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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的确很凶猛,但被熊白洲这样顶头打了一枪,脑盖骨都碎掉了。
武装部的战士临地制宜,用几根粗竹子做了一幅简陋木筏,熊白洲也是全程参与没有任何架子。
这就让张红卫刮目相看了,一个人的发展通俗意义上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命运是玄而又玄的东西,最不好把握,但有些人却因为性格契合时代的发展,所以能够充分把握命运。
这就是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也是时势造英雄。
熊白洲在张红卫的初步印象里,可能是家庭背景给予他囊括财富的根本原因,不过刚才熊白洲的临危不惧,危急关头救人性命的一嗓子,还有扣动扳机时的果决狠厉,这让张红卫觉得熊白洲之所以成功,性格也占据了很大一方面。
要知道野猪脑壳被打爆了以后,红的溅,白的洒,汩汩的流到地上,县委办有人当场就吐了,但是熊白洲眼睛都没眨一下。
“张书记,这算不算意外之喜。”熊白洲已经忙的汗流浃背,好不容易才把这头野猪翻到木筏上。
“熊老板这一枪,让大家晚饭有了着落啊。”张红卫也是不嫌弃的走过来,还蹲下来摸摸野猪的皮下脂肪。
“亲手打的猎物当晚饭,还是很有意义的。”熊白洲笑着说道。
川渝和湘南这两个省,几乎人人都是厨师,山下的那家野味馆里,店老板看到洪雅的书记都亲自过来了,马上张罗全家动手。
杀猪、刮毛、开膛剖肚,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晚上八点左右,以这头野猪为素材的血旺汤,朝天椒炒野猪肉、蒜苗炒回锅肉等农家菜陆续上了桌子,这些菜的做法虽然很原始,但是味道纯正,张红卫还把洪雅县里负责经济的几个官员都叫来了,县长马玉宁,常务副县长刘力,招商局局长佟海涛等等。
张红卫在县委班子里也是个强势的书记,县长马玉宁完全没有发挥出政府管理该有的职能,酒宴全程笼罩在张红卫的影响下,熊白洲心里有数但面上该招呼的礼节并没有少。
实则张红卫这种领导是商人最喜欢的类型,遇到事情没有太多扯皮的纠纷,他自己就能一言决定,不过这又和我们国家民主集中制的政治氛围不同。
“玉宁县长,我要专门敬你一杯,谢谢你曾经为我解围。”熊白洲端起满杯专门和马玉宁碰了一下,这是感谢马玉宁曾经专门驱车来王连翘家里把看热闹的人赶走。
刘力和佟海涛就比较随意了,他们敬酒熊白洲只是喝一小口。
不过熊白洲和莫兵还有武装部两个战士都碰了满杯,这算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
县委办副主任韩梅在这种场合又能如鱼得水的发挥自己的专长,一会给这个倒酒,一会给那个夹菜,好像一只穿花蝴蝶翩翩起舞。
但王连翘陪在熊白洲身边,韩梅也不敢太过分,只是端着一个满杯娇滴滴的走过来,面色红润,弯下腰放低酒杯,鼓鼓的胸部显得更加突出:“熊老板,我敬您一杯,要不是关键时刻挡你在我们前面,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熊白洲没有盯着韩梅,只是用余光稍微打量一下,这个少妇一脸春色,酒意顺着脸颊到了白嫩的脖子上,让人忍不住想看看被衣服遮掩住的地方。
“主要莫部长指挥的好,我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熊白洲客气的推脱,王连翘的眼神就好像在防贼。
这场“野猪宴”结束后,熊白洲看着洪雅的官员都要亲切几分。
不过回到家里的时候,王连翘却突然发现院里的灯虽然开着,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王连翘还叫了两声,都没人回应:“不会都去串门了吧?”
熊白洲想了想,说道:“去孙明军和王枫香家里看看。”
花溪镇也不算大,但这两家里居然也一个人没有,甚至门都没锁。
王连翘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看向熊白洲。
“白洲,他们不会真的······”
“去婚房那里。”
熊白洲眼神平静,似乎对这一切没有任何意外。
······
王连翘依然想着王枫香和孙明军之间的事情都是意外,不过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火山终究会爆发的,而且选择在婚礼即将举办之前。
在那座熊白洲颇为喜爱的竹韵婚房前,泾渭分明站着三帮人,一帮是王连翘的亲戚,一帮是孙明军的家人,另一帮是看热闹的群众。
小镇上难得有新闻,现在又是饭后消食的时间,大家都铆足了劲看热闹。
一个中年妇女正站在人群中间,情绪非常激动:“快要结婚了和我说不合适,彩礼都收了说想退婚,婚房盖好了说没想清楚,王家人都说说这是个什么规矩?”
她对面站的就是王枫香,被骂的一直掉眼泪。
“怎么回事?”王连翘拉着熊白洲一路走到这里,看到这样的情况连忙问道。
卢红蓼嘴皮子利索,尤其熊白洲还在旁边,听说他今天都被书记接去打猎了。
“枫香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看着就要结婚了,今晚突然找到小孙母亲说这婚不想结了。”
“啊!”
王连翘看了一眼熊白洲,居然完全被说中了。
“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吗?”
王连翘着急的问道,王枫香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这件事,所以王连翘都不不清楚。
其实不管和谁商量,都会劝王枫香安心结婚的。
“妈,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们关起门来说。”孙明军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不过正把中年妇女往身后拉。
“我偏不。”
没想到他妈一下子甩开孙明军的胳膊,再次走到王枫香面前,凶狠狠的说道:“姓王的,我老家亲戚都被喊过来了,你这婚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听到这句话,王氏家族的人开始骚动起来,他们是当地的大族,就算这件事是王枫香做的不对,但血脉联系很难不同仇敌忾。
卢红蓼在旁边叹气道:“我都怀疑枫香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说要寻找什么自由爱情。”
熊白洲是打定主意不会管这摊子事情,不过听到这个说法也有点诧异。
看来,90年代里那阵著名的自由女性思想的风潮,似乎已经被这个小城镇里的部分女人接受了啊。
······