错题整理完,已经到一点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还是没有信息。
算算日子,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林婳了,她上一次回信息还是在半个月前回复的。
他心里很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流逝,他怎么也抓不住,无力感挫败感席卷全身。
他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不再想这回事,只当她家里有事请假回家处理事情,过几天她就回来。
但是秦安很清楚这只是自我安慰的假象,但是除此之外,他别无办法。
而这个假象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被林婳残忍的打碎。
秦安一瞬不瞬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拼接起来他却怎么也看不懂。
顷刻间,心脏收缩成一团,随即像是被人用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剐着心头,疼,很疼……
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周遭一切事物仿佛都没了声响,脑袋乱得想要爆炸。
他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屏幕上的字怎么也看不清,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滴在屏幕上。
愈来愈多,他怎么也擦不干净。
旁边趴着写卷子的林卸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我操,哥们,你怎么了?”
江也听见声音也抬起头,蹙了蹙眉递给他一张纸:“哭什么。”
秦安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睛哭得红肿,有几缕头发紧紧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安哽咽,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你说,我对她难道不好吗?她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我一点点。”
林卸没谈过恋爱,他也就喜欢过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在国外已经不知道谈过多少个了。
然后每次听到她恋爱的消息,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告诉自己她是有原因的。
江也跟林婳不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秦安哭得控制不住,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竟弯下腰痛苦地干呕起来。
这是江也林卸第一次看见秦安这副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二人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江也给林卸使了个眼色,二人拿着作业默默地退出房间去了书房。
等他们再回房间时,已经是晚上,秦安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没有干涸的泪痕,不知道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